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零大院芭蕾美人[穿书] 第66节
“到底咋整嘛?”轩昂追问。 正所谓尊师重道,陈思雨向来是比较尊重老师的,也不愿意跟她们为敌。 但白云不一样,在这个年代,像她那种能握笔杆子,又善于迎合政策的人,拿着所谓的‘政策’,再驱使着像虞永健,冯修正一样的小将,为了一已私欲,就整这个斗那个。 要没人管管她,放任她丧心病狂,不说陈思雨和徐莉,整个北城的形势只会越来越严竣,越来越糟糕的,在书里陈思雨看过,将来小将们的手段越来越疯狂,还会整出什么点天灯,座飞机,分分钟就能要了人的命。 思索半天,她说:“我得让狼和狈互撕起来!” 虽然狼狈自古为奸,但既然她们会吵架,就证明只要利益不均,也会互撕的。 陈思雨只要利用好这一点就行了。 俩孩子回到歌舞团的院子,团里所有的领导都在院子里聊天儿,看陈思雨来了,徐莉说:“我给你量身材,这套演出服是你的,要可着你的身材来。” 孙团说:“我咋总觉得这块布不够红。” 他媳妇说:“裤子有点太绿了,绿的渗人!” 徐莉说:“领导,衣服的颜色正合适,等灯光一打,效果就出来了。” 他媳妇又说:“我看地方那些演员的袄子越来越宽,越来越大了,咱们的喜儿,是不是也把袄儿衲宽绰点,这丫头的身材吧……”太玲珑有致了。 而在这个年代,为了掩盖女性身体本身的美,尤其小地方,简直恨不能把演出服裁成个桶,把女演员装桶里头。 于是大家你学我,我学你,只差给女演员脸上抹锅灰,故意给她们扮丑了。 但孙团于这方面,简直可以说是一股清流,他说:“不,衣服要裁漂亮点,剧团排戏是给群众看的,把演员整的跟黑乌鸦似的,群众不喜欢,你没有观众,对着空场子跳舞,有啥意思?” 这就意味着,陈思雨会有一套漂亮的演出服了。 正式上场,还是挑大梁,而自打上周就一直听人说冷梅病的厉害,陈思雨住了人家的房子,没缴过房租,也不知道她住在哪里,就专门去了趟空院,看冷梅回来了否。 顺带给她缴房租,再请她看自己的演出。 “冷梅同志好像又生病了,来了趟家,又去医院了,冷峻同志周六会回来,你把票留在这儿吧,到时候我们让冷峻同志转给冷梅同志。”门卫说。 陈思雨想了想,留了两张赠票。 内心,她还是很期待冷峻冷大队能去看看自己的演出的。 而既知白家在搞自己,她也不能松懈。 得考虑一下,看怎么才能叫白云和白母俩人反目成仇。 她跟粮食局招待所的冯霞关系搞得挺好,偶尔会过去聊聊天。 正好明天有演出,送张赠票,于她来说不过顺手人情,但于冯霞来说,那可是无尚的光荣,双手接过票,冯霞掏了一大把瓜子:“来来,吃瓜子。” 陈思雨接了瓜子磕着,跟她聊八卦:“你们大领导的儿子被下放到边疆了,听说过没,在那边过得好吗?” 冯霞吐了瓜子壳儿,说:“我听说咱们市要给边疆援助粮食,那字就是我们白主任批的字,就为这份面子,我听说边疆已经准备放白山同志回来了.” 乖乖,虽然徐莉暗整了白山,可白父有的是能力帮他改变处境。 而要坐以待毙,估计用不了多长时间,白山就会杀回来,那陈思雨和徐莉都甭想好过。 陈思雨眼珠子一转,替冯霞叫屈:“白主任是个廉洁公正的领导,他儿子要回来也正常嘛。话说冯姐,你也有三十了吧,是不是该升一升职,当个经理啥的,难不成就一直当营业员?” 冯霞嘴巴一撇:“狗屁的廉洁公正。