第18章 生日（三）
“frank！”joy欢快地扑进我怀里。 “饿死我了，中午你不在，我只简单的吃了一点点。”她把嘴唇嘟成了好看的小喇叭形状。 说不定就是只喝了一杯两杯咖啡，就着面包或者是薄饼。 根据我对她的了解。一个人的时候，加上又是上班期间。她是完全没有心思，想要同我一起时，那样吃一顿像模像样的午餐。 连外卖她都会嫌麻烦，我想。不是缺乏独自生活的能力，而是她像个孩子一样，莫名其妙地赌气来的。 就像我不在她身边的时候，即使只是合情合理的短暂片刻，她也不会再对自己好了，甚至没有想要照顾好自己的意思。 这其实让我觉得受宠若惊，又还压力陡增。 我爱怜地摸摸她纤细的腰， “那我们先去吃饭吧。” 她的腰还是热力惊人，触手滑腻又隐隐约约可感受到强大的弹性。那是青春的起跳点，鲜活的生命力洋溢和四射的源点，或者中心。 joy曾经问我，最喜爱她身体的哪一个部位。 我如果邪邪地注视着一些敏感的部位，就算是我真的朝思暮想的。不消说出口，就会被一顿打骂。 这是我们之间惯用的打情骂俏，小小的伎俩。也是别有趣味。 而如果我只提及到那些眼角眉梢小酒窝之类的平常，她又会有一些失望。 想来夸赞她那些美好的陈词滥调，竟然是难以满足于她的心意了。 但即便是不用挖空心思来想出什么套路，来讨好她。 真要我只说出心里面的实话，我也会觉的这腰段才是勾引我魂魄的要地。 可我再怎么想，也是说不出来那好和诱惑到底如何，又在哪里。 偏要勉强地说上一二，就是有意无意把手放在上面，温暖地触摸片刻。真的就有一种踏踏实实的感觉。 头一次，一向自负于文字语言的我，也有些江郎才尽，搜索枯肠而口干舌燥的感觉。 那个时候，joy才是真正属于我的吧，我想。温润如玉的腰肢，可不就是我们的幸福策源地吗。 毕竟目前为止，我和她所有的亲密关系，都只还停留在唇齿之间。那些反复拉锯的缠绵，没有能够继续攻城略地。 我没有问过她为什么。不想问，也是觉得不需要问这些。什么时候她决定了要给我更多，想带我走的更远，自然而然会让我知道。我还可以保留着作为一个惊喜的由头。 “嗯，” 她牵起我的手，走到我们的座位。 对于这些座位，她也是熟悉的。自然也是清楚地记得夕阳之下，余晖映照着的美好。 毫不过分的说，此时此刻的马尼拉，才是让我觉得可爱的。 我和joy，好吧，即使不是她而是另外一个女孩子。我们的关系，也是需要在这落日的辉映之下才可以，得到证实和赐福的。 我不是对落日，或者这里的落日，单单的那么情有独钟。 只是在我眼里，这国也好，那国也罢，也是仅仅有落日，象征着温顺的幸福。像是在手里扑腾着飞却不能离开的小鸟。 唯有此时，那幸福，才不会像是天边的悠悠白云，可望而不可及。也不会像是海市蜃楼，虚幻飘渺，引诱着人枉自浪费心力，穷其一生而求之不得。 它就在我身边，明明身上就沐浴着它的温暖，光彩。原本是已经融为了一体的，这光芒连着我，还有joy。分分秒秒都是在一起的。 抬起头，扬起面来看，它有些刺眼，因此而愈加真实。就连那刺痛了脸颊的丝丝痛感，也是为着证明此事。 伸开手来，余晖里面包裹着的温暖，就会流淌到手心。用眼睛是看不见的，唯有用心才可以读得到。手心能够感觉到幸福的温度，就连那呼吸之间，就是幸福的余韵在进进出出。 我其实很多时候，是暗自惊讶于她的家庭出身。因为无数点点滴滴，都显示出她对大小场所，管它高级还是低档，都是泰然自若，宠辱不惊。 说她是家学渊源吧，有时竟是隐隐约约觉得她对这有些生疏和新鲜感。