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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一手撑在小姑娘的身侧,另一只手则是被沈非衣握着, 覆在了她的颊边。 男人拇指微动,指腹抵在沈非衣颊边轻轻的摩挲着,问道:“温温睡了一天, 饿么?” 沈非衣感知到手下沈裴的手指在动, 便连忙将手收回,把指尖埋在袖中,而后才抬眸迎上沈裴的眸子,点了点头,低嗯了一声。 这会儿倒也不算晚,天刚黑还不到一个时辰,浮玉早知沈非衣不可能睡那般久,便提前备好了饭菜。 她卡的时间正好,饭菜也不过刚热了一回而已。 浮玉一直在外头守着, 听到沈裴唤她去准备晚膳时, 她晓得是沈非衣醒了过来, 面色一喜,即刻跑去灶房准备。 这回太后连乔娘子也不用了,而是将自己宫中的厨娘给留了下来,亲自为沈非衣准备膳食。 每一道菜,都要太医院的太医亲自看着,还要尝过检查过,才能端到沈非衣的寝宫。 可谓是细致紧密到了极处。 沈非衣今儿早穿的裙子已经被浮玉换下来了,如今身上的是轻薄的亵衣。 她听了沈裴吩咐备膳,自己便坐直了身子,作势要起床。 只是刚一起身,便又被沈裴给扶了回去,甚至还给她掖了掖被角,“温温不用下地,就坐在榻上,哥哥喂你。” 沈非衣一直都不爱有人在跟前伺候,就连早上更衣都是身体力行,更别说被人亲口喂着用膳。 小姑娘连忙摆手,“不用了哥哥,我自己可以的......” 她的确是娇生惯养,可身子却并不孱弱,倒也不至于中个毒,便瘫在床上不能动弹了。 沈裴并不依他,而是抓着她摆动的手,淡淡笑了声:“温温听话。” 沈裴执意要如此,沈非衣自然也知道自己拗不过他,便只能点头应下。 浮玉压根也没想过沈非衣会下床,那晚膳呈上来的时候,她甚至都吩咐着人带着高一些的小几来了,也好方便沈裴喂沈非衣用膳。 知道沈非衣中了毒,这晚膳做的便十分清淡,可都是大补的东西。 菜品都一一摆上来后,沈裴还不曾吩咐,浮玉便十分识趣的拉着人退出了屋内,走之前还将那灯芯挑了挑,让屋内更亮了一些。 沈裴敛眸,只粗略的扫了一眼,便收回了视线,这几样膳食都是沈非衣爱吃的。 他先是端起了盛着粥的燕窝,勺子在盏中搅了搅,而后舀了一勺,轻吹了片刻,这才放在沈非衣的唇边。 沈非衣乖乖张口喝下。 两人就这般,一个安静的喂着,另一个也安安静静的喝下,除了沈裴轻声问沈非衣想要吃哪个,小姑娘抬手指了一下之外。 便极少再有别的交流。 沈非衣自小养成的习惯便是细嚼慢咽,这一顿饭小姑娘吃的不多,可却用了不少时间,沈裴并不催她,反倒是极有耐心。 待沈非衣吃完后,沈裴放下筷子,甚至为她端来漱口水,亲自伺候她漱口,而后又拿着帕子为擦了擦嘴上的水渍后,这才将东西放回了小几上。 扬声再去换浮玉将这些东西撤掉。 浮玉在沈非衣跟前伺候了许久,自然是知道沈非衣的脾性,睡前沐浴这些更不用说了,即便是沈非衣今日窝在床上不曾动过,浮玉也还是自觉地吩咐人烧了水,生怕沈非衣临时起意要沐浴。 听到屋里沈裴唤她,她便猜出这应是用完了膳食,便又唤着人随她将东西撤掉,走之前甚至还问了沈非衣一句。 “公主,奴婢已经备好了水,今日可还要沐浴?” 这说这话时她也不避着沈裴,倒像是直接默认为,沈裴会为她洗似得,沈非衣稍稍一愣,便也觉得有些尴尬了。 况且自打沈裴回宫以后,若非是他不在,每次沈非衣沐浴,也都沈裴亲自动手为她洗的。 沈非衣下意识便“啊...”了一声,后又顿住,白默了几瞬,这才点头,“你去准备吧。” 闻言,浮玉应下,这才退出了房。 待浮玉出去,关门声落下,沈非衣便抢先一步看向沈裴开口道,“等,等下沐浴时...哥哥便不必帮我了......我自己也可以的...” 说罢,沈非衣又觉得自己说这话颇有些欲盖弥彰的味道,便又补了一句,“天色已晚,哥哥今日又忙了一天,不若早日回宫歇息吧。” 沈裴的确是忙了一整日,打早上从牢中出来后,便一直待在了岁玉宫。 甚至后续连带着宫里尚且还住着的郑小宝一家,也都是沈裴处理的。 他压根不管什么水落石出,多少年这宫中都风平浪静,有了这郑姓一家入了岁玉宫,沈非衣便出了这档子事,便是不用脑子想,也知道猫腻就在其中。 一开始他的确是步步为营,后有了沈非衣这档子事后,沈裴瞬间便明了,他越是这般,对方便越揪着这点东西得寸进尺。 郑小幺杖毙后,即便尚且还并未有丝毫动作的郑小宝,也被沈裴一同处置了。 两人既是血亲,那么郑小幺死后,作为弟弟,郑小宝自然也会报仇。他并不想再因为这些个琐事让沈非衣再受到一丁点的伤害,便干脆直接将其连根拔起。 不过也正是因为这郑氏姐弟,情急之下供出了齐妃,让太后因此大怒,原本只是关押着齐妃,这下竟叫她一杯毒酒给赐死了。 亦或者说,沈裴尚且还不能除掉齐妃,却因为沈非衣这般凑巧中了毒,而顺利正常的削弱了沈君晔的羽翼。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