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节
所以王微现在慌得一逼。 为了确认有没有什么误会，也许是搞错了，还有其他长乐公主，她紧紧抓住背着自己的男人肩膀，凑到他的耳边大声问：“父皇呢……父皇在哪里？” 背着她的男人只顾着埋头狂奔，喘得像是个快要坏掉的风箱，没有回答她的问题。王微这时才注意到与其说是男人，不如说是个男孩，尽管因为被背着的关系看不清全貌，但毫无疑问他非常年轻，目测不超过十六岁，脸上甚至还带着一点肉嘟嘟的婴儿肥。只是现在这张太过年轻的脸庞上满是汗水，额头上还有个巨大的伤口，流出来的血糊掉了他小半个脸。 王微不禁心生内疚，怪不得他跑起来如此的吃力，原来他还那么年幼。身为一个奔三的女青年，她为自己这种压榨未成年人的行为感到无比的羞愧。 但也就在心里想想，这种时候她总不可能要求下地自己跑。王微低头看了看身上的穿着，觉得大概跑不到三步就会直接踩到裙子来个平地摔。况且这些保护她的侍卫们肯定不会答应的。 背着她的少年没有回答她的问题，另一个跟随在边上的侍卫对她喊道：“殿下不必担心，皇上和英王殿下已经从另一条通道逃出皇宫了，我们就是保护殿下前去汇合。” 听到这个答案王微更慌了，但是眼下这种危机关头她实在是没有什么机会来问话，毕竟他们是在狼狈的逃命而不是春游。身为一个生活在和平社会的现代人，王微发现自己并没有想象中那么勇敢和镇定，她只是无助的抓住背着自己少年的衣服，绝望的看着保护自己的侍卫们一个个在箭矢中倒下，夹在一群四散逃命的宫人里被撞得东倒西歪。到了终于从一个还没垮塌的侧门离开这座燃烧着的宫殿的时候，最开始的侍卫只剩下了五个人还活着。 而身后追来的敌人却越来越多，幸亏因为现在到处都是乱七八糟的人，加上越来越大的火势，才给了他们这几个人一线生机没有立刻被发现。 “不行，这样下去根本没有办法逃走。” 背着她的那个少年跑不动了，将王微放在地上，弯着腰大口喘气。王微现在非常害怕，尽管她还处于一种不真实的错觉里，总觉得这只是个梦，梦醒了就会发现自己躺在熟悉的床上。不过她还是很担忧万一这些侍卫不想继续保护她，把她给丢下自己跑了怎么办。 可是要许诺几句求他们别这样做，王微又不知道该怎么说才好，毕竟高官厚禄也得先有命花。而且哪怕她不是历史上那个倒霉的长乐公主，目测这个王朝也是好不了，凭什么要求别人为了保护自己献出宝贵的生命，起码王微自己做不到。 唉，果然，什么穿越后就大杀四方都是假的，实际上她现在除了一个劲儿的发抖，什么都做不了。 火光映红了半个夜空，浓浓的烟雾夹杂着火星直冲云霄，与之相伴的是男人女人的惨叫悲呼，这一切宛如人间炼狱，足以让活到快三十岁从没见过死人的王微胆战心惊。 正在惶惶然不知如何是好之际，那个少年忽然直起腰走到她的身边，低声说了一句恕罪，便粗暴的抓住她的前襟，将她的衣服给脱了下来。 王微惊呆了，她还是第一次遇到这种直面的暴力，下意识的想推他的手，却被他更用力的打开。眼下大概正是夏季，所以她穿得比较单薄，除了一条齐胸的襦裙，便是外面那件宽袍大袖的短衫，虽然已经被烟熏火燎弄得很脏，但还是能看见上面精心刺绣的花纹以及闪烁的金线，估计造价不菲。 “李淮，你想干什么，居然对殿下无礼！” 几个同样在大口喘气休息的侍卫见状急忙围了上来，将裸着两条膀子的王微挡在身后，拔刀相向。