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万咎 第111节

    老人哼了声气,将针扎进许为溪的手臂,直至整管的药物全都注射完毕才拔出针。

    “少挣扎还能少受点罪。”

    第146章 再加一针

    guardami

    ——《per te ci saro》

    “你不需要用那种眼神看我,沾毒的东西我是不会碰的。”老者抬头扫了眼许为溪,像是猜测到许为溪心中所想一般说道。

    老者给他注射完这针药剂后,便准备收拾好药箱自顾自走了出去,闵可宇则跟在人的身后一并出了门,顺手将门关上了。

    许为溪此时才稍稍卸了力,视线从手臂上的针眼处掠过,咬了咬牙仰面叹了口气。

    闵可宇既然有办法把他关在这里,自然也有办法让他无法和外人顺利沟通,之前的那个保洁员就是最好的证明。

    许为溪动了动手腕,因为挣扎,手腕皮薄的地方已经被手铐磨出深痕了。他定了定神,深吸了一口气坐正了身体。

    坐以待毙不是许为溪的性格,倘若警方已经开始找寻自己的下落,也要不少时间,当下还是得靠自己。

    但对自己了解颇深的闵可宇,把自己关在这里的目的是什么呢?

    不知道是不是药效开始发作了,许为溪惊觉自己被注射的那条胳膊没有什么知觉了,但此时意识到这点,已经太迟了。

    许为溪艰难地抬头朝门处望去,闵可宇推门走了进来,而后蹲在他的面前,目光怜悯地看着他。

    许为溪想要开口问什么,下一秒再次陷入黑暗之中。

    再次醒来的时候,许为溪只觉得胸腔闷着,有些透不过气,恶心感随之涌了上来。他抬手揉了揉额头,闷哼了几声。

    忽而身边有新鲜空气涌进,难受的感觉才得以纾解。许为溪深呼吸了几口气,缓缓睁开眼。

    又是一片漆黑,不,不是完全的黑,还有灯光。

    有人递过来一个水杯,许为溪眉头轻皱,刚想接过,手就停在了原处。而后逐渐反应过来,现在的情况。

    他正在一辆疾驰的车上!

    而递过来水的那只手,来自那个给他注射药剂的老者。

    看许为溪没有接过的意思,老者也不意外,弯下腰从座位侧下方的箱子里,抽出一瓶矿泉水塞到人手里。

    许为溪接过那瓶水,即便此刻确实口渴,他依然没有打开那瓶水,只是拿在手里,用暂时的凉度使自己清醒一点。

    他们所在的道路上连路灯都很少,但许为溪还是认出了地方,这里是安江区的边缘,他往城市里看去,此时万家灯火,安江区边上的湖上映着绚烂的光影。

    许为溪伸手摁在窗边,往那处看去。坐在前排的人伸手打开了车内新闻广播。

    “2007年7月末,庆州市发生一起特大刑事案件,日前,庆州警方锁定目标人物出现在我市,并来我市请求警方协助抓捕嫌疑人。

    按照临海市政府副市长……市刑侦支队支队长高度重视此次抓捕行动……经过15个小时连续奋战……成功抓获两名犯罪嫌疑人以及随身所带大量赃款……

    目前,两名犯罪嫌疑人已经移交庆州警方。”

    许为溪精神一绷,是玫瑰园的案子!

    看来章海雅和胡宇已经落网了,太好了。许为溪抓着窗户边的手紧了紧,方才新闻里说庆州警方来临海了,那梁亭松是不是也来了,那……

    许为溪望着繁华的市里,也许现在在城市的某一处,梁亭松在寻找自己,又或许,梁亭松已经带着章海雅夫妇回到了庆州,毕竟玫瑰园的案子同样重要。

    许为溪垂目看着倒映在水上的涟影,几秒后闭上了眼睛。

    只是他并不知道自己的这一系列小动作,都被前排的人尽收眼底。

    “想不想下车看看,从这里看临海市还是别有一番景色的。”闵可宇收回视线,将车内灯打开,暖光瞬间点亮昏暗的车内。

    “闵老板跟被绑架者向来这么客气的么?”许为溪缓缓睁开眼,靠回座位回道。

    闵可宇笑了笑,往侧边抬了下手,车子竟真的停了下来。他打开车门走到许为溪所坐的一侧,拉开了车门。

    “许先生是我的合作伙伴,理应得到合理的招待。”

    嘴上说得冠冕堂皇,闵可宇站的位置却是把车门口堵了个严实,连同后面闪烁的城市之光。

    当然,许为溪也没有要下车的意思。

    “看来许先生并不想下车欣赏这一时刻的景色,真遗憾。”闵可宇仿佛真的很可惜一般,叹了口气,摁下了车窗扭,直至车窗完全拉上后,把后车门关上了,绕到了另外一边,敲了敲车门。

    一直缄默不言的老者抬头轻蔑地看了眼车窗外的人,下了车。

    闵可宇点了支烟,烟气弥漫在空气中,被老者用手挥开。

    “哲伯,再加一针。”

    “今天已经……!”哲伯闻言立刻皱起了眉,就算是真有疾病的病人,注射这么多药剂也是不可以的,何况许为溪并没有疾病,人也没有作出什么强烈的反抗。

    闵可宇漠不在乎地吸了口烟,用拇指关节揉了揉眉心:“那怪谁呢,还不是哲伯你把药稀释得太过了,导致人没多久就醒了。”

    “啊,要是你心软,把针给我也行,我来注射。”闵可宇朝老者笑了笑,“只不过我大哥要跟许家做交易,我这下手没轻没重的,要是把人弄死了,那就麻烦了对不对?”

