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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面这一幕的庄怀飞,更是不由喃喃一句: “我可算明白了。” 他身后的女子这时候正款款走到他身边,闻言柔声问: “你都明白了什么?” “还能是什么? 原先吧,那家伙、老铁、铁兄,一贯就是个沉稳到有些沉默的性子, 我和他相识也有好些年了, 虽相处的时间不多, 却并不妨碍彼此相知—— 是以我深知他身边红颜寂寥, 偏还不是个会主动、能主动的性子,总担心他会是个孤独一生的命!” “……当年听说他既然成了亲,我不知道多为他高兴—— 却也十分惊讶他怎么就那么好运气,竟偏偏就撞上那么个受得了他这沉默性子的好女子。” 说到此处,庄怀飞转而扼腕、跌足,十分叹息: “谁知道!谁知道铁兄竟是这样的铁兄! 他哪里是沉默寡言不会哄红颜? 分明是之前那些都入不了他的眼! 一遇着嫂夫人,听听这话说得! 怪道我要落到他后面呢!” 庄怀飞叹息连连,他身边的女子听得抿嘴直乐—— 这女子很有几分傅晚晴为代祭酒之前的娇柔模样, 只是傅晚晴到底是宰辅嫡出独女,傅宗书早十多年再如何对她疏于管教,傅晚晴的温婉娇柔之中,也仍不乏大气从容。 这女子比之傅晚晴当年,还更多几分小家碧玉之姿、小鸟依人之态,更还又胆小几分: 之前庄怀飞冲出来的时候,她眼底就泛出几分惧意、几分焦急,连傅晚晴都能看得分明。 她和庄怀飞说话的时候,声音也是糯糯的,抿嘴轻笑时,笑声更是柔柔的。 偏偏就是这么个又娇又柔又软糯的女子,听傅晚晴之前一番铿锵的时候就满脸向往之色, 这会子抿嘴乐过了,还十分认真地冲庄怀飞道: “放心罢!你晚是晚了点,瞧嫂子和我,也不得不承认,你的福气是比铁兄差一些—— 但我也会努力不叫你查太多的。” 她温温柔柔地看着庄怀飞,声音仍是那么娇柔,远不及傅晚晴祭酒几年之后历练出来的那种纵使温婉也铿锵的决然。 但却未曾少了半分决心。 “我会努力照顾好自己、更撑起我们的小家,断不能叫你在外奔忙的时候,还要为家里的琐事担心。” 哎哟这话说得! 宫九都顺着向晓久的目光给了这姑娘一眼,顺便也把她身边的庄怀飞也打量了一番,冲向晓久眯眼一笑: “太白山虽不怎么白,倒也是个好地方。” 庄怀飞更是感动得了不得,一叠声的: “恋恋你说的什么话! 有了你,我的福气哪里会比铁兄差? 嫂夫人自然是好的,看铁兄那模样,她就是他的天下无双了—— 可是恋恋,你也是我的最好、我的天下无双呀!” “之前的一切蹉跎都只为了遇上你—— 既然已经遇上了你,你也乐意遇上我,我还计较什么蹉跎、什么早和晚?” 向晓久终于绷不住“非礼勿听”的架势,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哎!我可算知道为什么这位庄总捕能嫌弃铁侍卫拙于言辞了,听听这话—— 一般的甜言蜜语,庄总捕说出来就是要甜蜜动人一些。” 宫九也是笑,不过他只管慢悠悠的: “动不动人的有什么打紧?要紧的是有没有动了真心想动的那个人。各花入各眼—— 譬如你,不就就格外能入我的眼?” 向晓久佯装叹息:“只是‘格外’?” 宫九继续慢悠悠的: “当然……当然也还是‘唯一’。” 他慢悠悠地说完,原本眼底眉梢带着的三分挑逗、七分情意,却陡然就成了十分懊恼。 叫一直极为留意皇帝陛下的顾惜朝看得微微垂眸, 一瞬间心底已经闪过十七八种推测、和七八十种叫安王殿下对“他家”皇帝陛下更加死心塌地地唯一着的主意。 顾惜朝错过了向晓久只比宫九略迟了一瞬、却一般闪过的懊恼之色。 可不是要懊恼么? 若非他们都对彼此太过“唯一”,也不至于这眼瞅着都快四年了,铁手和傅晚晴的孩子都快周岁了,他俩这对小别胜新婚、本当久旱逢甘霖的,却只得无奈地同床异“梦”着。 不只宫九对高唐梦不得的遗憾已经成了憾恨、恨到白飞飞明明都解释过他之前那个“白高唐”意喻“白家只留一个孤儿也总有一日能压过唐门成百上千子弟”, 宫九还是死活非要他改名,并且哪怕是改名之后、只要一想到白飞飞曾经有过那么一个名字,都还非要或大或小地磨砺他一番。 ——亏得宫九要忙的事情实在多,否则白飞飞只因一个都弃用了的曾用名,日子就要过得比李元吉更悲惨许多。 ——纵使是宫九要忙的事情还有很多,但若是白飞飞撞到宫九手上,也仍逃不开只叫他不死的各种磨。 譬如此刻、譬如此时。 庄怀飞和铁手对上眼的时候,天上的白飞飞就已经将近真气枯竭,结果地下几对鸳鸯连番秀恩爱,连鸳鸳都凑了一回热闹,他总算才肯下来了。 真气压榨得一干二净、仍竭力企图继续高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