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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起来,这么久了,我对白玄还不是很了解。”徐阆说道,“我听说你们有血缘关系?” “他的父亲是白狐,母亲深居月宫,是我的胞妹。按道理来说,他确实应该唤我一声‘舅舅’,即使如此,我们仍然不算熟络,偶然遇见了,就寒暄几句。”柳南辞说着,困意上涌,巨大的头颅搭在石头上,昏昏沉沉地,往下滑,“他向来是隐忍内敛的性子,所以……” 他这句话止于“所以”二字,徐阆竖着耳朵等他的下文,半晌才发现柳南辞睡着了。 不说就不说,要说就把话说完啊!徐阆抓耳挠腮,只觉得浑身难受,恨不得喊醒他。 “所以,有些话,如果他不想说,你再怎么问也是问不出来的。”武筝替柳南辞将后半句话补上了,“不过我觉得玄圃仙君最近的气息好像不太稳定,你最好尽量别跟他接触。” “我太弱了,感觉不出来。”徐阆全然是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模样,很坦然地承认了自己是个啥也不会的废人,“你是怎么感觉出他的气息不稳定的啊?他是怎么个不稳定法?” 武筝原本只想旁敲侧击提醒徐阆两句,没想到他竟然这么直白地问了出来。 她按着额角,忽然觉得头疼,“他身体里的邪气和灵气争斗得越发混乱,将昆仑附近的灵气都引向他,搅乱了平衡。所以,你没觉得昆仑比其他地方更冷吗?他应该是极力想要压抑住的,可惜我本来就对阴阳更替更敏感,只要稍加注意,就能发现他的不对劲。” “其他神仙应该还没发现。”武筝说道,“我不告诉他,是因为我们本来就不算熟络,至于你要不要告诉玄圃仙君,那是你的事情。你放心,我也不会告诉其他神仙的,柳南辞也有分寸,毕竟,天庭的处刑者失守这件事,若是真的传出去了,必定会引起轩然大波。” 邪气,灵气,平衡,处刑者,失守。 这几个字向着徐阆的脸上砸来,他一时被砸得愣住了,只听到武筝噼里啪啦说了一堆他听不懂的话,然后将选择权交到他手上,让他来决定要不要去找白玄问这件事。 徐阆过了很久才找回声音,干巴巴地问道:“要是邪气占了上风,会发生什么?” “这还用问吗?他会浑噩失意,堕入深渊。”武筝叹着气,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不过,裁断善恶的向来都是玄圃仙君,若是他也陷入癫狂……处刑他的,大概是这天庭诸仙吧。” 第255章 仙君 俗话说得好,?躲得过初一,躲不过十五。 徐阆还在纠结该如何跟白玄开口,三青仙君便如约而至了。 再次踏足大雪遍布的昆仑山,?垂眸遥遥一望,?目光所至,尽是白茫茫的一片,寒气弥漫,水珠凝结而成的冰花缀在树梢间,?像是迎风而动的铃,?将所有的声响都掩埋。 三青仙君看了半晌,?略显稚嫩的脸庞皱起,露出了一个不符合他外表的严肃神情。 他没急着喊徐阆,而是望向了昆仑正西一角,意念微动,?唤道:“玄圃仙君?” 对方没有让他等太久,?很快便回应道:“三青仙君,此次是来找徐阆的?” 声音是一贯的冷冷清清,?和平日里没有太大变化,?和这昆仑难以消融的冰雪无异。 “昆仑的灵气,好像不太对劲。”三青仙君抬手抚弄空中游动的灵气,丝丝缕缕,?游得极为缓慢,?而且颜色浅淡,?和往日全然不同,几乎要消散,以玄圃堂那附近的灵气最甚,“难道是古藤出了什么岔子吗?我没有感觉到它的气息——你难道将它连根从阆风岑取走了吗?” “仙君多虑了,?不过是我最近公事缠身,又常染怨气,心绪浮躁,所以想在这大雪之际,借昆仑的灵气打坐静心而已。”白玄说道,“我现在已无大碍,过一段时间就能恢复了。” 白玄能令月宫选中,而且又是裁断善恶的处刑者,身兼数职,只要他不想说,有意去隐瞒,纵使三青再如何想要从这场大雪,还有逐渐停滞的灵气中寻到点蛛丝马迹,也基本上是不可能做到的事情了,他这么想着,心中叹息,不再追问,却将此事暗暗记在了心中。 “我的底蕴比许多上仙都要差,更比不上玄圃仙君。”三青仙君说道,“唯有阵法一事,若我称第二,则无人敢称第一,仙君若是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我一定会鼎力相助。” “你的好意,我心领了。”白玄说,“不过,玄秀殿下那边应该就够你忙得焦头烂额了。” 一说到这个,三青的脑袋就隐隐作痛。玄秀仙君是西王母与帝君膝下的第九子,和他关系熟络,他跟随西王母已有几千年,而玄秀仙君不过一千来岁,可以说,这位殿下几乎是他一手带大的,两人之间的关系非同一般,私底下都是直呼其名,如长辈与晚辈,又如友人。 “没想到,连你这个一门不出二门不迈的神仙,竟然也知道此事了。”三青无奈道。 这位玄秀仙君,生来便与其他神仙不同。他生于阴阳分割之时,体内的灵气充沛纯净,但也极其容易招来污秽之物。于是,在他诞辰之际,帝君便炼了一面方镜,巴掌大小,能抵御邪气,起到庇护的作用。自那以后,殿下将这镜子日日携带,几乎从不离身。 阴与阳共生,黑与白并存,有光必有暗,这天地间的万物都无法避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