但如果要说她就是全无家庭的涵养，那些礼仪举止又分明不是新手般的拙劣和漏洞百出。 就像对于餐厅和食物的品味，我们总有那么多的不谋而合。这些默契比预想的要快了很多。 但我就是忍住了不问什么。包括她的过去，家庭。一切情况。 我不想追根究底，也不想旁敲侧击。都说好了，我喜爱的只是她一人而已。即使真的出身豪门，或者甚是卑微。又有多大的关系呢。 她已经离开了养育她的母体，经年累月。虽说之前的从小到大是在其中耳濡目染，但从离家求学再到独自一个人求职打工，多少也是有着自己独立的见解。 这边的子女对于家庭，其实是多一个不嫌多，少一个也不嫌少的尴尬存在。与其说孩子是家庭的宝贵财产，还不如说是奢侈品，昂贵的负担。 于是从情感是来讲，到底有多么深刻的感情存续在子女和父母之间，和那子女之间。真是不用想象也可以猜得到的。 “哇，，怎么还要隔开呢？”她有些迷糊。我笑而不答。 片刻，菜上好了，martin真是照顾我呢。 我们手牵着手，一起默默地做了祷告以后，就着夕阳开动了。 “frank，都是我爱吃的菜哦，连这果汁都是哦。你对我真好！”她先是眼前一亮。顿时就发现了饭桌上的名堂。 对此，她也是发自内心的喜爱，相信喜笑颜开也是一样的真心。 “frank，你也吃点这个鱼。这可是在f国才能经常吃到的哦。香港会很少见吧？”她特地划拉那条大大的鱼。 说来惭愧，我也算是好吃的人，也喜欢自己不时下厨房操练一二。可就是记不住那鱼的名字。我也不是单纯的陆地食肉动物。对于海鲜，我不不算是陌生，也不会有什么过敏。以前在香港时，也是买过不少海鲜的。偶尔记住了一两次，很快就会忘了个一干二净。 后来就索性不再去记忆，要点菜或者买时就是简单地按图索骥，或是依样画葫芦就行了。 并且，认真的说起来，相较于食物本身。对于烹饪，我的兴趣来得更大。这可是比那简单的自斟自饮还要有满足感。我以为自己的一番鼓捣是会将食物的价值还有风味提升到极致的。 也是很奇怪地，如果和心爱的人一起吃饭。我是宁愿她喜爱着食物的情意更胜于喜爱我，或者说是我对食物的喜爱。 因为就是她对食物的喜爱欣赏，才是我真正的愿望啊。那实质是等同于我不露痕迹直接喜爱着她啊。 想到这些，种种计较，就是一抹浅笑挂上了我的唇角。 “frank，你怎么老是看着我笑呢，也不爱说话。我吃饭的样子很难看吗？” joy突然就有些患得患失，赶紧的掏出小小的梳妆镜盒，照了又照。 又是拿出手机，连续自拍了几张，细细地检查究竟是有什么不妥。 但我还是无动于衷地，安静地慢慢咀嚼嘴里的食物，再抿一口果汁。 没办法，不管妥不妥当我都不爱在吃海鲜时喝啤酒。这里也没有拿威士忌或者朗姆酒来佐餐的习惯。果汁就是可有可无的点缀品吧，时不时地可以润一下口。 不是我要故意吊joy的胃口来的。因为后面的情节会有些老套，我都还忐忑不定。难说她就会真心的被感动。也许不过就会是装作感动得热泪盈眶，实际上却是虚与委蛇。 我不想要一个虚假的伪装而成的完美，任何时候，每一分每一秒都不想。 宁愿要她，每一个真实的片段里头，不完美却是发自肺腑的反馈。就算是对我的安排和热心根本就不喜欢，要不屑一顾也请如实地告诉我。 或许这样有好也有不好，甚至就是不好。恋人之间，究竟是不是能够清晰或者可以界定到这样的程度，这些脆弱的敏感。 我委实是没有半点把握的。要怪也只能怪我这些近乎怪癖的固执习惯么？ 一时之间，心思电装，竟然是忘记了去接joy的话。眼神呆呆地，或是若有所思看着她，也确实是记不起想要说些什么了。 “frank，我们吃完饭干什么啊？看电影还是去打保龄球呢？