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7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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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阳县酒楼里的饭菜确实不错，比这京城里的丝毫不逊色，但在场的都是高居官位之人，什么山珍海味没有见过，对于这种口腹之欲，不似寻常人那般稀罕。 但风澈的面子还得给，“多谢战王爷。” 风澈回了自己座位上坐好，摆手，府里小厮搬了烤羊肉串的炉子过来，在众人面前的空地上，一字排开，一共六个。 众人惊诧。 有人想到了前几日战王府飘出了半夜的香味，顿时来了精神，纷纷伸长了脖子看。 安尚书坐在上位，和风澈距离不远，他面前的小桌上摆了瓜果和瓜子，但没有茶水。 看到这个场景，眼微微眯起，下意识的去端茶，手伸出，这才发现桌子上没有，看向风澈，笑问，“战王爷这是连茶水都不让喝了吗？” “安尚书如果渴了，可以先吃块瓜果，茶就不要喝了，免了占了肚子，一会儿吃不下羊肉串去。” “羊肉串？” 安尚书微微一笑，装作从来没有听过，“这名字倒是稀奇。” “不但名字稀奇，做法也稀奇，安尚书耐心等待一会儿。” 一众官员听到，更加好奇了。 小厮们齐齐退了下去，不一会儿都端了炭火过来，放进槽子中。 炭火没有味道，也没有大烟冒出来，用的是上好的银丝炭。一众官员面面相觑，这银丝炭可不便宜，只这一些，便是上千两银子的，战王爷这手笔也未免太大了吧。 “我听说，前几日，皇上赏赐了战王爷一万两，他莫不是想今日全花费完吧？” 距离风澈座位较远的一名官员和他身边的窃窃私语。 他们去平阳县时都送了礼，可最近又有传言说战王爷连一千两银票都拿不出来了。 由此分析，他这病还真没少花费，如今的战王府也是真穷的不行。 “不会吧，不是说烤羊肉串吗，买几只羊可花不了多少银子？” 先开口的官员还想说，六名丫鬟端着托盘过来，分别停在六名小厮身边，托盘上是串好的羊肉。 丫鬟们微微屈膝，小厮把羊肉串拿下来，摆放在炉子上，一阵阵的羊膻味传过来。 有闻不了这个味道的，眉头皱起，拿了一个苹果小小的咬一口，借以压下升起的不适感。 剩下的官员看着，就连安尚书也看的饶有兴味。 渐渐的，膻味飘散，阵阵肉香传出来，夹杂着羊油落在炭火上的滋滋啦啦的声音，官员们开始不由自主地咽口水。 就连吃了苹果的官员，也把剩下的多半个苹果放了回去，放好，觉得不妥，又拿下来搁在桌子上。 “咳咳咳……” 风澈的咳嗽声想起，众人回神，想起自己刚才的行为，老脸有点红。 “马上就要烤好了，有孜然粉，茴香粉，花椒粉，辣椒，口味的，各位喜欢什么口味，给下人说一声，免得上错了，不合各位的口味” 众人还没说话，两名小厮抬着炭火出现，用小铲子小心翼翼的把炭火放在桌子上一早准备好的小炉子里。 众人更加稀奇，纷纷给自己身后伺候的下人说了口味。 肉串烤好了，六名小厮撒上孜然粉和白芝麻，香味飘散过来，众人是真的忍不住了，就连安尚书也忍不住咽了几下口水。 小厮们把肉串放在托盘里，丫鬟们端着过来，一一放在小炉子上。 香味扑鼻，众人忍不住了。 “吃吧。” 风澈话音未落，就有人迫不及待的伸出手，拿了一串，轻轻咬了一口，“好吃。” 有了第一个开头的，剩下的官员们便不客气了，捋了捋袖子，也伸手去拿。 福伯带着下人拿了酒过来，一一摆放好，放了碗，斟满。 “各位，吃羊肉串最配大口的喝酒，今天咱们不用小杯了，都用大碗，想吃多少吃多少，想喝多少喝多少。” 众人吃的高兴，应的痛快。 而风澈也端起了面前的酒。 “咳咳……” 一道清脆的咳嗽声传来。 风澈的手麻溜的收回。 第442章 深藏不露（1更） 众人原本端起了酒，正准备敬风澈。 风澈听到咳嗽声，竟然又把手收了回去，众人都愣住。 院子内顿时静下来，落针可闻，半丝声音没有。 