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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非衣这话是在理的,有过一面之缘的人也算不得认识。 闻言,太后沉思了片刻,便对着旁侧的茯苓挥了挥手,茯苓见势便上前一步,走到沈非衣跟前停下。 她手里端着一个木质托盘,上头放着一个荷包,以及一张纸条,荷包里装满了细碎的金子,纸条上写了一行字。 太后的话便又响了起来,“你可认得这两样东西?” 视线落在那荷包上,沈非衣便认出,那荷包是元夕那晚给那姑娘付钱的荷包,荷包鼓鼓囊囊的,似乎银子还在里头。 旁侧的放着的纸条,上头写了一行字:今日子时之前,我要听到戚云溪死了的消息,待事成之后,我必有重赏。 沈非衣不曾见过这东西,可上头的字迹却和自己的一模一样。 与此同时,太后也解释道:“这女子说,荷包是你给她的,打开后里头便塞着这张字条。” 沈非衣她拿过纸条看了一眼,便放了回去,“荷包是我的,但那字条并不是我写的。” “可这却是你的字迹。” 沈非衣并不承认,“不是我写的,许是有人临摹也说不定。” 字迹确实是可以临摹的,甚至可以临摹的一模一样,这点太后也知道。只是这荷包是沈非衣亲手给那女子的,这便有些棘手。 无论里头放了什么,即便真的不是沈非衣做的,可她也说不清了,况且,沈君晔和秦玉凝还是目击者。 沈非衣与那女子的话大不相同,两人各执己见,太后也无法断言两者到底哪一方的话是假的。 所以,如今的处境其实是对沈非衣极为不利的。 沈非衣说完后,那女子便呜咽的哭了起来,那哭声撕心裂肺,带着崩溃和绝望。 她看着沈非衣,豆大的泪珠从眼眶里滚落了下来,“公主,您当初说过,无论事情败露与否,您都会保民女一家平安...还会...还会保民女哥哥性命,我们才会这般为您卖命......” 说到这,女子已经哽咽的发不出声了。 无论她说什么,沈非衣都淡淡的看着她,不予以丝毫的回应。 她眸子中从一开始流露出微弱的希望,在看到沈非衣冷淡的表情后逐渐的熄灭,最后她轻摇了摇头,像是决定了什么。 她不再去看沈非衣,而是对着太后的方向叩首,额头叩在地面上发出咚咚的响声,眼泪低落下来打湿了地面,点点汇聚在了一起。 她语气中带着灰败,“一切都是民女自己的意思,民女在戚状元游街时窥得一眼,深深陷入爱意无法自拔。” 说话时,那声音都发着颤,又像是在交代遗言。 “可民女知道自己生来卑贱,自当是配不上戚状元,便因爱生恨,便托哥哥去杀了戚状元,一切都是民女的错,奴罪该万死,万望太后娘娘开恩,饶了民女的哥哥和家人。” “......” 沈非衣没见过这样的诬陷,这种近乎于破罐破摔的态度属实给她听愣住了。 即便是这女子承认了,可前后言语极态度却相差甚远,那分明就是看自己死不认账,深知她自己又身份卑微,只好一口揽下罪名的模样。 到了这会儿,沈非衣也知道自己要是再去辩解,似乎也有些勉强,那钱袋子的确是自己亲手给的,便是他们往里头塞些什么,她也没有任何办法去证明自己的清白。 殿中一时间陷入了沉默,只有那女子断断续续呜咽的哭声。 相对于沈非衣异常平静的态度浮玉站在一边则是气的眼都红了。 原本这事传到她耳中时,她就知道是被人陷害了,后来再听到陷害她们家公主的人正是前些日子公主帮助过的女子。 这会儿又亲自看到这人如此言语,还一副可怜兮兮的模样,便气不打一处来。 她往前走了两步,看着那女子怒道:“你莫要血口喷人,我们公主分明是怜惜你,听你说家中父母重病,想帮助你又怕你爱面子,便买下了你这不值钱的小摊,给了你一袋子碎金,里头除了金子什么都没放!” “却不想你竟恩将仇报,反咬我们公主一口,我们公主并不识你又与你无冤无仇,你为何要这般害她?” 那女子在浮玉开口时,那表情都不曾变过,她确实长得有几分姿色,身形也纤弱,这般哭的满脸泪痕也迫有些我见犹怜。 沈非衣那日也正是不想看到这般一个女子奔波劳碌,便起了怜惜之心,却不想正中了小人的下怀。 她垂下了眸子,视线落在了那女子身上,默默地看着她。 那女子听浮玉这般言语,便止住了哭声,甚至都微微挺直了身板,哑着声音道:“姑娘,民女如何陷害公主了?民女方才说的明明是与公主无关,全是民女一人所为。” 说到这,她顿住,摸了一把脸上的泪痕,“民女实话实说,公主便说是我陷害她。民身份卑微,命也贱,自然不敢与公主叫板,如今民女说全是民女一人所为,如此也不行么?” 浮玉被这女子的花言巧语说的噎住,一时间也不知道要说什么好,卡了半天这才回了一句,“你分明是胡言乱语,公主从未——” 话还没说完,话便被沈非衣的笑声打断了。 沈非衣笑的很轻,并未带什么情绪出来,她看了那女子一眼,而后又转向太后,面色有些无辜道:“祖母,你可是听她说了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