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离场
我以为你会给我爱你的力量 不管结局怎样 我以为爱是继续远走的力量 在孤单中让我坚强 ——李佳薇《离场》 大二开学 ，课业比较繁多，从早上八点半上到晚上九点，间中除了午休的两个小时，就再也没有过多的休息时间。 林玲刻苦，她不同于其他富二代同学，能去逛街看电影买衣服，她一下课就背着书包去买菜，然后回公寓做饭。 “林玲去哪儿啊？” 女同学杨雪芝正在校门等待司机来，碰巧遇到“乖乖女”林玲。 “我去去买菜，回家做饭呢。” “去吧，拜拜。” 林玲一身简洁，浅色牛仔裤与白色T恤，素净的脸庞只涂抹了润唇膏。 都说女生看女生时，第一眼注意的就是穿着打扮，可杨雪芝看了几个学期，林玲总是这幅纯净模样，说直白了就是有点土。不过林玲性格温柔，待人友善，甚至有种朴实的感觉。 本来去公寓附近的超市里，就能购买到新鲜漂亮的食材，可她却偏偏要去那满是肮脏的市场，原因是价格便宜食用安全。 刚下公交，林玲直接走进熟悉的摊档前，朝老板娘说道。 “刘姐，我来拿菜了。” 老板娘刘姐一见到林玲就笑起来，然后拿出一袋蔬菜瓜递了过去。 “妹子等了你好久哟，你看我给你选的都是最新鲜的！” “谢谢刘姐。” 等刘姐要找钱时，林玲提着菜就走了。 “妹子！我还没找钱呢！” “没事，给小孩买点糖吃。” 林玲说完便快步离开，因为她怕赶不上公交回去。刘姐看着林玲的背影，手里捏着五块钱。 刘姐是个单亲妈妈，母子的生活是靠菜摊维持的。有时生意不好，林玲就会多买点菜，或是送些零食给小孩吃。久而久之，刘姐就会特意预留好东西给林玲。 到公寓楼下时，林玲先去了物管办公室里，给每个值班的人送苹果。她知道即使是过年过节，干这行的都要顶岗上班。 林玲住在这栋公寓里一年多了，里面工作的人几乎都认识她。因为她善待那些底层员工，与一部分趾高气昂住客截然不同。 林玲分完苹果，还不忘说一句祝福。接着，她看了下墙上的钟，于是赶忙搭电梯上楼。 人走了，物管所里的人开始讨论起林玲。有人说她好，说她漂亮，其中就有人说起她的身份。 “你们见过林小姐的男朋友吗？” “我上传去楼层收垃圾就见过一次，那男的长得忒好看，而且好高！” “听说那男的是老板，很有钱。” 都说有人的地方就有八卦，这就是常态。只是他们猜不到，那个口中的男人不是男朋友而是金主，林玲是她的情妇兼保姆。 林玲进屋后是黑灯瞎火的，庆幸孟君华还没有回来。她要做的第一件事情，就是做饭。 今天是端午节，林玲只做了两三个粽子，因为孟君华的胃不好，吃不了糯米制的东西。 客厅的炽黄灯亮着，整体呈现是一个温馨的家园。从楼下看上去，也知道有人在家。 孟君华把车停在楼下，靠在车边抽烟。他仰着头，看着七楼里唯一亮灯的房子。 停留了十几分钟，孟君华才慢慢上楼。在玄关处脱鞋时，就闻到了猪肚汤的味道。 “回来啦？” 林玲从厨房出来看了下人，然后又回去继续煮东西。 “嗯。” 孟君华话少，平时相处时，两人都很少说话。毕竟关系特殊，知根知底并不是好事。 三菜一汤端到桌面上，其中就有孟君华最爱的胡椒猪肚汤。林玲习惯与孟君华保持距离，所以每回都会坐在他的对面。 “这次的猪肚，我没有煮得特别烂，是有点嚼劲的。” “谢谢。” 孟君华自己装了一碗汤，铁勺子舀了一勺，吹凉后慢慢送到嘴里。这一过程，林玲可是有些紧张的。 “怎么样？味道还行吗？” “有点辣。” “那我下次放少点胡椒。” 