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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说这事与我无关,都是她一手策划,还说她罪该万死,全听祖母发落。” 话落,不光是太后默了一瞬,就连秦玉凝都愣住了。 沈非衣这话,不就是坐实了戚云溪是她害的么? 殿中一时间安静了下来,谁也没接话,沈非衣自然也不催促,只是坐在一边,神色淡然。 半晌,沈君晔率先打破了沉默,他“呃...”了一声,然后看向沈非衣,将别人都不敢说的话说了出来。 他拧着眉头,似乎极为忧心沈非衣,低声提醒道:“九妹妹这是干什么?你这般说不是承认这戚状元是你派人杀害的吗?” 闻言,沈非衣愣了一下,似乎非常不理解,她也拧着眉头,看向沈君晔,“大哥,你听我哪个字承认,是我害了戚公子?” 这话倒是把沈君晔问的哑口无言,不过是瞬间,他便解释道:“大哥并非这个意思,只是这女子非要一口咬定是九妹指使,大哥也是关心则乱,生怕九妹受委屈。” 沈非衣向来都不喜欢齐家人,早上齐妃刚将茶水泼了她一身,这一天还不曾过完,下午沈君晔这里便出了幺蛾子。 如今前头齐妃刚被禁足,后头她便被陷害,沈非衣很难去相信,这与沈君晔无关。 沈非衣听了便轻声笑道,“大哥这话说出来,才是让妹妹受委屈呢。” “她分明都说了这些事都是她一手谋划的与我无关,大哥非要将她与我牵扯在一起,不知道的,还以为大哥才是这位姑娘的哥哥呢。” 听得几人你一眼我一语,太后始终没有开口,直到沈非衣这句话说罢,太后才不赞同的瞥了沈非衣一眼,低声斥责道:“非衣,不得乱说。” 沈非衣被数落,便撇了撇嘴,颇有些不服气的嘟囔了一句,“本来就是,我的哥哥不向着我却向着别人,我说的有错吗......” 秦玉凝从始至终都不曾说过一句话,她听着沈非衣这般来回费口舌,心里也清楚,沈非衣其实是人证物证俱在,即便是她不承认,也根本无法证明自己的清白。 这一招几乎是将沈非衣直接钉死了。 而沈君晔这寥寥几句,又将沈非衣置于一个更加不利的地位,若是他不说还好,这里里外外的人,倒也不敢去议论什么。 可偏生这么开口,无论是沈非衣承认还是不承认,这害了戚云溪的罪名,沈非衣基本上便是坐实了。 秦玉凝越发的着急,掩在袖子里头的手微微握起,甚至想要回头望向外头。 她已经第一时间吩咐双月将事情告知沈裴,怎么都这会儿了,沈裴还没到? 第066章 ◎护着◎ 屋内几个人心里各怀鬼胎, 心里也都有自己的思量。 沈君晔被沈非衣这般说,自然是不在乎的,他认定无论沈非衣如何挣扎, 现今这罪名她也丝毫逃脱不开。 依如今的情景来看, 即便是太后怜惜沈非衣, 想要救沈非衣,有他在,太后也不敢明目张胆的徇私枉法。 沈非衣对他的敌意已经十分明显,他虽说并不在乎, 可也还是要装模作样得看向沈非衣, “大哥不过是实话实说,九妹何至于这般想大哥?” “大哥自然相信九妹没有做过这样的事, 也想要九妹尽快洗脱冤屈,这人分明就是给九妹下套,可九妹非但不为自己洗脱冤屈, 却要顺着她的套踩进去, 岂不叫人忧心?” 闻言,沈非衣也不恼,只是扬了扬眉,下笑了一声:“既然大哥知道这女子是为我下套,却要按着头让我承认罪名,你又是居心何在?” “表妹与大哥与我皆是一同,如今表妹半句话也不曾说过,倒是大哥啰哩啰嗦,话里话外都要致我于死地, 况且我还未说话, 大哥又怎知我不为自己洗脱冤屈?还是说大哥想直接认定我的罪名, 让我哑口无言?” 两个人俱是字字珠玑,话里暗含刀锋,谁也不肯让谁。 太后听两人这话越说越离谱,便连忙将沈君晔想要出口的话截住,她皱着眉头,不悦的呵止,“够了!” 说罢,她也是终于将视线转向了秦玉凝,面色稍有些缓和,问道:“玉凝,你有什么想说的?” 秦玉凝跪在那里从未抬过头,听到太后问了自己,这才抬眸迎上太后的视线,说了一句十分中肯的回答,“回祖母,孙儿觉得此事许是有蹊跷。” 说罢,她顿了一瞬,似乎在思考要如何去开口,“首先表姐与戚公子并无纠葛,两人便是连面都不曾见过,表姐并无要杀害戚公子的理由。” “其次,这位姑娘说的话,也确实有待细查,若是她说的话皆为真话,那表姐自然应为此受罚,可若是这姑娘说的是假话——” 说到这,秦玉凝不再继续往下说,而是抿唇笑了,只是那笑意有些意味深长。 “孙儿方才听到这位姑娘每句话似乎都提到了自己的家人和哥哥。若是她这话是假的,说不定那些人以她的哥哥和家人为由,威胁她这般陷害表姐,不妨祖母先将这姑娘的家人接进宫中。” “若是表姐想要真的加害于这位姑娘的家人,这会儿应该也抽不空来私下吩咐,不若今日我们皆留在宫中,谁也不准与外头人接触。直到将这位姑娘的家人接进宫后,再次审问也不迟。祖母觉得如何?” 太后觉得甚好。 她不曾想过这一方面,本想着若是实在无法证明清白,便只好将沈非衣押入牢中好生候着,却不想秦玉凝只是只言片语,便替沈非衣争取了时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