你怕不知道吧,我们单位所有的‘眼子烟’,‘眼子粮’和‘眼子糖’,但凡一到票,我们经理立马就会把票全转给十二中的白主任,人家穿一条裤子,挣一路钱,发大财,咱们?一辈子营业员当到死吧,至少有瓜子吃不是。” 噗嗤,瓜了壳儿飞。 所谓‘眼子烟’,就是一票难求的中华烟,门市价二元一包,黑市五元,而眼子肉,就是上好的板油,至于眼子糖,就是红虾酥,金鸡饼干了,那都是只要拿到黑市上,就能让价格翻倍的紧俏物资。 有这条信息,陈思雨有了计议,该如何让狼和狈翻脸了。 而周六,属于她的,崭新的演出服也做好了,再收收腰,裁裁边,一洗一烫就挂起来了。 转眼已是周天,而今儿晚上,就是陈思雨正式登台,挑大梁的日子了。 因为晚上有演出,陈思雨一觉睡到了十一点,正在琢磨中午吃点啥,只听外面一阵响起一阵嚎哭声,包大妈的嗓门跟破锣似的。 “不好啦,首钢院的冯修正队伍送来战书,马上就要上门斗咱们了。”她哭天抢地的! 小将上门斗人,就跟当初批胡茵一样,是要先下战书通知的。 陈思雨以为冯修正要来,也得到晚上,不呈想这才大中午的就要来了? 她推门,正好轩昂刚练完琴从隔壁回来,男孩也给吓的面色煞白,差点跟姐姐撞到一起。 “轩昂,快去首军院找虞永健,让他别淘大粪了,赶紧带着队伍来一趟。”陈思雨说。 第41章 学雷锋 关于虞永健掏大粪, 并非他心甘情愿想掏,而是被陈思雨以不举报为由,要挟着掏的, 当然,怕丢面子, 带着队伍一直在悄悄掏,没敢伸张过。 而冯修正, 是虞永健在革命事业上的劲敌。 结合前几天姐姐说的话,轩昂自认为明白了:“姐,你是想让他们打一场吧,好, 咱让他们互撕,来个血流成河的械斗!” 这年头公安少,也管不住小将们,他们一旦打起来,确实会血流成河。 轩昂跑的飞快。 虽然冯修正也不是什么好人,但他希望杀母仇人虞永健被他当街打死! 轩昂才走,孙团就来了:“思雨,捐赠票呢,你就别出面了,安心准备晚上的演出,票我呈给他们看去。” 龚小明还穿着睡衣,打着哈欠说:“对, 让孙团去, 一劳永逸劝走那帮小将, 咱以后就能安心搞演出了。” 包大妈还不知道飞机大炮捐赠票的事, 因为陈思雨是她放上台的, 她也在被批名单上,吓的尿都漏裤子里了,看领导们都风轻云淡的,再听大家商量了一下,好嘛,合着她一心为团做贡献,领导们却拿她当外人? 而这时外面已经隐隐有人在喊了:“陈思雨,出来认罪!” 先是一个人带头喊,而一声喊不到,就会是三个人一起喊:“出来认罪!” 再喊不出来,就是队伍一起喊了。而他们给你的时间,顶多三分钟。 没有经历过的人不懂,当十几,几十个人的队伍来批你,有理胆都怯,徐莉已经吓软了,龚小明的腿都在颤,孙团也急:“快,把票给我,赶紧打发他们走,等他们冲进来,咱有理都变没理了。” 陈思雨也攥着汗的,毕竟如今的年青人热血,好冲动,喜欢动手,而她是个角儿,趁乱被谁推一把,万一摔伤,很可能今天就登不了台了。 但一时能登台没用,只要白家不歇了害她的心思,暗中害她,比明着来更可怕,咬牙,她说:“孙团,一人做事一人当,我自己去吧。” 孙团还想呈英雄,他媳妇拼死,一把拉住了他。 从家属楼到团里就得五分钟,再到大礼堂还得两分钟,陈思雨又走得慢,等到现场时已经过去十几分钟了,这年头人们好热闹,围了里三层外三层。 冯修正之所以能当第一的小队长,是因为他虽年龄小,但天生老成,还有一张硬汉脸,剑眉星目,帅气非常,天生自带领袖气质。 自然,他也曾想让原身坐他的自行车,但原身拒绝了,理由是:就一臭钢厂的子弟,你哪来的脸? 