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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到一半的琼芳突然停下了话语,敬妃正要发问,就听到琼芳急吼吼道:“娘娘,你快看,那边走过去的是不是庆才人?” 敬妃一下直起身子,顺着琼芳手指的方向看过去,那明黄的华盖肩舆刺痛了她的双目,琼芳也觉得奇怪,道了句:“那不是陛下的御用肩舆吗?” 敬妃怒火蹭地一下冲到头顶,尖锐地斥道:“你当本宫是瞎子,还用你来告诉本宫吗!” 琼芳脸红一阵白一阵,再也不敢抬起头来。而敬妃牙齿都差点咬碎,孟长瑾欠她的还没还呢,这要死不死的孟长庆又蹦哒了起来,连御用的肩舆都乘上了。 真是百足之虫死而不僵,敬妃拍了下扶手:“转头,去永和宫!” 臻昭仪出门迎接的时候很是惊讶,这位八杆子打不到一块儿的人怎么往她这里来了,心里想着“无事不登三宝殿”,嘴里还很热情地喊着:“这么大冷的天儿,敬妃姐姐怎么来了?” 敬妃的视线在她小腹上一扫,衣服宽松看不出身形,有些不甘道:“妹妹这是几个月了,竟完全看不出呢!” 臻昭仪扶着她走进了暖烘烘的里屋:“头四月还看不太出身形,可别说,这段时间除了有些腰酸,还真没什么感觉,倒像个没事儿人似的。” 敬妃装作一乐,往炕上一坐,眼睛在屋内环顾了一圈,笑道:“妹妹这永和宫倒是富丽堂皇,陛下也是对妹妹用了心的。” 臻昭仪听出敬妃话语里的嘲讽,心中很不受用,用笑来掩饰自己下垂的嘴角:“陛下还不是看在臣妾肚子里小家伙的面子上,隔三差五送些好东西,这屋子里都要放不下了。” 琼芳是个有眼力见儿的,上来替敬妃倒茶的时候接过话道:“那可不,陛下对昭仪娘娘的恩宠可是宫里头一份的,要不奴婢说,昭仪娘娘这福分是打娘胎里带来的。” 臻昭仪和身旁的彩霓相视一眼,奇道:“从何说来?” “单看昭仪娘娘这五官,天庭饱满,浓眉大眼,眼睛鼻子嘴巴是个顶个儿的出挑。”琼芳有模有样地比划了起来,“这凑在一起看,又像极了先皇后,可不是打从娘胎里带来的福分么。昭仪娘娘是个福泽深厚的人,皇上瞧一眼去,就再也撒不开手了。” 这话像一道闪电,直直地劈在臻昭仪身上,她的瞳孔渐渐放大,与陛下相遇的画面一幕幕在脑海里过了一遍,她死死地盯着琼芳:“先皇后?哪个先皇后?” 敬妃掩嘴一笑:“妹妹果真是入宫时日浅,还有哪个先皇后,自然是陛下亡故的发妻英烈皇后。我第一眼见到妹妹时就惊讶地说不出话来,世上怎么会有如此相似的人,若我不是英烈皇后的表妹,都会以为你们是亲姐妹了。” 琼芳又添了一把火:“像,奴婢也觉得像极了,昭仪娘娘您的福气还在后头呢,毕竟先皇后是陛下放在心尖上的第一人,就连如今的宓昭仪都越不过半分去!” 臻昭仪身子一软,整个人就瘫坐在暖塌上,敬妃见这把火添的差不多了,就起身挥了挥帕子,说了声时候不早了,便带着琼芳很是得意地走了。 第123章 胎落 孟长瑾正与李洵时在玥覃苑里用着晚膳,一个内侍火烧屁股似地跑了进来,被王裕拦在门外,呵斥道:“你个不长眼的东西,也不看看这是哪里,就由着你乱闯!” 那内侍急出了哭腔,大喊:“奴才是永和宫里的,臻昭仪她,不,不,不好了!” 孟长瑾连忙起身,要王裕带那个内侍进来回话,内侍一进屋“噗通”一声跪了下来,向皇帝和孟长瑾请了安后,他咽了口唾沫道:“臻昭仪小腹阵痛不止,彩霓姑姑去请了太医,昭仪要奴才来找皇上,说是怕孩子保不住了。” “王裕!”李洵时将筷子一扔,匆匆擦过手,就站起身来,“备轿,去永和宫。”又转过身对着孟长瑾道,“你就别去了,免得徒增伤悲。” 孟长瑾不依:“臣妾既然知道了,就哪有不去的道理,这下还没有定数,陛下别自己吓自己。” 说着也要安达赶紧备轿子,李洵时拗不过她,只好跟着她一道出门。 刚刚赶到永和宫,还没有踏进屋门,就听到里面撕心裂肺的呼喊声。孟长瑾听得心有戚戚,脚下一阵发虚,差点被门槛绊住了,李洵时一把捞住她,眼底尽是担忧。 孟长瑾推了他一把,催促道:“陛下我们快进去,好让臻昭仪安心。” 李洵时放开她的手腕,跨着步子走了进去,里面跪了一屋子太医,见到皇帝都颤着身子问安。 臻昭仪痛地汗流不止,嘴唇惨白地都没有了人形,她瞧见走过来的皇帝,心底一酸,强忍的眼泪如断了线的珠子一样滚了下来,她伸出手:“陛下,陛下,你来了!” 何太医和朱太医挡在皇帝面前,拱手劝道:“还请陛下退至屏风后等候。” 李洵时看了臻昭仪一眼,就转过身走了出来,孟长瑾正站在屏风后,看到皇帝出来,也不问他什么,只上前握住了他的手。 过了好一会儿,里面的声音渐次小了下去,这个时候外面传了一声:“太后驾到!” 太后由佩含嬷嬷搀扶着,颤颤巍巍地走了进来,看到等在外面的皇帝,连忙问:“里面是什么情况,这才三月出个头,怎么就闹了这么大动静?” 李洵时上前扶住太后:“母后怎么来了,太医还在里面,不会有事儿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