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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知道,越是靠近沈非衣,他的内心便越发的难以宁静。 那是他的欲/望和执念,他不想控制,也控制不住。 沈裴垂眸看向榻上陷入熟睡的小姑娘,少女眉宇间的灵动在睡梦中变成了乖顺。 这是属于他的。 他亲自喂她吃饭、给她穿衣、为她清洗身子、教她读书写字,看着她慢慢长大。 然后嫁给别人。 沈裴摇头,这世间,没有这般便宜的事。 他从一个又一个深渊里爬出,只是为了沈非衣。 他要给她这世间最好的东西,也要将她困在身边,动不得,跑不得。 他要抓着这道光,一起坠落地狱。 衣摆已经被少女抓出了褶皱,纤细的指尖泛着粉,与沈裴月白色衣袍相衬极为好看。 沈裴忽而想到沈非衣前些日子好奇的问他,为何总是穿着白色的衣袍,他当时只是轻笑,却并未回答。 为什么会穿白色? 窗棂半开着,月光倾洒进来,将沈裴的半边身子照亮,另一半则埋在暗处,眼尾下的那枚褐色的小痣在月下格外刺目。 他视线落在少女的脸上,眉目精致,樱唇粉薄,干净的宛若不染尘世的仙子。 半晌,他才幽幽开口,似呢喃,“因为,我脏啊。” 第008章 ◎听话◎ 沈非衣第二日醒来时便觉得有些怪怪的,她坐起身后,下意识的便垂眸看了一眼自己的亵衣。 是整齐的。 而后又看了眼窗棂和门扉,也关的好好的。 可是,她为什么会觉得昨晚好像有人来了,好像还是哥哥? 只是这个念头刚一滋生,便被沈非衣立刻打断,怎么可能,她此番上山只同祖母来的,况且若是真有人进了屋,浮玉又怎么会不知。 兴许是个梦也不准。 但,她又怎么会梦到哥哥? 难道是因为十几年不见哥哥的原因,心里太过挂念又加之哥哥回来时的欣喜,故此才梦到了哥哥? 沈非衣面色有些迟疑,昨日她睡的实在迷糊,做的梦也断断续续的,醒过来几乎也记不起梦里的内容。 可却能依稀只记得几个片段,梦里她好似抓住了哥哥的衣摆,然后哥哥还替她整了整领口。 这梦实在是太过真实了。 她甚至能感受到指尖顺着她颈侧滑下的触感,带着些痒。 沈非衣不敢再往下想,连忙摇头,想要驱逐掉脑海里的记忆。 恰逢浮玉在外头敲门,“公主,您醒了么?” 沈非衣便应了一声。 浮玉便继续道,“公主,晨起也要虔拜的,您可别忘了。” 闻言,沈非衣刚想掀开锦被的手一顿,遂叹了口气,敷衍道:“没忘,你去准备东西吧,我已经拜过了。” 说罢,沈非衣却是脑海里一道白光闪过,她记得自己昨天跪拜的时候好似睡着了,而她也不记得自己中途有没有醒来过。 那她又是如何回到了榻上的?难不成昨日并非是梦? 沈非衣虽有些狐疑,但却也没细究,只想着肚子有些饿,下了榻便做到妆台前,拿起篦子梳发。 浮玉伺候着她盥漱换衣,这才去了小厅用膳。 这屋内的焚香已经闻不到了,但沈非衣用了膳后还是有些闲不住。 昨个儿那湖上的景色的确没看到,她今儿起得早,兴许也没人同她抢。 这般一想,沈非衣便又带着浮玉去了那凉亭。 这亭里亭外确实也没人了,或者换句话说,许是因为那湖上凉亭坐着的人的缘故,连带着那桃林也没人敢去了。 沈非衣一抬眼便认出了亭子里的那人,便连忙提着裙子跑了过去。 湛白站在亭子外头,沈裴则是坐在亭里的石墩上,桌上面摆的皆是她爱吃的果子和糕点。 沈非衣提着裙子沈裴对面坐下,先是捏起了一块梨花酥,咬了一口,这才问道:“哥哥怎么也上山了?” 沈裴见她坐下,便去为她斟茶,放在沈非衣的手边后,这才笑道:“怎么?我还不能来了?” 沈非衣摇了摇头,笑着说,“没有,只是有些惊讶,所以问问哥哥。” 她今日换了一身淡粉色的襦裙,外罩鹅黄色的软衫,领口以一根白色的素带系了个结,然后静垂而下。 沈裴的视线顺着小姑娘的脖颈一路下滑,而后极快的收回,迎上沈非衣的眸子,“只有惊讶么?” “啊?”沈非衣被问的一些莫名,她细想了一下,一副试探又带着些讨好的语气问道:“还有,开心?” 这语气带了些俏皮。 沈裴闻言便垂眸笑了,他抿了一口茶,然后放下,看向沈非衣,“温温昨日睡的可好?” 沈非衣被问的有些猝不及防,她小声的“啊”了一声,似乎是在回忆,“睡的尚可,”说罢,她还看了沈裴一眼,“昨晚还梦到哥哥了。” “哦?”沈裴好似来了兴致,“梦到什么了?” 说归说,但沈裴这么一问,倒叫沈非衣有些不好意思,她怎么也不能告诉沈裴她昨晚梦到的事吧? 她略微一哂,便哎呀了一声,作势要糊弄过去,“这个我干嘛要告诉你,”说着,她连忙岔开话题,“哥哥何时上山的?” 沈裴看着沈非衣尴尬的遮掩着,便不由得觉得好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