    哲伯瞪着面前这个男人:“笑里藏刀。”

    “哲伯,不要把心里话说出来哦。”闵可宇将烟仍在地上,用脚碾灭后,转过身走到副驾驶边,“而且,如果真有麻烦,首当其冲的可是你呢哲伯。”

    哲伯站在远处看着闵可宇上了车,攥了攥拳头,抑制住上去给人两个耳光的冲动,他就知道被安排来看这个小子不是什么好事。

    以前还好,现如今翅膀硬了,是什么都敢做什么都敢说。

    但闵可宇说的确实有底气在,他是能做出这种事的人。哲伯叹了口气,走到车边上拍了拍,后备箱随之打开。

    他翻出自己的药箱,对着连箱小灯调配药剂,比先前那次的浓度增加了一倍。

    待做好后,关上后备箱门,上了车。

    许为溪还没有反应过来,就被人抓着胳膊又扎了一针。

    比起先前那一次,这一次扎得人生疼,许为溪无法动弹,只能任凭那管药剂注射进自己身体里。

    “这到底是……什么东西?”看着人把针拔了,许为溪甩开人的钳制,咬牙问道。

    哲伯没有说话,只是恢复了之前的样子。

    而前座的闵可宇手腕一抬,司机重新发动了车子。车载影音还在播放,只不过已经不是先前的新闻了,电台主播操着一口流利的临海方言,像是在诉说忠言给世人:“让我一起来欣赏这首由赵女士为自己点的《hotel california》……”

    “have a good night,许先生。”闵可宇的声音如同什么操纵精神的开关一般,从前方传来,而许为溪在人话音落下后,毫无意识地再次迎接黑暗。

    依照程序拿到票后,梁亭松和从庆州跟过来的警员,以及临海市公安局安排来的几位警员一起,将章海雅夫妇押上了专机。

    颠簸了两个多小时后,达到庆州。

    落地之后,章海雅夫妇被警车带往庆州市看守所。而得到通知,本可以先回家休息一晚的梁亭松,坚持要先回市局。

    前来接应的林钟看着后座上闭目养神,但面色差到极点的支队长,虽然还想劝说两句,但也只能依照人说的去做。

    “付局想必是知道你这性格的,让我给你带了句话,想找人别把自己先熬垮了。”姚枝年开着车,扫了眼后视镜说道。

    梁亭松没有说话,他对自己的身体状况是最清楚的,至少现在还远没有到极限。

    “他还说,姜老已经在你公寓楼前等你很久了。”

    “现在就回公寓。”

    第147章 是大柳村?

    io  te sento che

    ——《per te ci saro》

    虽然付志行在这种事情上一向有夸大的成分,但姜继开确实等了有十来分钟。

    到公寓楼后,梁亭松让姚枝年和林钟先回去休息,便朝着手提提着不常见的黑色公文包的姜继开走去。

    “姜老,抱歉。”梁亭松开口道,声音里满是疲态。

    姜继开只扫了眼人的神情,便将公文包往身后隐了隐:“你现在的状态不行,你先去休息,等你准备好了,再来看这个。”

    “我拿上去,休息好了就看,您放心。”

    姜继开提起手腕,看了眼时间,现下已经是深夜了,要是把公文包给梁亭松,这孩子怕是后半夜也不睡了,当即摆了摆手:“这样吧,我先拿回去,把我和梅月知道的一些情况补一下,补充好了我再拿来给你。”

    其实哪有什么补充的,姜继开去德国时间良久,对案件的进展也只知部分,梅月所知道的,也被许为溪在之前整理好带回国了。

    梁亭松知道这是前辈担心他连轴转出事,纵然人有意志,身体健康才是本钱。此时再说什么,姜继开都不会把东西给他。

    梁亭松朝姜继开鞠了一躬,而后走进公寓里,门一打开,一团毛绒绒蹲在门口,瞪着圆溜溜眼睛看着他。

    肉松绕到梁亭松的脚边,往楼道看去,而后抬起圆乎乎的脑袋望着梁亭松,喵喵了两声。

    梁亭松蹲下身,揉了揉肉松,把整只猫抱起来朝屋里走去,关上了身后的满层昏暗。

    “所以你就给人打了那么多针?”

    “大哥,我这也是为了咱们的安全着想,这人毕竟和警方相识,如果让他记住路线,可是很麻烦的。”

    “你下手给我悠着点!”

    许为溪皱了皱眉头,只觉得耳畔吵闹。

    昏暗的光模糊了视线,他感觉自己像是躺在一张床上。

    一个老者坐在他床边,而房门口两个男人正在争执什么,年长的那个和老者看起来差不多年级,穿着身白袍,手里还捏着串珠子。

    许为溪微微转动自己的脖颈,全身都酸疼,胃里翻江倒海。

    哲伯注意到许为溪醒了,伸手摁在人额角发际线上方,只轻轻揉动了几下,许为溪便感觉自己清醒多了。

    但这会儿心情确实不好,许为溪只是仰面躺着,看着上方,一句话也没说。

    “你记得自己是谁吗?从哪来?”哲伯轻声问道。

    许为溪动了动因缺水而干燥的双唇:“我是许为溪,我……”虽然还是逐渐清醒的状态,许为溪却已经琢磨出了不对劲的意味。

    老者为什么要问他记不记得自己是谁,就像是在确认什么一样。

    “你还记得自己从哪来吗?”老者再次出声问了一遍,语速有些急。

    看着老者的那双眼,许为溪忽而明白了,老者想确认的是什么了,他刚想开口,哲伯已经收回了目光,不再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