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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坠入地狱里了。 冰清玉洁的身子被毁尽,灵魂都被撕扯成了碎片。天色将明,少爷终于玩腻了,就像丢掉一袋垃圾似的丢开她,从钱包里抽出一沓钱,看也没看地往床上一扔。 红色的纸片散落在容秋的身侧,沾上了她鲜红的血迹,她就像一个被玩坏的布娃娃,红肿的双眼已然空洞的毫无生机。 那个男人甚至没有把她当做人。 赵元琪悠闲地点燃了一根雪茄抽了一会儿,接到朋友邀请他下午打高尔夫的电话,披上浴袍,欣然转身离去。 容辛见到姐姐的时候已经是一周后了,在B城医院简陋的病房里。 容辛疯了一样的要冲出去杀人,被同学们还有谢之远和邻里的叔叔阿姨们拼了命的按住了,容辛瘫坐在姐姐的病床前,那是他第一次失声痛哭。 又过了一周,容秋出院了。 容秋的男朋友委婉地说要分开一段时间让她养伤,容秋没说什么,同意了。 她就像是变了一个人似的,对什么都不在意了。曾经那个活泼开朗,笑的像花儿一样,立志要考上霍普大学的容秋仿佛从她的身体里消失了,她开始每日每夜的坐在家里给容辛织围巾,不出门,不上学,再不跟其他人有任何交集。 邻居的阿姨经常送些鸡蛋蔬菜来,想要出言安抚,看到她这个样子,也只能叹气。 “多好的孩子呀,毁了。”人人惋惜。 容辛每日里变着花样的给她做饭,生涩的用各种方法哄她开心,却始终没有什么效果。 容秋每天晚上都会在睡梦中尖叫着哭醒,容辛干脆把自己的被褥搬到了她床边打地铺,只要她一醒就立刻爬起来打开灯抱住她。 “没事了姐姐,我在呢,没人能再伤害你了。” 相依为命的两条灵魂跌跌撞撞走过了十数年的艰难岁月,本以为再过几年就会明朗起来,却不曾想命运竟然这么荒唐。 容秋在弟弟怀里瑟瑟发抖,小时候是她抱着容辛安抚,长大了却是反过来。森冷的夜色中,容辛的心脏像是被刀子深深地捅进去搅动着,疼得带出了血肉来,恨意侵入骨髓,可不管他怎么问,容秋却始终不肯告诉他仇人是谁。 伤害她的人必定是他们惹不起的A城上流社会,容秋怕他飞蛾扑火,宁可自己一辈子独自忍受痛苦的煎熬。 时间一天天过去,转眼间,距离那件事发生已经过去了两个月。 这天容辛做辣椒炒鸡蛋的时候接到了谢之远的电话,一不小心把菜炒糊了,房间里乌烟瘴气,全是辣椒呛人的气息,姐弟俩被呛得拼命咳嗽,捂着鼻子疯狂用书本扇风,互相看着对方狼狈的涕泗横流的样子,时隔两个月,容秋终于忍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容辛那天开心的整个人都雀跃了,用攒了两周的零花钱去买了只烤鸡,两人吃了一顿久违的大餐,看着姐姐脸上淡淡的笑意,他紧绷了两个多月的神经终于稍稍松了下来,觉得痛苦的严冬终于要过去了。 果然当天晚上,容秋把他赶回了他自己的房间:“回去睡吧,姐姐没事了。” 容辛睡了两个月的地板,再次回到床上几乎都有点不适应,一步三回头的道:“那你晚上如果有事,记得叫我,我就在隔壁。” 容辛家总共三十平米,说是隔壁,其实就是隔着一道门,容秋点点头:“好。” 用了两个月的时间,她觉得自己好像终于要从那地狱般的梦魇中缓缓挣脱出来了,即便一辈子都忘不了那痛苦的感受,但是她想试着回到正轨上。今天,她想尝试着自己睡一个安稳觉。 容秋关上门,缓缓地走到了自己的床边坐了下来。 空荡荡的小房间里,她几乎能听到自己的心脏在“砰砰”直跳,明明是最简单的躺下来的动作,只有一个人的时候,却显得那么艰难。 她静默的坐在房间里一动都不敢动,一旦只剩下她一个人,脑子里就会不受控制的想到那鲜红的大床,喘息的男人和空气中令人作呕的高级香氛气味。 恐惧逐渐从她的脚踝侵蚀上来,她这才意识到自己并没有那么勇敢,她几乎慌乱地想要冲出去找容辛,却忽然听到手机“叮咚”一声响。 A城人几乎很久以前就普及了高科技智能手机,而容秋手里的却还是只有最基础功能的翻盖手机。 铃声拯救了她,在这个时候会给她发信息的应该只有她的几个闺蜜,如果能看到她们的来信,或许自己也会更坚强一些。 容秋深吸一口气打开手机,正准备借她们重新拾起勇气,却发现发信人是个未知号码。 心脏忽的剧烈的跳动起来,冥冥之中似乎有什么告诉她不要打开那条短信,可颤抖的手指却根本不听使唤,她点开了。 【你上次做的很好,少爷很喜欢,想要和你再续前缘。明天下午三点派人来接你,钱少不了你的。别想着跑,否则这张照片就会发给每一个你认识人。】 下面附着一张照片,是两个月前红色大床上□□的自己。 容秋盯着那条短信,有一瞬间觉得自己已经死了。 照片仿佛在视野中无限放大,地狱般的尖叫和狂笑在耳畔中响起。 浑身的血液瞬间冲进大脑,她的眼睛惊恐到充血,身子颤抖的几乎散落成碎片,手里的手机像是在刹那间变成了鲜血淋漓的怪物,被她猛地砸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