所以冯修正上门那么快,多少带着些公报私仇的意味。 看陈思雨从门里出来,他示意手下噤声,看表:“整整12分钟,乌龟都比你快,陈思雨,看来我们堂堂革命队伍在你的眼里,还不如乌龟。” 陈思雨柳眉一竖,当场就吼:“你挺有自知之明的嘛,知道自己不如乌龟,吵吵什么吵吵,我正在搞创作呢,扰乱了我的思路,你能赔得起吗?” 姗姗来迟,不认罪不说,还张狂到骂人? 且不说冯修正瞬间气血上涌,他身后的小将们也给的当场就想揍人了。 孙团还想冲上去,他媳妇死死绞着不放手。 而远处的白家人幸灾乐祸:陈思雨今天死定了。 狐狸笑,冯修正问:“说说吧,搞啥创作,是靡靡走资,还是阴谋分裂?” 这大帽子,随便扣一顶下来陈思雨都死无葬身之地。 这时白家人都已经准备好,磕着瓜子看陈思雨怎么死了。 而她,青衣腔调抑扬顿矬:“我给我们首军院的虞永健队伍创作剧本呢,你冯修正也想要吗,抱歉,你还不够资格。” 首军院离文工团有四站路,而虞永健跟院后勤处合作,最近每天都在掏大粪,正好陈思雨又卡着他的命门,既陈思雨有唤,不敢不来,因为轩昂催的紧,索性就带了俩人,趁着掏粪车就往来赶了。 但此时还在路上。 现场,小将们一听傻了,冯修正也愣住了,喝止嚎叫的,赖笑的手下们,忙问:“你给虞永健排节目,排的啥?” 是人,就都希望自己能上一回舞台,哪怕自己上不去,名字能上也是光荣。 所以冯修正的好奇心被吊起来了。 陈思雨轻蔑一笑:“当然是宣扬他在革命中的光辉伟绩的歌颂类节目,只要思想委员会审核通过,就会在剧场公演,你呀,哪凉快哪呆着去。” 身后的小将们一听急了:“老大,虞永健居然能上节目,您不能,这不对。” 还有人说:“老大,您可比虞永健牛逼多了,他这是骑您头上拉屎呢。” 冯修正气的咬牙切齿,但笑的像只狐狸:“陈思雨,老子才是北城第一,虞永健有啥光辉伟绩,你要说不出个一二三来……”他此刻想一把捏死虞永健! 看小将们一个个摩拳擦掌的,陈思雨也很害怕,怕这些半大孩子太冲动,不分青红皂白给她来两拳头,那她今晚可就登不了台了。 好在这时一股隐隐的臭气扑面而来,远处来了一辆掏粪车。 “来了来了,他来了。”陈思雨手指。 小将们集体回头,冯修正一闻:“那不掏粪车嘛,来干嘛的?” 臭气熏天。 说时迟那时快,陈思雨已经朝着掏粪车跑了,挥手:“永健,快下车。” 要搁平时,虞永健可不敢惹冯修正,轩昂也知道这一点,所以是用哄的方式骗诓他来的,一看外面全是小将,他不敢下车,还命令粪车司机赶紧调头。 但冯修正的队伍已经把车给团团围住了,陈思雨在喊:“永健,快下车啊。” 他再不下车,陈思雨就要被这群小将给捶死了。 硬着头皮,虞永健打开了车门:“思雨,咋啦?”又捂肚皮:“我肚子疼,就不下去了吧。” 为了掏粪,他穿的脏,身上还有很多不明物体,而结合上次他当街吃腌海雀的事,这一开门,有人就喊:“听说虞永健吃过大粪,看来是真的呀。” 另有人说:“这是吃上瘾了,出门还要带一车?” 冯修正顿时也哈哈大笑:“陈思雨,合着你给虞永健写剧本,就是写他如何吃屎的。也对,就虞永健这种窝囊废,他也只配吃屎!” 里三层外三层的群众们,笑的上气不接下气。 虞永健愤怒了,热血上脑,虽然只有两个兵,但攥起拳头,准备下车跟冯修正干一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