可是被叫做李淮的少年只是面无表情的从一边抓起一具宫女的尸体，将那件昂贵的外衣给她穿上，重新背负在了自己身上。 几个侍卫恍然大悟：“好，还是你小子够聪明。” 少年深深的看了王微一眼，便一边大喊着“保护殿下，保护殿下”背着那个宫女朝着火光最耀眼的地方冲去。剩下的几个侍卫对视了一眼，有两个追了上去，同样大喊着保护殿下。而剩下的三个侍卫则是受到了少年行为的启发，从地下宫女的尸体剥下一件脏兮兮的外套，有些为难的对王微说：“殿下……” 王微没有说话，接过外套穿上了，而且一把扯散了自己的发髻，将上面残留着的几只发钗全部取下来塞进衣袖里，并且在地上摸了几把将手弄脏，胡乱的在脸上身上到处乱抹，把自己弄得又脏又惨。 侍卫们松了口气，他们就怕这位娇生惯养的小公主因为害怕哭闹，结果她路上一直很沉默乖巧，现在还主动知道掩盖容貌，让他们在欣慰之余不禁又有些难过。毕竟，宫里人都知道这位小公主平时是多么的娇贵，喝水都只喝专门从山上拉来的清泉，衣食住行更是无比的精细。 她的那位父皇，遇到危险只记得带着儿子先逃命，完全忘记了还有个女儿留在宫里。金枝玉叶一遭落难，总是让人深感唏嘘。 “殿下，放心，我们一定会拼死保护您。” 王微却不知道侍卫们心里在想什么，只是匆忙的迈开脚步跟着他们盲目的奔跑着。一个侍卫想要背她，被她拒绝了。倒不是出于体恤，纯粹是她觉得这样更加引人注意。 眼睁睁看着少年和侍卫们去引开追兵吸引注意力，感动的同时居然松了口气，她不禁暗暗责骂自己卑劣。 可她也很委屈啊，她又不是原本的公主，无缘无故的上了她的身，荣华富贵半点没享受到，倒是先得冒着随时被杀掉的危险逃命了。这可比无妄之灾还要让人想要痛哭流涕。 乱哄哄的跟随人流跑出了宫门，外面更是一片惨状，数百骑兵挥舞着长刀□□呼喊狂笑，在人群里策马奔驰，肆意的践踏着这些吓破胆毫无反抗之力的宫人，马蹄所过之处血肉横飞，地上的石板都被血给染红了。王微来不及去同情这些可怜的人，被侍卫们夹着双臂脚不沾地的拖着走。一路上遇到了好几次乱兵袭击，为了抵御他们，侍卫们又倒下了两个。 等到最后终于侥幸跑出了最后一道宫门后，王微惊愕的发现，她只剩下孤身一人。 第3章 事已至此，一个人也只能奋力逃命了。 王微撕掉了太长拖地的裙子，把裙摆捞起来卡在腰带里，没敢往人多的地方钻，也没有不管不顾蒙头瞎跑，而是躲在一边免得被拥挤的人群踩到，观察了一下大致的逃跑方向。 她对于目前的情况还是一头雾水，完全不知道打进皇宫大肆抢劫杀戮的士兵到底是谁的部下。按理说这挺奇怪的，因为逼宫的话，不是应该偷偷摸摸免得被人发现吗。按照过去封建思想里根深蒂固天地君亲师的准则，除非是皇帝太过残暴无道逼迫天下人不得不反抗，一般造反的人还是会注意营造一个比较正面的形象，不会放任手下这么公开杀戮。 皇帝的儿子兄弟想要武力夺取皇位都还得假惺惺打着清君侧的名号，弄个假圣旨出来强调自己的正当性，如果这真的是长乐公主那个年代，好像皇帝并没有其他儿子或者掌权的兄弟吧。王微看过的几部电视剧里，这个王朝的兵权基本都被节度使瓜分了，印象中没有什么强力王爷郡王之类的人物啊。不然的话编剧还不大写特写。 连皇室成员的遮羞布都没有，今晚的暴行传出去毫无疑问是个大大的黑点，但凡对皇位有点追求的人都不会如此简单粗暴。也许这股乱军根本不在乎名声和形象，又或者他们背后的主子是董卓一样的人物，以残忍为荣，打定主意要以血腥的一夜给全天下一个下马威。 