林玲吃着饭，孟君华喝着汤。她偶尔瞄几眼他的神情和动作，那样慢条斯理地用餐，是林玲难学习到的。 不用多想，林玲猜得到她与孟君华从小生活的环境，以至于两人的生活习惯和行为模式都不太一样。 “猪肚嚼烂一点。” 林玲特意提醒孟君华，毕竟不想吃得金主身体不舒服。 “嗯。” 经这提醒，孟君华比平时的吃饭速度还要慢得多。晚饭结束后，林玲见时机合适，她就提出回家的要求。 “我想回去三天，周日晚上再回来。” “好。” “那我做些熟食放在冰箱里，您做点饭就好，记得水多点。” “好。” 一年相处下来，林玲依然使用尊称。孟君华比她大十二岁，年纪与身份使她格外注意言语措词。 等林玲洗完澡后，她进卧室，果然看到孟君华在等她。每次有离开几天的情况，孟君华都会发狠地和她做爱。 次数、力度和体位，孟君华都会要求多一些，就像是把三天的量提前补偿了。林玲虽然无奈，但也只能配合。 “痛...” 孟君华以为自己把林玲弄疼了，接着放慢动作。 “我的手...” 林玲和孟君华十指相扣，她手上的伤口就被按住。 “怎么回事？” 孟君华从林玲身体里退出来，看见她的小拇指上有两个水泡。 “今天煲汤的时候，不小心碰到瓷锅边了。” 孟君华没说什么，穿着浴袍下床。林玲以为是自己扫兴，所以他走了。没想到人居然回来了，手里还拿着棉签和药油。 看到孟君华的关心，林玲心里暖暖的，好在金主不是穿上裤子不认人。 “谢谢。” 林玲从孟君华手里拿走东西，然后自己上药，可本来他是想要帮林玲的。 前刻床间旖旎，后时冷淡无言，气氛有些尴尬，好在一通电话把气氛打破。 林玲擦完药后躺在床上，她侧着身子摸了摸床单的温度。孟君华在阳台打电话，看见他的手正用力地握着栏杆，不禁让她好奇是谁是他生气。 可惜落地窗关紧，隔着一层玻璃，什么声音都听不见。林玲没心思继续偷听，转个身想事情。 他们的关系是在一年前开始的，当时林玲是学校贫困资助生，孟君华是学校的投资方，一次答谢礼上两人相遇。 等到林玲给予感谢，她直接背出一长串稿子，听得孟君华还夸她 记性好。 之后一来二去，林玲也不知道怎么就联系起来，孟君华提出这个包养的要求，她也就答应了。 林玲这样的一个人，对于是如何跨越道德底线的？还是因她父亲生病的事。学费、一家人的生活费、医药费等等，都是一个大难题。 可孟君华出现了，就像是黑暗中的一点光芒，耀眼且珍贵。林玲自然是毫不犹豫地抓住这个机会。 每个月的生活费都是孟君华给的，她的吃穿住行都是靠他，甚至家里的某一部分开销也是。 林玲寄钱给父母，是以兼职打工的理由来隐瞒的。起初父母也有怀疑，后来她就少寄了点钱。 慢慢的，林玲习惯了这样的生活。她负责孟君华的一日三餐，还有性生活。其实想想，这钱是来的“容易”，尽管她有时会害怕被人发现真相。 母亲从小教育林玲，做人要有善良正直的道德品行。她也想一直成为这样的人，可现实不允许。她不可能看着父亲病死、母亲饿死。比起“德”这个字，林玲更注重“孝”。 庆幸她作出的这个选择没有错，生活在慢慢变好。想着明天可以回繁岛，可以见到父母，还可以见到陈骁，她是睡着了都会笑醒。 孟君华打完电话后回床上，小心地抱起熟睡的林玲，为她调整位置。她习惯睡在床边上，是故意与孟君华保持距离。 孟君华以为林玲不情愿靠近自己，林玲却是担心孟君华觉得自己粘人。两人竟“默契地”互相不靠近，双人床中间像是隔着无形的界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