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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媵人,王妃有请。碧奴心里也窝着火,但知道以她的身份,还不能对元氏无礼,再说艾绿动手在先,打的还是晋王姬媵,多少有些理亏,因此施礼之后,只用这话终止争端。 十一娘正在廊庑下,看着阿禄指挥着仆妪们将要带去晋阳的物用封箱,不日便要启程,有些物件需要先行装车发运,比如她的不少藏书,十一娘对这一件事格外注重,不亲自过目放心不下。 明知元氏是来生事,她也没有摒退闲余,也不交待设座,由得元氏喘着粗气站在院子里,先是招手将艾绿叫了过来:怎么动上了手? 婢子见那恶仆气势汹汹便要往院子里闯,想到王妃叮嘱,上前阻止,不想那恶仆二话不说就是一个耳光,婢子便还了手,恶仆这些帮凶便一窝风要来打婢子耳光,婢子一一还了手。艾绿挺着小胸膛,不觉自己有错。 以后躲开便好,先不用还手,若警告无用,再动手不迟。十一娘微微一笑。 这话把元氏主仆气了个仰倒,艾绿也甚觉不服:绛紫姐姐好心好意扶那女子起身,谁知竟被打了一个耳光。 十一娘看了一眼绛紫脸上的巴掌印,眉心一蹙:是谁动了手? 元氏忍无可忍:是我,王妃意欲如何? 虽说绛紫是下人,但并非你之仆婢,不该由你教训,所以,我要罚你。十一娘说得十分干脆利落:无端生事,动手伤人,本该受笞责之刑,不过你为主,绛紫为仆,因尊卑有别,故主虽有过,可不受体罚,当禁足一月以为警诫,又念你为初犯,我也不及告张府规,故又减两等,禁足十日即可。 元氏万万想不到王妃竟然要罚她,气得周身颤抖,一时之间竟然说不出话来,她带来那仆妪这时却缓过神来,一步向前:王妃这可有失公允,明明是王妃之婢动手在先! 阿禄重重一喝:刁奴放肆,竟敢冲撞王妃! 无妨。十一娘却轻轻一笑:虽说该罚则罚,但道理总要辩说清楚,我问你,绛紫可曾对元氏动手? 仆妪: 既然绛紫并无过错,元氏无端责打我之侍婢,难道不该受罚? 可是这贱婢却先冲我动手,不仅伤了我,还伤了媵人,王妃又当怎么说?仆妪愤怒的指着艾绿。 我有令在先,居处严禁擅闯,艾绿也是奉令行事,上前阻止你等,可你却要打她耳光,她这才还手。十一娘扫了一眼仆妪的服饰:你只不过三等管事,艾绿为我近侍,论等级还要高你一等,所以她有权责训。 不待元氏反驳,十一娘说道:不过元氏为府中姬媵,居主位,艾绿的确不应还手,艾绿,你可知错? 艾绿这时心服口服:婢子知错。 你要记得,无我令下,今后不准向府中姬媵动手,这回你有错,也当责罚。十一娘口气仍旧温和:元媵人有错在先,所以你罪减一等,笞十下,你可心服? 婢子心服。艾绿十分耿直:可若是王妃许可婢子动手呢? 十一娘看也不看元氏涨红的怒颜:若是我让你动手,你便是奉令行事了。 艾绿笑着露出两排白牙:婢子省得了。 十一娘捏了捏她头上的小鬏:好了,乖乖下去领罚吧,要记住,今后不能这样莽撞。 艾绿便蹦蹦跳跳地下去领罚了。 十一娘又看那仆妪:你寻衅滋事在先,出言顶撞在后,论矩,当罚杖刑,降级减薪,同样念你为初犯,并不及张告府规之由,从轻处罚,笞二十,罚薪一月,你可心服? 那仆妪气得七窍生烟,甩着头冷哼一声:王妃仗势欺人,谁敢不服? 阿禄与碧奴还从未见过这么嚣张的仆妪,都被气得说不出话。 十一娘却是一笑:既然还晓得我有这威势,倒也还有些自知之明,不敢不服就好,阿禄,还愣着干嘛? 阿禄如梦初醒,上前一步:便跟我去罚过处吧。 慢着!元氏终于也如梦初醒了,冷哼连连,今日她若让自己的仆婢受罚,岂不是颜面扫地?反被柳妃力压一头!这是元氏无论如何都不能忍受的奇耻大辱,可她在元相府时,从来就没与人理论过,都是以拳头巴掌服人,这时当然也说不出晋王妃那些规矩道理来,只知耍横:凭你也配说规矩,堂堂亲王妃,竟然屈尊降贵去探望一个贱婢,敢问王妃可将规矩体统看在眼里? 这话怎么说?十一娘疑惑不解。 王妃敢做便要敢当,这时装什么糊涂?你敢说你没有去看望扈氏?元氏满面鄙夷。 十一娘轻轻一叹,元氏天生俏丽,原是个小美人,可惜这时因为愤恨,眉目都扭曲了,形象实在有礙观瞻,姿容尚不如当年小姚氏,而且只料到此女嚣张,可愚蠢到这个地步还真是出乎意料。 好些年前听闻扈娘才艺出众,在上清观便见识过一曲剑舞,果然精湛绝伦,我便钦佩得很,听闻扈娘身子不适,于是特意前去探病,怎么,难道我为王府主母,这点自由也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