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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告诉也罢,他自然都知道。 他也不戳破,看着沈非衣岔开话题,也顺着她的话说下去,“今日一早便上了山。” “喔,如此。”沈非衣低低的应了一声。 原是今儿一早,她还以为哥哥昨日便来了,那昨晚的梦,应当就只是梦了。 “怎么了?”沈裴瞧她似乎在跑神儿,便追问了一句。 “没...没怎么,”沈非衣笑着摆手,“对了哥哥,你来此祖母可知道?” “应当是不知道。” “哥哥没有提前拜见过祖母么?” 沈裴摇头,“我来时尚早,不知祖母可否晨起,便不曾叨扰。”说着,他又反问沈非衣,“怎么,温温可要同我一起拜见祖母?” 沈非衣思忖片刻,点了点头,“也可。” 虽说两人同去拜见了太后,可实则沈裴压根就没想去见她,依着太后的脾气,若是知道他上了山,免不了又是一通数落。 可沈裴上了山的消息,又哪里能瞒得住太后。 太后今儿早一起,便听说沈裴上了山,她倒也懒得管沈裴干什么,可只要一关联上沈非衣,她就觉得实在不妥。 她出自簪缨世族,听到最多的话便是避嫌,即便是她如今当上了太后,这样的话也在不停地被她重复教导给沈非衣。 亲兄妹确实不错,可一旦嫁了人,便是亲生父母,那也要按照规矩来。 故此,太后一听说沈非衣和沈裴两人在外头一同候着,面色便不大好看,连第一句话开口,就是对沈裴的质问。 她坐在贵妃椅上,一手置在腿上,一手搭着那椅子的扶手,语气也不大好,“太子上山是为何?” 沈裴自当忽视太后的语气,只是垂着眸答道:“上山祈福。” “祈福?”说罢,太后语气不变,依旧是冷冷问道:“祈什么福?” “为祖母祈福,也为九妹祈福。” 闻言,太后这才不情不愿的嗯了一声,语气稍有缓和,对她自己只字不提,只拿着沈非衣开口,“哀家倒还不知,你对非衣如此上心。” 沈裴恭敬道:“非衣与我乃是亲兄妹,自然是要上心一些的。” 说罢,沈非衣也笑着开口,看向太后,似乎极为开心,“并非哥哥自己,驸马也上心的,昨日晚上,驸马也是这么对我说的。” “......” 话落,太后原本缓和了一些的面色,更是骤冷了一个度。 她蹙起了眉,看向沈非衣,“你说昨日晚上谁?” 沈非衣被太后的表情看的有些疑惑,她扁了扁嘴角,还是慢吞吞的开了口,“驸马呀......我昨日晚上在凉亭上歇息,他还特地来找我呢。” “......”太后面色极为难看,“他找你说什么了?” 沈非衣似乎被太后的表情吓到了,她也蹙起眉,语气有些怯怯的,“怎么了祖母......是非衣哪里做错了么?” 小姑娘表情可怜极了,眼巴巴的望着她。 这大郢朝的确是有个规矩,女子成婚前的一个月,不能见外男,便是夫君也不行。 故此那日在咸寿宫,沈裴将沈非衣拉到身后挡着的行为,她并未拦住。 可她是万万想不到,这祝繁竟会如此孟浪,趁着沈非衣上山虔拜时要偷偷一同上山,还要趁着夜色去见她。 当真是,不知规矩,更不分体统。 太后心知自己吓到了沈非衣,这才控制了一下自己的情绪,压下满脸的不悦,笑问道,“非衣莫怕,那驸马可有对你说些什么?” 沈非衣点了点头,似乎在回忆,“他就是过来就坐到了我跟前,然后说能娶到我是他万年修得的福分,还说他来是特地为我祈福的。” “哦对,”说着她又突然想到了什么,“他还说,他虽然给哥哥道歉了,但是他怕哥哥不原谅他,让我替他劝劝哥哥,就,虽他原话并非是这般,但是我理解的好似是这个意思......” 沈裴哪里不知这话的意思,这祝繁分明是讽他小气。 可他只是轻笑了一声,并不计较,淡淡开口:“这驸马倒是有趣。” 沈非衣自小在太后跟前长大,她了解沈非衣的性格,自然知道她不会说谎。 起初她还当是祝繁昨日晚上直接闯入了沈非衣的房中,让她心里一惊。 思及此,太后摇了摇头,这祝繁才识是有的,只是太过年轻,浮躁了些。 她实在是不想日日为这档子事烦心,可偏生又怕日后有人为此指指点点,辱了皇家的颜面。 叹了口气,她再次看向沈非衣,叮嘱道:“非衣,你听着,待出嫁的女子,若非万一,是不可见夫君的,你可明白?” 沈非衣点了点头,“非衣明白。” 她也不想一直的同沈非衣说这些东西,说得多了,莫说沈非衣,连她自己都觉得烦,见她点头应下,便作势要摆手,吩咐两人退下。 可刚一抬手,视线扫过旁侧的沈裴,便又顿住,“太子若是无事,便尽快回宫。” 说着,她语气罕见的带了些语重心长,“你是储君,日后这天下便是你的,哀家年纪大了,这治理国家的大事,你也应当一点点的接手扛起,莫要整日乱跑,叫人觉得游手好闲。” 沈裴点头,语气恭敬,“谢祖母教诲,孙儿知道了。” 说完这些,太后也已是倦怠非常,挥着两人挥了挥手,“行了,都下去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