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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钱。”叶河图郁闷道,这兔崽子忒不仗义了,在家里仗着有他老妈这靠山骑在他头上作威作福也就罢了。到了北京还不肯消停,还有没有天理? 杨凝冰微微侧头,瞥了眼装穷的男人。 “呃,吃顿全聚德还是有钱的。”叶河图立马没了立场。其实他倒真不是完全说谎话,他本来是有点小金库的,只不过买了几匹马花了不少钱,很快就显得捉襟见肘了。他从来都是中国富豪给子女们树立的绝对反面典型,而他本人似乎并不以为然,我行我素,一路悠闲,一走便走了二十年。 “本来应该我下厨。不过不知道你要来,很多东西都没有准备。”杨凝冰解释道。 叶晴歌轻轻点头表示理解,她倒不会在这种鸡毛蒜皮的小事情上斤斤计较,她之所以排斥杨凝冰,仅仅是看不惯她令一个当年如神一样令人仰视的男人堕落到跟柴米油盐打了二十年交道的可悲地步。叶晴歌并不否认她欣赏杨凝冰,欣赏她在政治上地杀伐决断。 “对了。今天宁素也到北京了,刚好晚上一起出去。”杨凝冰笑道。 “小姨也到了?”叶无道兴奋道,杨宁素在他的女人中显然是很特殊的存在,他几乎就是这个没有血缘关系的小姨带大的,感情之深可见一斑。 杨凝冰点点头,杨宁素已经正式成为央视主持人,以后就要在北京扎根了,虽然党校培训结束后很难再像以前那样经常碰面,但事业总是首位的。虽然有宁做鸡头不做凤尾这个说法,但她相信这个妹妹能够在北京央视站稳脚跟,地方电视台再如何风光,终究比不上央视的这个平台,面对一个省固然不错,但若有机会面对整个国家,不容错过。 叶无道要带着琉璃去小区公园逛逛,叶晴歌也跟了出去。在琉璃一个人玩秋千的时候,叶无道讲赫连家的事情大致跟姑姑说了一遍,叶晴歌视线一直停留在这个被赫连世家骂作孽种的孩子身上,当叶无道说到他闯入赫连家杀掉一头畜生后,这位姑姑只是很淡漠地点点头,非但没有叶无道想象中地不忍,竟然还有种淡看生命的认同,那一瞬间,叶无道有种很诡异的感受。 “炎凉之态,富贵更甚于贫贱;忌妒之心,骨肉尤狠于外人。哪个大家族里没有说不清道不明的肮脏事情,乱伦,谋杀,通奸,陷害,数不尽地阴暗,当真是眼花缭乱,越是辉煌的地方就越藏污纳垢,所以不管我们如何不认同你爷爷的手段,在家族凝聚这一点上,他确实做得很好,近乎完美,那是需要大魄力,大决心,还有大孤独的。”叶晴歌摸了摸叶无道的头,意味深长道,“再无情,你也要记住你爷爷是爱你的人,他做的,从来都不是为他自己。” 叶无道低下头,不发表言论。 叶晴歌知道点到即止,也不多说。突然听到小琉璃哼曲很好听,叶无道看姑姑有了兴趣。笑道:“这孩子经常被老头拉着哼《药师佛许愿咒》什么的,听着确实很舒服。她说爷爷以前经常让她随意哼些诗词曲赋,我还没机会静下心来听听看,不过老头确实很喜欢。” “小琉璃,你现在哼地是什么?”叶晴歌微笑道。 坐在秋千上地小琉璃歪着脑袋说道:“是爷爷教我的《神仙歌》,我随便哼的,以前爷爷每天都要听的。” “那你哼哼看。大声点。”叶晴歌好奇道,充满期待。 见叶无道点了点头,琉璃荡着秋千哼起来,声音空灵如天籁,却有种悲凉意境。 世人都晓神仙好,唯有功名忘不了。 故今将相今何在,荒冢一抔草没了。 世人都晓神仙好,唯有娇妻忘不了。 君在日日说恩爱,君死又随人去了…… 叶晴歌和叶无道一时间听痴了—— 杨宁素打来电话,说再过半个钟头就能赶到。挂掉电话地杨凝冰就去书房看文件,叶河图则按照惯例坐在书房角落啃些宗教经典,叶无道看书繁杂的习惯也是出自他的手笔。 杨凝冰突然放下手中资料,望着叶河图,破天荒笑了笑,问道:“你说你有多厉害?” 叶河图被这个莫名其妙地问题忽悠得云里雾里,反问道:“你是指哪方面?败家我倒是敢跟你自吹自擂一番。” 其实论叶河图的书画造诣,叶无道都承认他这辈子是怎么都追不上他的,而且杨望真苏存毅这一辈人对叶河图的字画那是喜欢的紧,极为推崇;论收藏。叶河图更是足以令不少收藏界的大师自惭形秽,他玩某种东西绝对是出神入化,玉石兵器,瓷器青铜。他都广为涉猎,而且精深;论武道,杨凝冰不熟悉,也从不刻意去熟悉,但当年紫禁城风波期间,傻子都知道那群太子党背后的人对他展开了疯狂的报复,而最终的结果,却令所有人都震惊了。这个男人,不染一丝尘埃地走出紫禁城,而跟他为敌的,都平静如死,彻底消失。 “就知道你会这么说。”杨凝冰笑容开怀。一手托着腮帮望着眼前这个安安静静地男人,一手抚摸着温热的茶杯杯身。 “那你想知道什么。我一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叶河图温暖道,声音很柔很平缓,没有半点火气,其实见到她之前,他是那种做人做事从不顾及世俗眼光的狂人,谈笑间杀人,转身前翻云转身后覆雨,若说大剑无锋是用剑妙到巅峰的境界,那他早就不屑于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