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趣阁 - 都市小说 - 朕怀了前世叛将的崽在线阅读 - 第190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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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而今,那厮又作出这样一副情深义重的样子,手段更比上一世多了几分老练,若非他早已看透他的本质,岂能不动心一二。

    想到这儿,脑海中突然一张线条分明的脸闪过,那人将一众探子收罗来的证据摆在他面前,吃味道:“瞧,这厮贼心不死,不仅盯着你,还念着那女人呢,也不知上一世你看中他什么!”

    李元悯看了,只好笑地摸着他的脸:“他待我只有利用,怎有真情,放心,我断不会着他的道。”

    “傻子。”

    猊烈听了,眼中一股李元悯看不懂的情绪,他只乌突突说了这么俩字,轻轻地将他抱住了。

    李元悯也紧紧地抱住了自己神通广大的情郎。

    也是如今,他才知道,猊烈手上的情报网已是渗透各处。

    上辈子,赤虎王即位后,因要安置前朝官员,他彻查了无数,自也是掌握了不少朝中官员的机密要害,所以,在司马父子的视野外,许多官员早已被猊烈所牵制。

    便是连明面上司马皇后麾下的大内总管王喜,亦为猊烈所控。

    也正是因为如此,他才知道了太子落马的真正秘密。

    ——那个与赵淑妃私通了二十余年的男人,并不是巡防营都督杜岩,而是镇北侯司马忌。

    赵淑妃未进宫之前便与年轻时的司马忌两情相悦,后明德帝为平衡朝堂,纳了赵氏女为妃,可到了最后,在司马皇后的助力下,那赵淑妃却成了司马忌扳倒太子的关键一环。不知这一步,司马忌是什么时候决定的,更不知那赵淑妃到了最后一刻,知不知道那个纠缠了二十余年的男人的真正面目。

    当真是有其父必有其子。

    李元悯想起这对父子,心下一阵又起了一阵冰冷污黏的感觉,叫他浑身不适。

    他长长吐了一口气,再复阖上了眼睛。

    这两天,京城又出了四五起流血的事件,纵然背后有着惊天的内情,但很快,事件便在重重的镇压下悄无声息地平息下来。

    御林军换帅,朝堂人事调动频频,明面上,京城已沦为司马父子的一言堂。

    四月初一这天,与上辈子一般,是个阴沉沉的天气。

    李元悯身着白蟒箭袖,腰缠玉带,头束紫金冠,他神情肃穆,倪英为他披上了大氅。

    门口吱呀一声,猊烈沉步走了进来。

    倪英见状,便找了个由头退了出去。

    猊烈的目光一直都未离开过他,半晌,才慢慢地走了过去,将他的心肝肉抱在了怀里。

    李元悯乌突突道:“我这样,会不会太过意气用事?”

    猊烈笑了笑,没有直接回答他,只低声道:“王喜已将乾元殿诸人替换成我的人,宫中一切我皆已安排好,你只管做你想做的。”

    猊烈安抚似得拍了拍他的背:“去吧,去做个了结。”

    原来他都知道的,李元悯闭上了眼睛,深深地将脸埋进他的脖颈中。

    恢弘的乾元殿,衬着灰色的天空,显得有一丝的晦涩,李元悯看了看那龙飞凤舞的匾额,心下想着,他已经有很多年没有见过他这位生身父亲了。

    深深吸了一口气,他在御前太侍的引领下,踏进了大殿。

    宫门重重被推开了来,殿内静悄悄的,镶金兽首铜炉里的银碳微微发着毕波的声音,淡淡的龙涎香萦绕四周,一切显得那么光鲜明亮,然后李元悯却从中嗅出了一丝腐朽的气息。

    他顿了顿,很快提脚进了内殿。

    内殿没有任何宫人侍奉,只剩下明黄的龙床上躺着的一个人。

    那个曾高高在上的帝皇此时已没有了往日的威严,只像一个普通的垂暮老人,已是风烛残年,他喉间发着一股奇怪的喉鸣,“水……来人……水……”

    李元悯站在那儿片刻,当即替他倒了杯水,送了过去。

    明德帝的面色已是青灰,双颊深深地凹陷进去,他借着李元悯的手艰难地喝了几口水,正待叱责他奉上不敏,那双浑浊的眼珠子在视及他的脸面时,一下子怔住了,他干裂苍白的唇抖着:“姜……姜姬……”

    李元悯静静地与他对视着。

    很快,明德帝眼中的迷茫尽去,他的眼神渐渐冷了下来,变成了李元悯熟悉的憎恶、怨毒。

    “原是……你这孽障!”

    他紧紧盯着他那张昳丽非常的脸,胸膛起伏得愈发厉害,他呼嗬着,胸腔中发出了像破风箱一般的声音,污浊的气息将四周的龙涎香排开来。

    “你这孽障!”

    李元悯叹了一口气,放下了他,他掸了掸衣摆,站了起来,只面无表情地看着对方挣扎在塌间。

    明德帝挣扎了半天,终于勉强拉着帷帐半坐了起来,他声嘶力竭地喊着:“来人!来人!”

    他的声音飘荡在空荡荡的大殿中,没有一个人回他。

    李元悯道:“父皇想做什么?不如吩咐儿臣,儿臣乐意代劳。”

    明德帝咬牙切齿:“滚!”

    他深深吸了一口气,像是拼尽了全力,大声吼道:“来人!”

    回应他的依旧是空寂的大殿里的回音。

    明德帝再是支撑不住,浑身瘫软下来。

    李元悯看着他歇斯底里的模样,心底早已没有了往日的畏惧,他走近了几步,眸中闪动着一丝冷光:“莫非父皇想命人拿来一根贞操带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