脑海中瞬间转过无数的念头，但不过仅仅短暂几秒，现在没有那么多时间让王微思考这些问题。幸好这是古代，夜晚不存在现代都市满大街的路灯，加上乱军入城，至少站在宫门外举目远望，除了被火光映照到地方一片火红，其他地方黑漆漆一片，只有不同方位亮起几处冲天火光，王微觉得大概也是房子起火的关系。 眼下这种节骨眼，被放火的人家……应该非富即贵，和皇帝关系颇深吧。 王微确定好了大致的方向，没有跟其他忙着逃窜的人一样往中间那条大路上挤，而是找了个相反的方位，可以避开城中几处起火的地方，免得和其他乱军撞到。然后她就开始了全力的奔逃。 她不知道现在这位公主到底几岁，对比了一下自己原来的身躯，公主长得倒不算矮小，应该有一米六左右，可是说话的声音十分细嫩，手脚都很娇小，估计最多十五六岁的模样。加上她以前肯定都过着养尊处优的生活，缺乏运动，王微跑了不到五百米就顿时觉得累得要命。 可她不敢停下，背后已经传来了关闭宫门的声音，让她庆幸还好自己及时的跑了出来，不然的话肯定只能交代在皇宫里了。她尽量往没有光线的阴暗处钻，按照事先看好的方向不管不顾的奔跑在曲曲折折的小巷里。这一片区域好像都是些住宅，家家户户都紧闭大门，一丝光都看不到，倒是给予了王微最好的掩护。 但她的幸运并没有持续太久，黑暗里慌不择路的跑出了很长一段距离后，王微绝望的看着前方亮起了一大片火光，伴随着鸡飞狗跳的骚动以及粗狂的叫骂，以及女人的尖叫，婴儿的哭泣，对她而言简直等同于催命的警报。 她不得不改变方向免得和那些到处强行撞开居民们家门大肆抢劫的乱军撞到，可是改变了好几次方向后，火光越来越多，她已经能听见杂乱的脚步声在逐渐逼近，刀剑碰撞以及马蹄声几乎近在咫尺，有一次差点就照到了藏在阴影中的她。 王微头皮发麻，全身都因为紧张在不断的颤抖，她不敢想象万一自己落到这些杀人不眨眼的乱军手里会有怎样的下场。大概这些早就杀红了眼的兵痞们才不会在乎什么公主不公主，她已经听到了不少院落里传来女人惨烈的呼救以及哭泣，伴随着一群男人肆无忌惮的淫/邪笑声，不必亲眼见证她便能想象出对于女人而言，那是怎样地狱般的场景。 她当然不会因为失去贞/操而寻死觅活，可问题在于……真的被抓住的话，绝对会遭受到难以想象的暴行，一定会没命的啊。 要是沦落到那样的地步，她宁愿现在就自杀算了。 “然而我想自杀都没办法，难道撞墙吗。” 望着越来越近的火光，王微绝望的想，下意识的摸索着衣袖里的发钗，还抱着一丝侥幸的希望。她到底还是不想这么憋屈的死掉。 “禽兽！我杀了你们！ ” 千钧一发之际，那火光即将转过最后一个拐角，她的一只脚都被照到了，却响起了一个男人愤怒的嚎叫，随即便是乒乒乓乓的打斗声，还有男人受伤后的哀嚎以及女人绝望喊着夫君的尖叫。 “跟他们拼了啊！” 也许是这忽然的反抗激起了平民们的勇气，王微听到一墙之隔的地方打了起来，一时间震得连地皮都在微微颤动，听声音像是两群野兽在拼命的撕咬。 她赶紧抓住这个机会想要溜走，但是贴着墙根的阴影跑出了十来米后，有人从后面猛的袭击了她，用大概是棍子的东西击打在她的后脑上，王微只觉得耳朵里嗡的一声，便贴着墙壁滑到在地。失去知觉前她看到的是角度倾斜满地的脚，以及倒了一地的女人老人小孩尸体，地上石砖的缝隙里满是刚刚流出的鲜血…… 这一次她不知道又昏迷了多久，直到忽然觉得被什么沉重的东西压住，压得她快要窒息，才拼命的将眼睛睁开了一条缝。 