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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考完试还做题啊。” 宋靖:“嗯。” “明天最后一场了,你来好不好?” 他可可怜怜的,宋靖不好意思把他踹走,皱眉问:“为什么?” 他想问为什么选我,但贺文舟误会了意思,大大地给了他一个笑容,牙齿都露出来:“我想让你看我穿篮球服的样子嘛。” 他真是又软又甜,化了的奶糖,噎得宋靖无话可说。 接着他又殷勤地打了糖醋排骨、辣炒鸡丁,一勺一勺地递到宋靖盘里。 宋靖感觉快窒息了。 明天考最后一门,然后就是放假了。下午贺文舟的确有一场篮球赛。他糊弄完考试,就急急跑到篮球馆等待。 临近放假,篮球馆塞了满满的人,考完试的都来观战了。何况是本校校草的决战赛呢。高扬在一旁转胳膊动腿热身,看贺文舟一直瞧着入口,心不在焉又面容深沉的模样。 他打趣:“等嫂子啊?” 贺文舟看他一眼,是从头到脚都混不在意的模样。 高扬不服气:“有老婆了不起?” 凌雁早就到了,在群众的拉拉队里:“老贺、老贺!” 她在人群里跳,高扬眼尖:“嘿,在那呢!” 他怼给贺文舟看,贺文舟不在乎,又瞧了入口一眼。 这时候游星、程嘉嘉、韩琳也来了,一个个进来,就是没看到那个人。 贺文舟低头忖思,这次不来,他的计划就断了。 但不要紧,他还有别的办法可想。 比赛开始,贺文舟扎了个发带,光洁的额头、飞扬的发丝,背心短裤篮球服,一如既往的潇洒上场。他在篮球服里面穿了黑色打底,运动起来汗一直粘着衣服,显出他肌肉紧实的身材,惹得一帮女生嗷嗷直叫。而贺文舟脸上一直蒙着模糊的笑,是真的混不在意了。 打到中场休息,凌雁跑上来,给他递水:“给你个惊喜!” 她扑上去,抱住贺文舟。她一直在观众里,还以为贺文舟没瞧见。 贺文舟哼笑:“嗯。” 凌雁打扮得花枝招展又俗艳,和个妖女似的,大庭广众挂在他身上。贺文舟很爱她这幅模样,又想和她调情。 他捏住凌雁鼻子:“你老公帅吧?” 凌雁道:“那当然!” 贺文舟很满意,搂住凌雁的肩,把她当所有物。凌雁偎在他怀里,觉得贺文舟倍给她面子,承受着万千女生的骂,也很满意。 程嘉嘉在观台嗤之以鼻,起身走了。韩琳也跟着走了。 游星:“哎,你们怎么都走了啊,还没完事嘛……” 沸腾的篮球馆门口没人看到又进来一个人,所有人都围在贺文舟身边,众星捧月。游星一转头,兴奋地吆喝道:“宋靖,来这边坐!” 他一吆喝,贺文舟耳尖到上了发条,他顿时活了过来,眉眼之间都有了神采。他分开众人,像个大男孩子面对心爱之物,一下窜到宋靖面前,又小心又兴奋挠了挠头:“你来啦。” 宋靖:“嗯。” 贺文舟兴奋地站不住:“你怎么来了?” 宋靖皱眉:“不是你让我来的。” 他没好气,贺文舟也不在乎,在他面前呵呵呵呵地只是傻笑。 他不肯承认,他刚才真是等到穷途末路,近乎绝望了。 他要牵宋靖的手,宋靖瞪他,他只好在前面,一路引着他到观台坐好。 隔着一点距离,众人见贺文舟蹲在一人面前,仰着头和他闲聊。 宋靖瞬间夺走了全场的目光。所有人都在议论着他是谁,他是哪个班的。 凌雁的眼神变得恶毒起来,高扬他们不明所以,还有半分钟,高扬喊贺文舟了,他才磨磨唧唧姗姗来迟。 下半场,贺文舟完全换了一个人,一身懒骨头使了十足的劲放开了打,不到几秒就得一次分,以倾轧之势车轮滚滚碾过对方,场馆里沸反盈天。宋靖都要被震聋了,前面堵满了人,他看不到谁赢了,只知道贺文舟出尽了风头。 最后98:16,下半场对方连球都没摸到,这才明白,原来之前是放水呢。 贺文舟打完下来,浑身都汗湿了,头发上的汗淌到眼睛里,发带被他摘下来,像狗一样晃了晃脑袋,一身水珠子。他光芒万丈地从人群里走来,斜着一只眼睛,无视所有人来到宋靖面前,像独眼龙一样乖巧又可爱地从头发丝底下瞧他,嘻嘻地笑。 宋靖看他就像一条狗。 贺文舟说:“有没有奖励?” 宋靖:“嗯?” 贺文舟耍赖:“打赢了没有奖励嘛。” 宋靖眼神茫茫然的,像在看他也不像在看他:“你要什么奖励?” 贺文舟说:“放假我请你吃饭好不好?” 得,还想着这回事呢。 宋靖没说好还是不好,他起身走了。贺文舟这人,得寸进尺,不是什么好人。 他知道。 第14章 要说这一年的寒假可够漫长的,一放了假贺文舟就没了踪影。贺家大,年前就来了一批亲戚,乌泱泱地闹作一团。然而贺家阴盛阳衰,他妈妈就是女中豪杰,他姑姑更是巾帼不让须眉,收拾得他姑父妥妥当当。听说他爸念书时家境不好,攀上了他妈这根无产阶级干部子弟的高枝,靠着老丈人飞升仕途。经过多年浸淫,他爸也混得人模狗样了,人脉多、见识广,每天笑得微风拂面,和朵交际花似的。然而始终在妻子面前矮了一头。他那老丈人几年前被人排挤,郁郁退休,在仕途上的不得意全寄情于山水中。写了几本书、画了几幅画,书被拥趸们传阅赞叹,出版了几本发到新华书店,还被省里封了个剧作家,声称要写出几本惊世之作。画呢,裱起来挂在了家里不够,又分发给亲戚们,连他姑姑都有。老爷子深居简出,当起仙人,自封了个陶然居士。后来更是嫌他们庸俗不堪其扰,自己搬到山上去住,有花有狗,种些瓜啊菜啊的,真的当起仙人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