脑中同时都闪着一个念头：威风凛凛，面对几十万敌军面不改色、眼不眨的战王爷竟然惧内。 念头入脑，众人齐齐激灵灵打着冷颤。 然后不知谁第一个反应过来，端着酒对着身旁的人举了举，“喝。” 有第一个带头，后面众人纷纷反映过来，学着他的样子，与身边人同饮，很是热闹，仿佛刚才的事没发生过。 秦府有事，秦侯爷来的晚了一步。进了院子，便感觉一院子的人都不对劲，诡异。 一个个的，也太热情了，就好像多年没有见面的老朋友一样，寒暄个没完。 可他们是天天见面的啊。 用眼神询问风澈是怎么回事。 风澈摸了摸鼻子，默默看了眼传出咳嗽声的方向。 秦侯爷好像了然了，去了自己座位上端起酒，“各位，战王爷身体不适，我代替他敬各位一杯酒。” 秦侯爷是世袭爵位，众人平日就给他几分薄面，如今他代表了风澈，一众官员更得给这个面子了，除了安尚书，其余人纷纷站起身，干了碗里的酒。 酒是好酒，烈，辣性足，一碗下肚，胃里烧的慌，不等坐稳，众人手便伸向了小炉子上的羊肉串。 从酉时出到亥时末，整整三个时辰，要不是京城有宵禁，一众官员们还不肯散去。 有的官员已经有了醉意，走路有些摇晃，踉跄着脚步走到风澈面前，口齿不清的说，“战王爷，这羊肉串实在是太好吃了，这是我吃过最好的美味了。” 风澈嘴角带了笑，脸色也显得柔和了许多，比平日冷硬的神色多了几分平易近人，“刘阁老如果想吃，等我夫人的烤串店开业了，可以去吃个痛快。” “好、好、好。” …… 而此时皇宫，皇上还没有睡下，等着派去的龙卫送回来消息。 眼看子时已到，皇上的脸色越来越难看，龙卫才回来禀报，“陛下，战王爷家宴席已散。” “怎么这么久？吃的什么？” 龙卫咽了下口水。 怕被战王府的人发现，他们不敢靠的太近，可即便如此，羊肉串的香味还是飘散到了他们的鼻中，这一晚上他们不知道流了多少口水。 啪！ 皇上把手里的书摔在桌子上，“又是羊肉串，张德！” 张公公躬身进来。 “吩咐下去，让御膳房明天做羊肉串，朕倒要看看，到底有什么好吃的，让他们竟然吃了三个时辰。” 张公公应声，退了下去，命人传去了御膳房。 御膳房管事的都懵了，羊肉串，他听都没听说过，怎么做？ …… 翌日，战王府大门还没开，便有一辆马车等在了府门口，马车边，跟着两名小太监，看战王府的大门刚开了一条缝，一名小太监便快步上前。 看门人还打着哈欠着，冷不丁一个人影过来，吓了他一跳，动作顿住，“干什么的？” 小太监躬身，态度很是恭敬， “我是御膳房的，我们的大总管想见战王爷，麻烦您通禀一声。” 御膳房？宫里的！ 看门人一个激灵，睡意顿时没有了，大门也没来得及完全打开，转身就往府里跑。 福伯也起来了，吩咐下人们把昨日的院子在重新打扫一遍，以前王爷不在府中，他们一天扫一遍就行，现在王爷回来了，还有未来的王妃，可不能像以前一样那么不干净。 正吩咐着，眼光瞥到看门人往主院跑，喊住他，“出什么事了？” “外面来了个小太监，说是御膳房的，想要见王爷。” 福伯眼睛眯了眯，想起昨晚送走客人以后，风澈对他说的话，“我今晚累了，明天若是有人来找，不管是谁，让他等着。” 原来王爷一早就料到宫里会来人了。 福伯捋了捋自己为数不多的胡须，抬脚朝着门口走。 看门人愣了一瞬，看看主院的方向，又看了看福伯，快步跟上。 到了门口，看门人把大门完全打开，福伯迈步出去，对着小太监拱手，“公公，还真是对不住，昨夜陪客人太久了，我们王爷身体不适，还没起来呢，要不然，您等一会儿再来。” 张公公昨天半夜让人传的信，御膳房所有的人忙活了大半夜，也没有做出羊肉串，御膳房的管事的实在没了办法，这才禀了大总管。 大总管坐在马车内，将福伯的话听的清楚。 战王爷没起，他们也不能强求，下了马车来，“不知道战王爷什么时候能醒？” “这个我们可不知道，也许一个时辰，也许两个时辰。” 大总管咬牙，拿出一个荷包递给福伯，“等战王爷醒了，麻烦替我们禀报一声。” 福伯没接，推了回去，“大总管不必这么客气，只要我们王爷醒了，我一定禀报。” 府内，练武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