你好好的说句话好不好？？”她白我不止一眼。可以想象得到，她心里面有些狐疑。不管是真是假，她一时半会确实是没有知道我的计划。也根本就没有想象到后续的任何情节。 但我还是没有绝对的自信，对于今晚的行动，她会真心的全盘悦纳。 好多年了，除了那远在天边的初恋，我都没有像今晚这般的紧张和在乎。时光仿佛就是回到了当年的那些青葱岁月和青涩的心跳。 多了这些念头，我也不知道是好是坏。只是更加的焦虑不安了。 “哼，我自己先吃饱，看你有什么花招。”于是她真的就自顾自的大吃大喝起来。 这也是我喜欢她的原因之一。对于自己想不到的不明白的疑惑着的，就是这样简单的抛之脑后。 不会是一直要打破砂锅问到底的执着，或者是把那猜疑一路走到底的别扭。往往那只会最后破坏掉所有的情节，好的和不好的浪漫。 所以我宁愿感谢她这表面上的粗线条。如果为着让我觉得她比我更在乎，或真或假地演绎成情真意切。反而是影响我的判断。 无论如何，还是希望一切顺利进行吧。是否能让我的心意准确平安停泊在她的港湾，取决于老天爷，也取决于她的心意。归根结底取决于老天爷。 如果说为此祈祷和许愿，能够贿赂老天爷的话，我不会有一丁点儿的吝啬的。 对于感情，我从来没有和不会有什么吝啬悭薄。 再叫我深刻的追忆下去。分明是从那青春一路走来，深刻的脚印记述着的，那一两段的情事。就是自己拿人生的幸福来质押。 奇怪就这样想到了久远的过往，即使joy就在眼前。但想到了就还是一片平静，因为太过久远已经是不再心有涟漪了。更没有酸楚，和那想要流泪的感觉了。 这是成熟还是冷漠，我不知道。但如果可以容许我重头选择的话，我发誓只是要干干净净的决然无缘的擦身而过，从那错过以后再无半点的瓜葛牵绊。 我不要一星半点儿的后来的种种不豫，因为那些都是勉为其难，和注定了的各种各样枉然而已。 这又是在赌气，还是一种大彻大悟以后的决绝呢？我不觉得自己在现在这微妙时刻，单方面陷入了对自己过往的清算，是有多自私和狭隘。 也不会认为，刚涌现出的这果决的念头有什么恶毒之处。 我其实还不算是憎恨女子和爱情的吧？更没有心思要与全世界的美好的情感为敌啊。 红尘里，情海生波，爱恨情仇。让各自的幸福欢喜，归于你们自己，我在其中的悲伤悔恨就是只留给自己吧。 所以那只是一种后怕，以至于到现在咬牙也要坚持住的决绝。那些在joy的时代以前，所有关于爱情的价值观。 因为现在，唯有joy才是我唯一的时代。 我也不知道这样对joy是否公平。她是当之无愧的新人。而我的前尘旧事，都是与她无关的自己的包袱。 在她卷入我的世界以后，我却要因为自己的历史，来修改我们新的规则。还是在她对此一无所知的前提下。 但是，为什么不能把这视为是重新单为她，我的新新女神，决定新的守则呢？无论是何时何地，这都算是宠溺而非歧视啊。 要知道以前，真要忍住不堪强迫自己去回放那些一幕幕。镜头里没有似水流年，娇花嫩叶的芳华。心也难免为之一暗，窒息片刻。 就是，以前的以前。我曾经傻到，为了挽留住或是得到女子的爱慕之心，竟要发誓拿自己的灵魂，交换给魔鬼也在所不惜。 那时就是叫我拿出所有一切和还不属于自己的一切，来换取一个人的心，都是心甘情愿。 我的不会计较，或者叫历史悠久的孤注一掷。在这里也就是可见一斑了。 而跳回到现在，也是发现自己。原来在故做的平静之下，掩盖不了的也还是有所计较啊。就是那些单纯的，关于得失的不甘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