她朦胧的看见自己仰面躺在地上，身上的衣服被撕掉了一大半，一个面目狰狞的男人正像条狗似的骑在她身上，喘着气想掀开她的裙子。王微无力的想要挣扎，但她却连一根手指都抬不起来。她想要哭泣，眼睛干涩得连泪水都无法流出。 为什么会遇到这样的事情……她到底做错了什么才落入这样的地狱？ “喂，张老四，你在干嘛，恶不恶心！连尸体都下得去手！” 忽然压在她身上的男人被人掀了下去，王微被嫌恶的踢了一脚，滚到了路边的一堆尸体里。 “别在这里干这些龌龊勾当了，还不赶紧趁机多捞点银子。” 那个被叫做张老四的男人猥琐的笑了几声：“这不是……这不是没碰过女人嘛，哪怕是个死掉的女娃子，也是个女的……” 还好他没有坚持完成之前的恶心勾当，最终和其他人离开了。王微趴在一滩还留有残温的血泊里，紧紧咬着牙齿，将嚎哭扼杀在喉咙里面。她既害怕，又庆幸，因为又有人过来，她连拉好身上被撕开的衣服都不敢，僵硬的扮成尸体一动不动。 “真是麻烦，还得把这些尸体埋掉，随便挖个坑丢下去算了。” 王微被人抓住胳膊和腿粗暴的抬了起来，丢到了一边的推车上，因为现在她衣不覆体，浑身都是泥土以及血迹，整个脸更是脏得惨不忍睹，所以倒没有引起多余的注意。她一声不吭，更不敢动弹，拼命忍耐着，眼睁睁看着一具又一具血淋淋的尸体被丢上来，压在她的身上，哪怕尸体死不瞑目充满怨恨的眼睛近在咫尺，她也不敢发出半点声音。 她就这样和一堆尸体一起被运出了城，停放在城外一片空地上，从夜晚一直等到白天，悲惨的遭受暴晒，因为那个巨大的坑还没挖好。 一边是被强制抓来的老百姓被皮鞭以及刀刃威逼着挖坑，一边是一群一群苍蝇爬满了重重叠叠的尸体，而且因为炎热，尸体已经开始散发出了腐烂的恶臭。 王微也被苍蝇爬得满身都是，鼻腔里腐臭味儿熏得她已经吐了好几次，只是她都强迫自己把吐出来的东西又咽了回去。最开始她确实还在装死人，不过十几个小时后她差不多真的已经是个死人了。 直到大坑挖好，她被抬起来沿着十来米的坑壁滚下坑底的时候，她觉得大概自己真的已经死了，抱有一丝残存意识的，仅仅只是她的灵魂。上面还在不断的抛下尸体，王微本/能的抓住一切可以抓住的胳膊腿儿往边上挪动，虽然基本上没有活命的可能，她还是不想就此放弃。 上面的士兵应该已经发现她还在动弹的事情，不过他们并没有在意，反正现在不死，一会儿把土一填，还不是这么回事。王微觉得自己仿佛是在一片尸骸组成的海洋里奋力探出头，稍有放松就要被这些越堆越高的尸体给彻底吞没。她不记得自己到底是怎么徒劳而又悲惨的垂死挣扎，总之最后她还是拼命爬到了最上面的一层，没有被活活压死。 可是上面已经开始往下面撒土了。 王微也筋疲力尽，再一次晕了过去。 “我尽力了，要是死了真的只能怪老天爷不开眼。” ……但她竟然又一次奇迹般的苏醒了过来，发现自己依然活着，简直顽强如小强。 只是并非契合上了穿越的一贯套路，睁开眼后躺在华丽的大床上，围着一群俏丫鬟。她依旧面朝下的趴在那个大土坑里面，身边是无数腐烂的尸体，还有密密麻麻的乌鸦，贪婪的啄食着腐烂的肉块。 天空下着巨大的雨，雨点噼里啪啦打在王微的身上和脸上，她渴得要命，拼命张开干裂的嘴用舌头接着雨点，滋润像是被砂纸磨过的喉咙。缓了好一会儿气后她才逐渐恢复了清醒。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这个坑没被填上，王微却不想只是躺在这里等死，也许下一刻就会有人过来重新开始撒土。