偏偏是你 第120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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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不愿意承认, 害他的人可能是跟他有血缘关系的人。 哪怕不喜欢,哪怕从未培养过感情,可毕竟一母同胞,他从未与他争过什么。 他甚至很少回去。 程阙问他:【具体?需要我帮忙不?】 沈沂:【暂且用不上,所有的事儿我得等赵南星养好身体再说。】 程阙:【……行。】 程阙语调懒散起来:“我也重感冒,高烧到三十八度五,也没见人关心我一下。” 语音里也带着几分哑。 沈沂:【帮你给商未晚打个电话?】 程阙:【……可别,她忙工作呢。】 沈沂:【你倒贴心。】 程阙:【困了,睡去。】 提及商未晚,程阙并不愿多聊,找了个借口便开溜。 沈沂也没有闲心再跟他聊下去,起身出门去超市买菜。 — 说来也巧,沈沂下楼后正好迎面撞上周淑。 周淑见到他后还有些不敢认,是沈沂率先跟她打招呼:“妈。” 周淑愣怔,下意识反问:“你怎么在这儿?” 沈沂:“……” 周淑甚至没应他那声称呼, 沈沂知道赵南星不想让周淑跟着担心,所以没告诉她做手术的事情,毕竟前段时间刚流产完,没过多长时间就又做手术,实在会让周淑跟着操心,沈沂便随便扯了个借口:“有事情跟南星聊,但她正要休息。” 周淑也没问是什么事,只讷讷地点头,问他:“她身体怎么样?” “挺好的。”沈沂说。 “最近她一直没回家,我有点担心,就想着过来看一看。”周淑不自觉跟着沈沂往外走,“她没事我就放心了。” 等走到小区门口,周淑才回过神来,“你现在打算去做什么?” “去超市。”沈沂说:“家里什么菜都没了,我去买点。” 周淑盯着他那张俊朗的脸,无声地叹了口气。 沈沂便试探问她:“您有话要对我说?” 周淑先是摇头,尔后又点头,在冷风中一时之间不知该怎么开口,兀自往前走:“先去超市吧。” 沈沂以前偶尔也会陪周淑逛超市。 细数起来,他从未陪舒静逛过,却在和赵南星结婚后,偶尔陪周淑逛街,买菜。 赵南星的厨艺是需要远离厨房的地步,在家里周淑也从不让她碰这些。 但沈沂会做饭,跟周淑去超市,陪她买很多东西,回时拎着,充当劳动力。 两人之间也有一些无言的默契。 超市里人多,尤其是蔬菜区和肉类。 沈沂轻车熟路地拿了几样赵南星喜欢吃的菜,又去买了一块瘦肉,打算给赵南星补补蛋白。 周淑在一旁安静地看着。 等沈沂买了结完账出来,拎着东西走在回程的路上,途径一间咖啡厅,周淑才缓缓开口:“你要是不忙的话,咱们去坐坐吧。” 所有的心事都写在了脸上。 沈沂跟她进去点了杯热饮,神色平静。 看得出来,周淑在沈沂面前仍有些拘谨,似是不知该如何询问。 “您想和我说什么?”沈沂率先给递了台阶。 周淑敛下眼,“我知道你和南星离婚的事了。” “嗯。”沈沂并不意外。 “南星这些年变化很大。”周淑说:“可能对你来说她不算是个体贴的妻子,但对我来说,她是最好的女儿。我还是想问一下,你们离婚是什么原因?” 周淑声音沉重,“性格不合还是……你另有新欢?可以实话实说,我只是了解一下。” 对他们这段突如其来的婚姻,周淑当初也没说过什么,只跟赵南星说开心就好。 后来对沈沂一直很好,无论他什么时候回来,总是座上宾的待遇。 但现在,他们离婚了,周淑确实好几个晚上愁得睡不着觉。 如今遇见了沈沂,忍不住就想问问,到底是为什么? “都不是。”沈沂微顿,随后低声道:“南星提的。” “她提你就同意?”周淑下意识地回,回完以后又觉得自己这话略显无理,讪讪低头,“不好意思,沈沂。” “没事。”沈沂虚心接受批评:“是我没考虑周到。” “那段时间南星爸爸的事闹得太大,网上全是这些事,就连你妈妈都打电话给南星。”周淑语气充满愧疚:“南星从小就很优秀,你也跟她一起长大,自是知道她把自尊看得极重。赵德昌那些烂事,千不该万不该把她卷进来,她分明已经活得很辛苦了,还要因为这些事情自卑。” 周淑现在也对赵德昌失望透顶。 却真有些无可奈何。 遇上烂人,本就是令人头疼的一件事。 倒是有心思去跟赵德昌好好掰扯一下那些年里,他是如何忘恩负义、薄情寡性的,但所有事闹到网上,最后受伤害的只有赵南星罢了。 周淑最近总是失眠,频繁梦到那几年。 她温和的跟沈沂说:“作为她的丈夫,遇上这些事情,你该多体谅她一些。不过事已至此,也就这样吧。” “您说,我妈给南星打过电话?”沈沂皱眉,语气不善 。 周淑点头:“我听南星说了一下,你妈妈问她用不用帮赵德昌。南星多想跟他断绝关系我们知道,但你妈妈不知道,你妈妈也是好心。千错万错,都是赵德昌的错。” 周淑说完之后起身,“早点回去吧,我回家了。” “您不上去看看南星?”沈沂先收敛了所有心思,礼貌地问她。 周淑拎起包,“不了,你们有事先聊。虽然你们不是夫妻了,还是希望你们别闹得太僵。” “嗯。”沈沂应下,送她出门打车。 等回去后,赵南星仍在睡。 他利落地处理食材,做饭,将做好的饭放在餐桌上。 随后悄无声息地离开。 — 赵南星醒来时已是晚上,月影绰绰洒落在窗,平添几分寂寥。 家里一如既往地安静,她这几日也习惯了这种安静。 睡了一觉,腹部的疼痛减弱许多,在床上发了会儿呆才穿鞋推开卧室门。 客厅里空荡荡的,几乎看不出有人来过。 赵南星的心底闪过一丝失落。 也不知是在失落什么。 最终往厨房走,往书房走,确认家里只有她一个人。 沈沂倒是很有分寸感,并没留宿。 除了给她做了一餐饭外。 饭应该放了有段时间,不再温热。 赵南星端到微波炉里叮了两分钟,潦草吃了几口。 其实孤独并不难熬,难熬的是从热闹归于孤独的那段时间。 这段时间她在医院里很热闹,病房里三不五时就有护士过来查房,也都是熟面孔,席晴还是个话痨,跟她天南海北地聊,更遑论还有一个不上班的沈沂。 尽管他会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可只要他在那儿,就无法降低。 赵南星吃完饭后看手机,发现沈沂今天把她发的五千块退了回来。 她盯着屏幕看了许久,点开转账——99。 又附送了一条消息:【劳务费。】 可沈沂很久没回复,赵南星略有些怄气地把手机塞进了沙发抱枕底下。 — 沈沂看见她转账的消息时已经晚上九点半。 刚跟舒静结束了一场“没有硝烟的战争”,因为舒静给赵南星打电话的事。 舒静解释自己是好心。 沈沂却绷着一张脸道:“是不是好心,你自己知道。” 舒静脸色顿时变了。 舒静身体原本就不大好,这些年全靠高昂的进口药吊着,被他一气,咳嗽声不断。 沈沂只冷声说:“我当初说过,什么事你都可以来问我。” 而不是越过他去找赵南星。 舒静等咳完了才说:“她流产那么大的事,你也瞒着不说,我问你有用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