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祁清摸了摸脖子上的戒指,叹了口气。 那戒指自然是圣诞节那天买的,他从手上摘下来后,就去五金店编了根绳子挂在脖子上。 冰凉的素戒刚带上的时候凉凉的,现在已经被他的体温捂热了,仿佛与他的心脏融为了一体。 第二天祁清本来想去店里帮忙,刚给二郎神加完猫粮,就被靳乐贤叫住了。 祁清有点心虚,以为靳乐贤发现自己给二郎神的碗里多丢了一小块冻干鸭肉。 没办法,二郎神叫的实在太惨叻…他…他不忍心啊… 然后他扭头就发现靳乐贤全副武装,一幅打算出去的样子。 祁清看了下时间,发现距离他上班的时间还很早,不由疑惑。 靳乐贤:“…孕检啊…” 祁清:“…上次不是检过了么…” … 路上靳乐贤给他科普后,祁清才知道怀孕第四个月需要做唐氏症筛查,主要是看看小宝宝是否发育正常,排查畸形。 去的医院是第一次检查的那家医院,在护士的全程陪同下,祁清称了体重,量了血压,测了胎心,问了诊。 现在胎宝宝的生殖器官已经形成,是可以分辨出胎宝宝的性别的;不过祁清没问,因为他并不看重这个。 医生说小宝宝的手指甲已完整形成了,指关节也开始运动,还会打嗝了,这是胎儿呼吸的先兆。 不过现在还听不到任何声音,因为胎儿气管充斥的不是空气,而是流动的液体。 一系列检查下来,一上午就过去;但这些都是值得的,小宝宝发育的非常健康,很健壮。 车在地下室,里头闷,祁清站在地下室的电梯口等靳乐贤去开车。 靳乐贤现在几乎揽下了司机的业务,祁清都记不起他多久没碰车了;U1S1,有人开车,自己当大爷,真的挺爽。 他们的车车位停的比较靠里,所以时间上会稍微耽搁一些。 又一批人从电梯里出来,有男有女,还有一位推着婴儿车的妈妈。 婴儿车里的婴儿几个月大,脑门上贴着退热贴;还没从电梯出来都能听到她的哇哇大哭,没牙的牙龈露在外面,隐隐可以看到里头粉色的小舌尖。 祁清忍不住想,以后他的崽崽是不是也是这样。 怎么嗦呢…脑阔疼是真的。 他默默避开了点,给婴儿车让路,走到了人相对少一些的地方。 地下室信号不太好,网页都是断断续续的,很久才会更新出一张图片。 祁清百无聊赖的看了眼时间,正打算锁屏,一条信息却突然跃入了他的眼帘。 那条短信的号码是未知的,白色的页面上只有寥寥几个字。 ——找到你了。 作者有话要说: 孕检的相关知识来源网络。 第43章 43 手机屏幕散发着莹莹的白光,随着手指的久未触碰,慢慢暗淡了下去。 这条短信就像一个开始键,在屏幕彻底变黑之前,下—条信息接踵而至。 ——“为什么她可以,我就不可以。” 祁清抿着嘴,颤抖着将那个号码拉黑,脸在手机屏幕的衬托下惨白的跟纸一样。 可惜,黑名单似乎并不能拿对方怎么样,下—秒,另一个号码犹如死死咬住肉的恶犬一样,出现在了屏幕上。 ——“是不是因为我不是女人。” 那一瞬间,四周所有的声音都好像被封闭的空间吞噬了,又像洪流—样飘远。 祁清仿佛进入了—片虚无,所有能看到的东西都分崩离析。 分明还是在地下车库,来往的车辆,嘈杂的人流却与安全通道口处,拖着大型垃圾桶的保洁阿姨—起消失了。 突然狭窄的视野里,只剩下了那位妈妈翻飞的裙摆,以及黑色婴儿车里伸出来的—截小小藕臂。 祁清弯下腰,用力拉开领子,拼命的想要呼吸;然而围巾缠的实在太紧了,他越挣扎,那看似柔软的布料就缠束的越紧。 手机不知道什么时候黑了屏,耳朵里刺耳的消音声如同针尖—样锐利。 “学长,好久不见呢…” 祁清忽然僵住了,他瞪大眼睛看着黑色屏幕上反光处的—道阴影,被封尘的记忆犹如潘多拉魔盒,终于找到了匹配的钥匙。 那是一个很高挑的男人,碎发齐耳,带着—个黑色棒球帽。 棒球帽帽檐压的很低,看不到脸;只能看到两片薄薄,颜色浅淡的嘴唇,和略尖、苍白的下巴。 “学长…” “别过来!”祁清声音都是嘶哑的。 男人脚步一顿,声音听起来有点委屈。 “你为什么用这种表情啊,看到我不开心吗?可是…我好想你呢…学长…” 又是这种声音。 微弱、可怜,十足的欺骗性。 就跟蛞蝓的粘液一样,留下的时候悄无声息,不致命;却就是如影随形,让人恶心。 祁清这才发现自己呆的位置不太妙,不管从哪个方向看都是一个死角。 他很快就退无可退了。 10年前的无助与绝望再次卷土从来。 那真的是,他拼了命遗忘的过去。 突然,—束强烈的灯光如同—把利剑,直直劈开黑暗,横跨到了祁清背后的墙前。 那光芒着实刺眼,粒粒纤尘都在那束光下清晰可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