于是她努力的用手指抓住土坑边缘，一点一点的沿着被雨水浸湿的泥巴往上爬。 这个过程她根本没有任何记忆，后来不管怎么回忆她都无法想起当时她是怎么拖着伤痕累累的身躯爬出那个死人坑的。大概后面她已经陷入了半昏迷的状态，只剩下最后的本/能，迷迷糊糊的记得最后像是抓住了一个人的脚，死死不放。 “这里还有人活着！” “哎哟我的妈，这都没死，真是命大。” “怎么办，抬回去吗？还是干脆少一事当做没看见？” “看样子还是个小女娃，算了，既然她奋力的活到了现在，我们就当成全她，做一回好事吧。” 耳边依稀听到几个人说话的声音，有人把一件衣服罩在了她的身上，然后她再一次的被抬起来，开始缓缓的移动。 王微终于彻底的失去了意识。 第4章 她知道自己大概已经获救了，因为耳边不断传来断断续续说话的声音，似乎是有人把她抬回了城里，放到一张草席上，给她大致的清洗了身体并且处理了伤口。 王微时睡时醒，对外界的一切都只有朦胧的知觉，好像那几个男人只是普通的士兵，跟之前在城里烧杀抢夺的那群人不是一伙，奉了什么大人的命令来清扫后续，安抚百姓。 他们并没有对王微投以多少关注，只是将她托付给了一个妇人后就匆匆忙忙的走了。而那个妇人忙着照看自己的孩子，最多时不时过来给发烧的王微喂点米汤和清水，还把她身上的衣服还有鞋子扒了个精光，给她穿上了一件又破又臭的男人衣服，垃圾一般丢弃在那张破草席上。 王微觉得，搞不好这个妇人很期待她死掉算了，这样才好顺理成章的侵占从她身上搜刮到的财产。 她就这样奄奄一息的躺在四面漏风的破屋里面，仅仅只有一件满是补丁的衣服勉强遮盖身体，几乎等于半/裸的被进出这间屋子的人肆无忌惮的看了个精光。要不是因为现在她病得奄奄一息，已经只有出气而没有进去的份儿，又是从死人堆里爬出来，身上带着一股腐臭，那几个应该是妇人亲属的男人恐怕早就对她下了手。 王微都不知道，为什么她还死命咬牙坚持着不肯死，屈辱的忍受着伤病以及失去人格尊严的折磨。哪怕妇人施舍的喂来的水和米汤少得可怜，她还是竭尽所能的全部吞下，维持着自己岌岌可危的生命。 朦胧中她听到那个妇人在和谁商量，想要悄悄把从她那里剥下来的衣服鞋子拿出去卖掉换钱，若不是王微实在是没有力气，人又昏昏沉沉，她都忍不住要冷笑了。虽然她对这个时代没有什么清晰的了解，但也知道，能被公主穿在身上的衣服和鞋子，怎么可能是一般的凡品。这个妇人贪婪的想要发一笔横财，只怕不但得不到金钱，还会给自己招来杀身之祸。 她当然不会提醒，反而生起了一丝微弱的期待。 也许是她的厄运终于走到了尽头，妇人抱着包裹偷偷摸摸的出去后没多久，一队士兵就押着她直接闯进了这里，带头的是一个面白无须的中年男人和一个宫女打扮的少女。他们进屋后一眼便看见了脏兮兮躺在地上的王微，那个少女顿时哇的一声就哭着扑了上来。 “殿下！殿下！您怎么了，您不要吓兰儿啊！” 而那个应该是太监的中年男人则是咬牙切齿的命令士兵们全部退出去，脱掉自己的衣服盖在王微身上，把她小心的抱了起来。 王微松了口气，觉得大概是得救了。 “老爷，老爷，我不知道啊，我真的不知道，谁会想到她是公主殿下呢，老爷，求求您开恩饶了我一命吧，我什么都不会说的啊老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