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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我……我的命好苦啊……”安母别无他法,只能接着坐地大哭。 阿鸾也不阻止她,只轻轻的问了一句:“需要我派人请您儿子过来么?您这么大岁数了,还是在您儿子面前哭,比较能让我安心。” 何用阿鸾去找安举人,陆离在听说安母去自己家门前闹,心火上窜,一面快步走出府衙,一面派人去找安举人。他这会儿烦死这对母子了,要是阿鸾有什么意外,他绝对不会饶了他们。 陆离到的很快,安举人到的也不慢,两人几乎是同时到达陆家门前。安举人是听说他娘来陆家了,着急的跑了来。是个男人就有上进心,他虽是靠着王知府,却也不想把陆同知得罪的狠了。尤其他可是知道,陆大人的妻子身怀六甲,真让他娘闹出个好歹来,他和他娘的小命都得交待了。 看到陆离,安举人连忙上前请罪,“陆大人恕罪,实在是老母糊涂,又被有心人挑唆,才做下这等错事,还忘大人从轻发落。” 陆离看都没看跪在地上的安举人,冷哼一声,大步走过他的身边,“娘子,你怎么出来了?”陆离扶住妻子,一双多情的俊目上上下下的把阿鸾仔细打量个遍。“咱们回去。”说着,便扶着阿鸾往回走。 “安……” “自有安举人来管。”陆离扶着阿鸾的手温柔而沉稳,一点儿都看不了刚刚的焦急。他温和的对阿鸾道:“下次再有这事,就等我回来。”天知道,刚刚看到大着肚子的妻子站在高高的台阶上,他心跳都加快了好几拍,生怕她一不小心掉下来。 阿鸾仰头对着陆离笑得十分乖巧,“我知道了。” 陆离和阿鸾都知道,下次若是还发生这样的事,她一样出会出去的。陆离盯着妻子半天,长长的叹息了一声:“阿鸾,别让我太担心好么。” “我也想为你分忧啊,这种我能处理的事情,不想你多分心。”阿鸾拉着陆离的手,撒娇的摇了摇,“我保证,一定会好好注意自己的安全的。” 陆离抬手揉了揉阿鸾的头发,无奈道:“真拿你没办法。” 回到屋内,陆离扶着阿鸾坐下,再次询问:“怎么样?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阿鸾摇了摇头,“长离,你说安老太太为什么会来咱们家闹?”这是她左思右想都想不明白的。张氏一案虽说是陆离拿的人,但是主审还是王知府,斩立绝也是他定下的。都说安举人与王知府关系向来不错,安母为何放着王知府家不去找,偏偏闹到自家门前。“有谁跟她说了什么?”说完,她就摇了摇头,自言自语的道:“闹咱们有什么好处呢?也不会有结果啊?”唯一能略略解释得通的,就是王知府挑唆的。可阿鸾觉得王知府不会这么傻的,于兴学一案他已经成功的在陆离心里挂了号,还能上赶着来作死,生怕陆离不知道,在怀庆府搅风搅雨的人就是他。 陆离完全不想知道为什么,他正想着该怎么让安举人和安老太太长点记性。 王知府得知安母去陆家闹过的事后,恨不能立时就把安举人和安母两人掐死。他招来府中的下人,“找点人,去好好招待一下于家的人,让他们明白明白,什么事该做什么事不该做。”混蛋,在他还没想好怎么对付陆离的时候,这些人能不能消停点,别再给他惹麻烦。 善芳端着一杯香茗送到王知府面前,笑道:“别看陆长离顶着大秦头一位六首状元的美名,还不是个怕老婆。” 王知府不以为然道:“不过都是些传言。” 善芳笑道:“我的大人,您也被他那副翩翩公子的模样给骗了?陆长离娶的可是谢相的女儿,与皇子是连襟,不怕能行么?不怕如何有两年内就升了二级,直接坐到中书舍人之位。” 善芳的话令王知府心中一动,他端着茶盏默默出神,好半天之后,才缓缓露出个笑,对着善芳招手道:“来,我有事吩咐你。” 善芳看着王知府的笑,不知怎么的,后背一寒,身上瞬间起了一层白毛汗,却还是端着媚笑,慢慢的蹭了过去。 孕期过了九月,整个肚子都在承现一种缓缓下行的趋势,安娘子和府中两个稳婆已经开始着手准备生产事宜,做为产房的西厢先是用火烧了好几天,把屋子烘得透透的,再将早就洗干净的被褥都铺好,还有阿鸾给孩子准备的各色东西,也要放在西厢一些。阿鸾要在这里住上一个月,原本陆离是想让妻子在正房坐月子的,但是安娘子怕外面天气寒冷,又因春雨过于温冷,便建议小夫妻最好别动地方。左右西厢房也是在正院之内,陆离随时都可以过来看妻子和孩子。 两个稳婆在抓紧时间进行最后一次进修,跟着安娘子把各种注意事项再一一复述,又重新检查各种用具,特别是消毒用的烈酒,阿鸾更是准备了足有两坛。为了这两坛酒,整整消耗近二十坛新酒。陆离还悄悄尝了尝,舌头一舔,便觉辛辣满口,直到胸腔。阿鸾笑话他:“你怎么跟小孩子似的,还偷偷的去尝。” 陆离呵呵一笑,试图蒙混过关。阿鸾冲他皱皱鼻子,也不再多言,反而拉着他的手放在自己肚皮上,有点担心的道:“近两日,这个小家伙老实了许多,不似之前天天翻滚了。” 要说还有谁对阿鸾的胎动更为了解,那一定是陆公子,幸亏他早就跟安娘子把生产前的各种事情都问明白了,当下信心满满的安抚妻子:“这说明白,你的产期就要么了,这两日别再去外面散步了,我陪你在屋里走。”天气渐暖,阿鸾比较喜欢去外面呼吸一下新鲜的空气,想到要在屋子里闷上一个月,她就不由自主的想在生产前多在外面溜达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