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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越也顺着他的目光发现了这个问题,他想了想,把空调关了。 “不用关。”安明玉靠在床头,“天气热,不开空调房间里呆不住。” 程越摇头:“我不怕热,现在在下雨,窗户开了也凉快。” 发烧吹空调有多难受,但凡感受过的人都不会想体验第二次。 更何况安明玉本来就身上发冷。 程越把对着床尾的窗户打开一个小缝隙,准备出门。 他的衣摆被拽住,他回头,安明玉不知道什么时候下了床,伸长胳膊,望向他:“去哪?” 他嘴角紧绷,目光直勾勾盯着程越,这样子像是生怕他跑了不要他了。 程越被他的表情逗笑:“去给你买药,我马上就回来。” 他拍了拍安明玉的手背。 安明玉看清程越被他拽皱的衣摆,松开手。 “不用吃药,睡一觉就好了。” 程越没答应他,还是出了门,他从酒店大堂取了一把公用伞,将衣领稍稍往上拉了拉,埋头冲进雨幕。 火速买完药,回房之前,他目光瞥见走道尽头摆着的自动售货机。 程越想了想,走过去买了一包上次安明玉给他吃过的奶糖。 房间里,安明玉半躺在床上,被子盖得很紧,脸有点发红,轻轻阖着眼睫。 听见开门的动静,他望过来。 程越接了热水,把药化开递给他。 安明玉仰头一口气喝完。 放下杯子,他面前又递上来一枚剥开的奶糖。 安明玉动作一顿。 程越也突然察觉到似乎他有点小题大做。 对方是个成年人,不是小宝宝。 喝药没必要拿糖来哄。 “我……我怕药太苦了。”他解释完,刚要把手缩回去,安明玉忽然低头。 紧接着,程越指尖一热。 那枚奶糖进了对方嘴里。 “药确实苦。”安明玉弯了弯唇,“现在甜了,谢谢程老师。” 程越呆住。 安明玉又道:“外面雨很大?” 他点头:“对。” “你身上寒气很重。”安明玉嘴里含着糖,说话有点模糊,“去洗个热水澡,不然也会感冒。” 程越木着脑袋进了浴室。 他站了片刻,脑子才反应过来,后知后觉地转头看向镜子。 镜子里的人又是原先在安明玉的公寓里那副模样,双颊发红,耳朵尖也是红的。 程越撑在洗手池边缘。 刚才……安明玉好像…… 舔到他了。 不对,只是嘴唇碰到他了。 温温的,很软。 只有一瞬间,不知道是嘴唇还是舌头。 程越赶紧搓了一把脸。 他都在想些什么东西……只是不小心擦到了而已。 从洗完澡一直到睡觉,程越都没再和安明玉搭话。 熄灯前,他钻进被子里,身体几乎贴在床边缘,这才规规矩矩躺下。 安明玉睡在右边,他在左边,一张双人床,硬生生被睡出三人床的意思,两人之间隔了足足半个胳膊的距离。 “我这不是病毒性感冒。” 程越听见背后的人淡声道。 他把被子往下拉了一点,回头:“什么?” 安明玉没说话,眼神向下,落在二人之间。 程越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 他睡得太过于靠边了,他们之间都能再躺下一个成年人,这样看的确像是他在躲避安明玉。 程越讷讷:“我没……我不是怕被你传染。” 安明玉“嗯”了一声,拍拍被子:“睡过来一点。” 程越低着头,算是肯往中间挪动了一点点,然后怎么也不再动了。 安明玉看了看他从被子里露出来的一点耳朵尖尖。 红得像要滴血。 他无声勾了一下唇,关了灯,没再为难他。 翌日早晨。 安明玉被自己的手机铃声吵醒。 来电人是母亲。 他接通,压低声音:“喂?” 电话那头是质问的语气:“你现在在哪?” 安明玉低头看了一眼不知道什么时候滚过来正抱着他睡得香喷喷的程越。 后者的脸贴在他胸口,脑袋随着他的呼吸起伏。 他伸手拨了一下程越柔软的发丝,又摸了摸他手痒了很久的翘睫毛,面不改色道:“在寝室。” 安妈妈沉默片刻:“我就在你寝室楼下,你室友说你昨晚没回。” 安明玉张了张嘴,话还没说出口,安妈妈又道:“别告诉我你在公寓,你公寓我刚才去过,里面没人。” 她接着道:“我听说你跟人打架,大半夜的进了医院?” 安明玉怀里有了点细微的动静。 程越醒了。 但他一睁眼,入目便是精壮的胸肌,他稍稍抬头,一对深刻的锁骨撞进他视线里,脸颊还传来体温。 程越傻了。 他又马上反应过来这是谁。 然后……他果断选择闭上眼睛装睡,假装刚才没醒过。 程越这点小动静被安明玉尽收眼底。 他心下有些好笑,回道:“那您在寝室楼下等我一会,我马上到。” 程越竖起耳朵。 安明玉在打电话,是谁?竟然还要尊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