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四章 入眼
一位满头华发的老者坐在椅子上，面容清瘦挂着岁月染指过的深刻痕迹，茶几上放着一盒大前门，老者指尖夹着香烟放在嘴边，半眯着眼看向那个女孩。 女孩视线落在老者身上，露出激动兴奋之色，这位正是赫赫有名的大导演孔艺生，不知道捧红了多少大明星，如果真能上这部戏，说不定就飞黄腾达。 女孩没学过电影表演，只是一个八竿子打不着的超市收银员，不知道走了什么运冲出层层海选最终来到了这里，对于她来讲，仿佛是一场梦。 每个女孩都个明星梦，她当然不例外，想当初抱着试试看的态度参加了这个被看成早已内定有猫腻的活动，然而到了这个地步，内心里再也不是试试看，而是怀着巨大的希望。 因为她知道，这一步，或者可以改变一生。 她再也不想整天跟个下人似得站在那里，她再也不想面对那嘈杂的环境，再也不想被那些借机找零钱的人揩油。 而眼前这个人，真的能改变这一切。 女孩了解的娱乐圈只是通过网络杂志以及各种以讹传讹，在她看来，圈子并没有一个健康的环境，充斥着各种道貌岸然的交易以及潜规则。 所以，在最终的赛场，她改变了自己淳朴简单的形象，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性感妩媚。 她只是想传达一个信息，为了这部戏她可以付出。 女孩一步一步走向自己的梦想，甚至忘了规则，走过了线。 孔艺生眯着的眼睛渐渐放大，挑着眉头看向女孩，摆了摆手说道：“站住！” 女孩猛然惊醒，看了一下自己的位置，赶紧往后退了几步停在一张椅子处，紧张的说道：“抱歉导演，我太激动了！” “呵呵！”一个讥讽的笑声毫无征兆的响起，女孩循声看去，阳台处竟然坐着一个男人。 男人留着长发，一张干净的脸上长着一双清澈见底的眼睛，嘴角微微翘起划出一个优美的弧度，这种笑活脱脱的少女杀手。 女孩忽然捂上嘴巴，满脸通红，瞳孔放光，似乎比看见孔大导演还要激动。 女孩的失态表现并未引起反感，相反，这才是一个正常女孩的正常表现。 男人叫逍遥，国内一线巨星，孔艺生的御用男主角。风度翩翩，人如其名，叫逍遥，活得更逍遥。 孔艺生不满的眼神看向秘书，潜台词是怎么什么货色都能来这里，秘书一摊手，表示很无奈。 这几个人他亲自把过关，按照孔导提出的要求进行选则，可谁知道突然来个大变样。 孔艺生抽了一口大前门，香烟很廉价，但就好这一口，抽了一辈子从没抽过别的烟。 “你是来干嘛的？” 女孩演练过很多遍，想过很多种可能，但这样的开场白却完全没想到。一时间不知道如何作答。 孔艺生叹了一口气，说道：“姑娘，你知道我多大岁数了吗？” 女孩眼睛一亮，立即回道：“孔导，您六十二了！” 自认为做足了功课，回答的很完美，女孩展现出了笑容。 孔艺生双手一摊，说道：“知道你还这样？” 女孩不解的看向孔艺生，弱弱喏喏的问道：“孔导，我怎么了？” 孔艺生掐掉烟，走了过去，端量着女孩说道：“姑娘，我都这么大岁数了，没有那个能力了！即便有也不玩这一套，家里老婆管得严，你还是去别人那试试吧，我这里不好使！” 一番毫不留情的大实话说出了女孩的心声，眼睛里豆大的泪水划过脸颊，女孩感觉很是委屈。 孔艺生笑着说道：“就凭这种说哭就哭的劲头，是块演戏的料，不过我这确实不成，小李你记下这姑娘的手机号，有合适的角色给她打电话。” 女孩再次迷茫，就感觉生活给了她开了一个大玩笑，兴致勃勃到来一句话没说就被淘汰，哭了以后有看到了希望。 她不傻，相反有些心计，知道孔导在娱乐圈巨大的能量，如今有了这个保证，不管是真是假，赶紧顺着这坡赶紧下去。一再表示感谢以后，抹着泪走了出去。 秘书赶紧过来赔礼道歉：“孔老对不住，真没想到她是这样的人。我之前关注过这个女孩，不是这个形象的！” 孔艺生摆摆手，说道：“看到那个女孩哭了以后，我知道她其实很单纯，大概是被现在的圈子污染的，认为里边都是那种肮脏的交易。看看吧，以后别处用人你留意下，能给她机会就给她机会。” 一旁的逍遥笑着说道：“孔老，老了老了你心倒是软了，忘了当初你怎么嘲讽我的？” 孔艺生哈哈大笑，说道：“怎么着？大明星秋后算账了？也不想想你当时的样子，不那么敲打你能成才？” 逍遥嘿嘿一笑，突然之间仿佛回到了以前的日子。当初正是被孔艺生提携才一步步走到现在，对于他来讲，孔老是恩师是益友。 “这部戏真是你的最后一部了？”逍遥有些伤感的问道。 收起笑容，孔艺生感叹说道：“老啦，精力跟不上了，最后一部收官之作，我想拍成经典！” 看着孔老脸上的皱纹，逍遥没有再说什么，心中无限感慨，看来以后的影视圈失去一位大导演了。 面试继续，孔艺生对女孩们进行考核，连续几位都不满意。他有一个习惯，看人注重第一眼，有感觉再往下谈，没感觉直接淘汰。 进行的很快，前五位只用了二十分钟，中间孔导还跟逍遥聊天开着玩笑。 第六位正是刘洁，这个时间段出场是秘书有意为之，他了解孔导，不能左右他的选择只能猜测他的喜好。前边几位都比较烂，如果此时出现一位惊艳的角色，相信孔导肯定会另眼相待。 看到刘洁的第一眼，孔艺生眼睛终于放出了光彩，这个人物还是很满足心中的要求。相谈以后，了解到她是电影学院的学生，分数再次提升。 面试结束，孔艺生在刘洁的名字上画了一个圈，虽然没有完全符合形象但可以再关注。 接下来的面试中，孔导再次发现了一个女孩，至此全部结束，能入眼的只有这两位。 孔艺生略感失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