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离场
林玲打车、坐船回到家乡，她看见这一些熟悉的海洋，就恨不得多留几天。 “囡囡！” “妈！” 林母在码头等了一个小时，伸脖子瞪眼地就怕错过。果然见到女儿后，她是没白等。母女边走边聊天，讲得最多的就是林父的身体状况。 “你爸现在能去散散步走走路，也是不错的了。” “上次说的那个西药有吃吗？” “有吃有吃。” “还剩多少？” “大概两三天吧。” 林母看见林玲的脸色，猜到她是要花钱买药。 “别买了，那个进口药好贵。上次医生说有一款平价替代的，那种吃了也行的。” “药效如何？如果不行，我宁愿贵点花点钱。” 药物平价代替，对于这个家庭来说是好事，但也许对病人不是。 “妈你不用担心，我在学校少吃点少用点就付得起药钱。” “那可不行！你吃不好穿不好的，会被同学看不起的！” “妈，我们过好我们的小日子，管他们怎么说。” 这种不畏人言的心态，是陈骁教给林玲的。 “昨天笑笑来家里看望我和你爸，还给了两百块钱和一些水果。晚点你去找她玩，顺便把钱还给她。” “既然她给你的，你就收着吧。” 林玲晓得陈骁的性格，她要做的事情还真没法阻止。 第二天睡醒，林玲就马上出门去找陈骁，她显得有些迫不及待。来到海边，陈骁坐在沙滩上，望着海边。 “笑笑！” 陈骁一转身，林玲就飞扑到她怀里，两人就倒在柔软的沙子里。 林玲和陈骁的那份友情，没有被外界、时间或是自身所改变，甚至更加亲密。 她们身体呈大字型得躺在沙滩上，望着蓝天白云，林玲感觉无比舒适。 “笑笑，我和你说个秘密。” “你说。” “我现在被别人包养着。” 此话一出，陈骁震惊不已。林玲不用看都知道她什么表情，可她心里难受，想找个人倾诉。 “不行，你要立刻断了这关系。” 陈骁算是抚平心情，冷静地劝诫林玲。她清楚林玲父母是传统保守的人，假设发现这件事，他们一定会打死林玲。 “可是他对我很好。” “他对你好，怎么会没有名分给你？” “我配不上他。” 孟君华有钱有颜有品味，除了性格冷了点，其他都挺好。林玲这样的学生妹，一抓一大把。 “你都不知道你自己多有魅力呢。你会做饭、会做家务、性格温柔而且老实可爱。” 陈骁一个个数着林玲的优点，听得她心情好。 “就是因为我这些优点，所以他才选我。” 陈骁没有出声，林玲继续说道。 “一开始，我以为他是个坏男人，可后来相处下来，我发现他经常性回公寓里，有时出差几天，他都会告诉我。我也想过他是新鲜感而已，可之后的日子里，他还是一样。” “你在他身上没有感觉到其他女人？” 林玲想了想，然后摇头。 “我们从不过问对方的事情，我也没有那个资格。我只知道他出钱救了我一家人，我非常感激他。” 陈骁从林玲眼里看到真诚，也知道她不后悔作出这个选择。 “辛苦你了。” 陈骁了解林玲，知道她内心受到自我道德谴责，除此之外，她还要努力隐瞒实情，一边照顾家里，一边照顾自己。 林玲的心突然酸涩，一个人扛着整个家庭，是有苦不能说。她摸了一把眼睛，笑道。 “不辛苦，一点也不辛苦。” “傻瓜。” 林玲说完了她的秘密，陈骁也想说一些事。 “我告诉你一件事，你不要太惊讶或是觉得我恶心。” “是你和叔叔之间的事吗？” 林玲竟是不咸不淡地说出来，吓得陈骁整个人坐起来。 “我早就发现了，高中夏令营的时候，我就偷偷听见你们之间的对话。” 陈骁说话的语气，就像是对爱人一样，完全不像女儿对父亲正常的态度。 “会觉得我很恶心吗？” 陈骁不在意外界的声音，她在意得是自己在乎的人的感受。 林玲认真地思考着，她想要找好词汇来表达自己的想法，以及不伤害陈骁。 “我没有经历你所经历的事情，所以我没办法去批判指责你。” 因为父亲重病的事情，林玲是愈发成长，懂得更多。 “笑笑，我理解你，并且尊重你。你们只有彼此，就像我和我父母一样互相扶持。我体会得到那种爱，只要是为了对方，是什么都愿意。” 人看似个体，但其实身上的骨血都连接着父母，只要一个人痛，那么就会一起痛，而且是加倍的痛。 陈骁一直盯着林玲，她发现这个以前靠她保护的女孩居然长大了。她本是做好心理准备，接受一顿指责和唾骂，但没想到这事这么容易被接受。 “谢谢你，林玲。” “谢什么呢。哦对了，我这里有点钱给你。” 林玲拿了三百块钱出来，陈骁却推了回去。 “你给我钱干嘛？你自己拿着，我有钱。” “这钱你就收下吧，也是感谢你照顾我父母。” 陈骁远了一所最靠近繁岛的大学，所以周末就能回家，也会帮忙照顾林玲父母。 最终，陈骁把钱收下了。她们总是等价付出，今天你送我苹果，明天我就送你梨，谁也不喜欢占谁便宜。 林玲走的第二天，孟君华动手蒸了一个粽子吃。他原以为吃不了一半，可他低估了林玲的手艺。这梅菜扣肉粽实在是极佳美味，猪肉入口即化、糯米软烂、梅菜咸香，她用心做得是比五星级饭店都要好。 孟君华吃到胃涨，是吃了几颗消食片才好一些。他等身体舒服了，才想着要不要给林玲发个信息，那是打电话好呢？还是发短信？ 过去五分钟，孟君华仍在犹豫。打电话太唐突，发短信没礼貌，或者是不说比较好？可那味道的确是值得夸赞。 结果，孟君华选择打电话过去。 “喂？是先生吗？” “嗯。” “先生有什么事吗？” “你做的粽子很好吃。” “好吃就好，但先生不要吃太多。” “好。” “如果没有什么事，就打扰先生休息了。” “等等。” 林玲莫名地有些紧张，竖起耳朵认真听。可等了一会儿，孟君华仍没有说话。 “先生？” “没事了，早点休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