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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包车内除了五个小崽子和薇拉自己, 还有一个披着斗篷的男人, 对方沉默地坐在前座,没有阻止几个小孩声嘶力竭的哭喊。 欸?这是准备要跟他们一起死的意思?薇拉茫茫然地想,打量着对方的衣服, 忽而想起这人似乎来自一个叫“咪咪”的犯罪组织……说是犯罪组织貌似有些委婉, 应该叫做“恐怖组织”比较正确,这个组织以不计代价的疯狂行事而闻名,没少干出身上捆满□□包去炸碉堡的事。 这样啊,是自愿的啊?薇拉打了个哈欠,十字架不在身边, 她只能慢悠悠地拢起散开的发, 编成一条麻花辫,这期间男人借着后视镜看她一眼,没理她。 于是薇拉便坐在后座上,用这条辫子将他直接勒死,有小孩在身边不好搞出鲜血淋漓的场面,不然留下心理阴影就不好了。 薇拉探出身子正想去摸车辆的控制按钮, 但那人身上安装着心跳探测装置,人一死,外头立刻就有人发现了不对,想也不想地摁下了炸弹的启动按钮。 千钧一发之际,薇拉好像在车窗的间隙里窥见了一个朝车子飞快跑来的、棕红色头发的身影,似乎是织田作之助。 但是留给她的时间已经不多了,薇拉抬手绘出了一片空间魔纹,将五个小崽子一起吞了进去。 在震耳欲聋的爆炸声里,薇拉有些困倦的想,好好睡一觉,睡醒之后再去找织田作解释一下吧。 薇拉的奢望并没能实现,因为她又被五个嗷嗷大哭的小崽子七手八脚地揉醒了。 空间传送的降落地点是中也的房子,房间是中也亲手布置的,到处都是柔软的垫子和毯子,为的就是方便自家嗜睡症的老姐能随时随地倒头就睡。 看着惊魂未定泪流满面的五个小孩,薇拉也知道自己这一觉是睡不成了,只能哄着五个小孩喝了牛奶,嘱咐他们不要出门,便原路返回去咖喱屋了。 咖喱屋前一片坑坑洼洼的痕迹,消防车来过,灭火后能找到的只有汽车零碎的支架,连尸体的残骸都被烧光了。 咖喱屋老板不在,大概是因为有薇拉在的原因,所以他很放心地回家里陪老婆孩子了,店里被人一顿烧杀抢砸,杯盘狼藉,甚至连二楼的房门都忘了关。 薇拉爬上了二楼,没能找到自己的十字架,但却在幸介的床沿上发现了被一柄小刀钉在上面的地图。 薇拉挠挠头,还是决定走一趟,虽然她没搞懂咪咪的这一通操作是要做什么,但大概是想逼织田作与他决斗吧。 前往目的地的路上恰好经过了之前她和太宰“殉情”的地方,薇拉有些感慨地想,也不知道太宰有没有得救,如果没有,她大概得再去参加一次他的葬礼了。 【所以,你那天到底为什么答应要跟他一起跳下去呢?】系统冰冷而又机械地问到。 “我想试试看能不能救他,虽然希望很渺茫,但或许经历过死,他没准就会想要活着了呢?”薇拉微微一笑,“人总是不缺自光明中伸出的援手,却没有陪自己跳进绝望中一同挣扎的存在不是吗?” “毕竟太宰那颗玻璃做的心脏,干净又漂亮,但谁看了都会想哭啊。” 系统沉默了许久,心想,其实你也是啊。 【所以你那时其实没想过自杀吗?】 “当然没有,我答应过父,不会选择自杀的。” 系统有些卡壳和短路了,它当然听得出来薇拉没有撒谎,但那时毫不犹豫就往下跳的宿主到底在想什么,系统却已经找不到答案了。 薇拉来迟了一步,她抵达目的地时,织田作之助与安德烈.纪德的战斗已经结束了。 从夜晚到早上,这一场漫长的战斗终于走进了尾声,晨光微曦,沐浴在朝阳下的黑发少年散掉了绷带,宛如一场无声的朝圣。 他再也不必要在身上缠满绷带,告诉这个世界自己的筋疲力竭、伤痕累累了。 他抱着织田作的尸体,仰着头,望着天光。 并不是薇拉的幻觉,织田作死了,但是他却似乎将太宰治救赎了。 薇拉心想,果然啊,自己是救不了太宰治的,未来的“自己”怎么可能救得了过去的“自己”呢?过去只会揭开未来鲜血淋漓的伤疤罢了。 “你要救他吗?”薇拉站在太宰身后,语气平静地询问道,“然后在某个未可知的未来里,再一次承受失去的伤痛,你愿意吗?” 黑发的少年低低地笑了,他回过头,鸢色的眼眸干净得像初生的婴孩,唇角的笑容像被大雨洗涤过的天空,干净,明朗,满怀希望。 “好,我会耐心等的。” 胆小懦弱的太宰治终于发现了,哪怕是要忍受那无穷无尽的、将要失去的恐惧,他其实也不后悔自己曾来过。 薇拉抬起手,右手的指甲瞬间变成了尖锐的利器,轻而易举地割开了左手的手腕。 金色的鲜血在朝阳下闪闪发光,牵连成线,一滴滴地落在了织田作的身上。 人类从心脏停止跳动到身体各个器官彻底衰竭死亡是有一段时间的,而这段时间,是人造的神明允许跨越的“死亡”。 “传说啊,荒神与大元神是一对双生神祗,他们是先灵神,一人掌管生命与丰收,一人掌管死亡与荒芜,以蛇作为标志与图腾,因为蛇的灵,是掌管东方的太阳神。”太宰温柔缱绻的声线慢吞吞地响起,“每年的丰收祭,人们总会将蛇藁盘成一团,放在神坛的东角,在太阳升起的方向,恭迎大元神进入神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