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行 第66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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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灿霓木愣愣看他一眼,点头。 “我帮你看一下问题。” 商宇主动将笔记本转到眼前。 元灿霓起先枯坐,变成刚才的他,交替看着人与手机。 小世界里只有她和商宇,他似乎又变成忠贞不二的丈夫,她的神经不用再拧成扭曲的一股绳,稍微得到些许安宁。 她便躺到沙发,找了一个舒服的姿势看他。 元灿霓的电脑跟本人的房间一样,带着一股艺术性的凌乱,但本人坚称从没找不到东西。 桌面几乎没有空余,可见忙起来就把东西随手放。 商宇帮她整理一通,该迁移的迁移,不能放系统盘。 只在偶然而短促的一瞬,他瞥见正在移动的文件名中的两个字。 时间太短,容易误以为错觉;可名词罕见而瘆人,头皮发麻告诉他并非臆想。 商宇全机搜索关键词,希望只是一部电影片名,或者日系惊悚片,或者欧美黑色喜剧。 当仅有的一个文档结果显示在屏幕,商宇仍残存最后的幻想:或许是类似《一个叫欧维的男人决定去死》的小说。 商宇回头,将近26岁的元灿霓双眼紧闭,眉头微蹙,愁云满面,躺在沙发睡着了,好像隐隐印证了文档名—— 《26岁还不快乐就自杀》。 笔电转了一个角度,屏幕离开元灿霓的直视范围。 商宇悄悄点开文档。 右上角弹出一个小提示框,欢迎词彻底颠覆他的幻想—— [标题]欢迎回来! [链接]返回到之前离开的位置 [内容]跟商宇见面(201*/11/3) 即使这是一部小说,他也是主角之一。 但这显然是愿望清单,不乏完成的项目。 商宇点进链接,页面跳转至末尾。 “跟商宇见面”标上一个过去的日期,却是《26岁还不快乐就自杀》的最后一个项目。 如此矛盾又真实,清晰又隐晦,更加剧了他的担忧。 元灿霓刚才在栏杆边不知在想什么,商宇竟然开始后怕,一颗心急速沉坠。 呆坐一会,直到元灿霓呼吸平稳,商宇挪过去用指纹开了她的手机,调出“查找”app,对自己共享位置。 他小心翼翼送回手机,依旧一筹莫展。 第41章 客厅传来一股低沉的滑轮声, 元灿霓睁开眼,眼前展现一幅奇异的画面。 商宇一手划轮椅,一手推着一只明显不属于她的银灰行李箱, 跟搭火车似的, 一起滑向她的卧室,就差将登堂入室刺在脸上。 她的离家出走,就像说去露营,实际在自家后院搭起帐篷。 “你干什么?” 看到人滑出来,元灿霓明知故问。 “陪你。” 商宇毫不含糊。 “你回去吧。” “中午想吃什么?” “你过来怎么训练?” 话毕元灿霓咬了咬唇,明明还在怄气, 竟然还关心他的复健,真是没出息。 “现在每天自己练用助行器就够了。” 商宇示意餐厅置物架边上靠着的折叠助行器, 家里没几件私人东西, 不说元灿霓还以为是装修遗留的折叠梯子。 原来不仅登堂入室那般简单, 人家已经渗透内部。 商宇还自己开了冰箱, 当然同样空空如也,连口水也喝不上。 身体本就不便,习惯每天享受家政阿姨的照顾, 商宇很难一下子适应。 但燥火即燃即灭,神奇地短暂。 这里还有一个需要他照顾的人。 商宇调出购物app, 过去递给元灿霓:“冰箱该囤点东西吧, 你看看要什么?” 元灿霓怔忪一瞬,不得不承认跟商宇生活半年, 一定程度上改变了她的生活习惯。 比如家务和购物就替她节省了许多零碎时间,通勤途中还有余裕看喜欢的服设视频。 好像回到妈妈身边备受照顾的无忧日子。 妈妈离世越久, 她潜意识开始剔除不好的回忆, 保存下来的那部分母爱越趋完美, 她的怀念日渐达到病态的程度,以至于想在恋人身上寻找寄托。 她几乎不可控制伸出手,接过登陆app会员号的手机。 “我要买锅。” “买吧,”商宇稍有松懈温和一笑,“锅碗瓢勺,油盐酱醋糖是不是也得备上?” “碗有了,买燃气灶送了一套。” 元灿霓踩着沙发沿,裙摆沿着腿坡下滑,露出内里不同的颜色。 本人没发觉,客人先撇开眼,挪到她侧面呆着。 半晌,沙发飘出一声叹气。 “没买过,不知道怎么买。” 元灿霓一路来生活上多受人关照,少时有芳姨,刚毕业有尹朝,结婚后有商宇,从来没有独立打理厨房的经验。 她妈妈也差不多,据说她可以吃大人的食物后,就经常娘俩一起吃工厂食堂的职工餐,家里厨房很少开火。 商宇斩钉截铁:“买贵的。” “嗯……” 元灿霓茅塞顿开,加了一炒一汤两口锅。 商宇后知后觉,“你会做饭的吗,还买锅。” 元灿霓诚实摇头,“厨房总要有一口锅吧。” 他点头,“我做吧。” 她讶然,“你还会做饭?” “留过学多少都会做饭,做得一般而已。不习惯总吃外面的东西。” 商宇略带自嘲道。 气氛和谐中涌动一股旧账未销的微妙,他们第一次心平气和触及分开的经历。 商宇看向她,没想到昔日掀桌摔碗,今日要对着一个人谨小慎微,心里还毫无怨气。 “没有阿姨做的好吃,只要你不嫌弃。” 元灿霓答非所问:“你什么时候学会做饭?” “小学家里还没有阿姨,有时帮奶奶打下手,就学会了。” 元灿霓心头划过促狭的欢喜,皱了皱鼻子,“还以为特意为出国学的。” “出国后才有做饭机会,的确精进不少,不过这一年多都没做了。” 元灿霓试图和自己的小心眼和解,不再计较无法更改的过往。 又想到他的不便,“灶台有点高。” 商宇淡笑,“一会我用助行器站着,你从后面抱住我。” 元灿霓吃了最简单而特别的一顿午餐。 电饭锅无法极速达,煮不成饭,商宇便做了简单的番茄牛肉盖浇面——起先开的几个菜单都给否定,她不愿让他站太久。 滑牛肉时,商宇让她收着点手,不然齐腰的高度,热油容易溅伤手背。 元灿霓便松开他腰间的禁锢,从腋下穿过,扣住他双肩,要将人提拉起来似的。 她的大半脸颊贴上他的后脖子,春衣轻盈,温度几乎无阻,竟比赤袒拥抱时更为亲切——商宇双腕没被禁锢,可以随时反抗她,而这是他主动请求的拥抱,不再是她剥夺而来。 一切充满自然而发的温柔。 看着他有心灾后重建,心头的疙瘩即使没能彻底消肿,她也愿意暂时“遮瑕”。 晚上商宇爬到她的枕边便更加自然而然,像两顿饭置换的特权。 元灿霓偶然瞥见他的ck的一角,颜色赤焰般热烈,跟他平日“素风”比起来像开了荤。 眼神直勾勾,不意被人撞破。 商宇略显疑惑,“怎么了?” “颜色好骚。” 说罢,元灿霓不忍直视一般,撤掉靠枕背向他侧卧。 商宇掀被进去从后方拥住她,“你知道吗,有一个部落的夫妻,每当妻子来月经,丈夫就要穿红裤衩帮她祈福,祈求上天减少她的痛苦。” 比起传说,他的身体温度更为匪夷所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