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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操人使:“……” “本命其实就是‘跟其他巧克力都不一样’的意思吧?”千代晃了晃手中的玻璃瓶,“我监护人说,要对自己好一点。” 玻璃瓶非常精致漂亮,琉璃打造的水晶面带着磨砂的朦胧感,梨花木做的木塞,包着极光色糖纸的巧克力球安静地躺在瓶中,像一颗颗隐匿云中色彩斑斓的星。 即便包装被拆了,巧克力球也被吃了一小半,都依旧能看出最初制作的人是何等的用心。 心操人使沉默了许久,才突然开口道:“分我一颗。” “!”千代一把将玻璃瓶收了起来,如同要被人抢走口粮的仓鼠一样摇头道,“不行不行,心只有一瓶,半点都分不出去的!” 心操人使被她的迟钝气笑了,但是又觉得她这样可爱得不得了,想了想觉得也没有强求的必要,依照对方惯来迟钝的神经,怕是到了毕业都还没开窍。 系统:【……】 系统惨不忍睹地看着使人操心君再次使人操心地跟狗逼宿主玩了一场躲避球。 情人节这一天,千代的日常一如既往,甚至比以往还要更加活泼,所以愣是没有人察觉到她的难过。 大概是当年被关在笼子里长大的那段岁月让她学会了自娱自乐,所以越是难过越是要微笑,只有周围人开心了,她才能从别人的笑容里汲取快乐。 一天下来,千代外骨骼装甲的使用时限也差不多到了,实际上,自从usj事件之后她就经常使用外骨骼装甲代步,为的就是尽可能地融入群体,不要让自己身体残疾的缺陷造成过大的隔阂,现在大家基本也忘记了她是一个身体不完整的人——就像千代偶尔也忘了自己曾经是一个不完整的灵魂一样。 融入这个世界才能填补自己残缺的灵魂,但是真正明白感情为何物之后,却又似乎比曾经澄澈懵懂的岁月多出了许多烦恼与不乐。 【所以说啊,我不太明白。】系统绞尽脑汁也想不通宿主的心态,【你到底难过什么呢?】 “我也不知道啊。”千代抱着半瓶巧克力,茫然得像个迷路的孩子,“我如果知道自己为什么难过,那肯定就不会难过了。” 没有问题的困惑自然是找不到标准答案的,踏着夕阳,银发金眸的少女逆着天光正要走出校门,眼前却忽而一暗。 正对着夕阳的少年面容晦涩,属于母亲的灰黑色眼眸冷沉下来时会显得有些悲伤,但那只属于父亲的绿眸暗下来只会显得锋利逼人。 明明只是一个未满16岁的少年,但他身上的气质却带着极大的攻击性与压迫力,就似他的个性一般,既强势,又冰冷。 轰焦冻微微垂眸望着她,千代仰头看着他,两人都沉默着,以至于空气胶着得几近逼仄。 最后,是千代打破了这磨折人心的沉默,她像以往一般微笑着,语气故作轻松地道:“轰君,情人节快乐,一直以来承蒙照顾——” 她想像对其他人一样自然而然地说出“以后也请多多指教”这样的话语,然后以“不能给你造成太大负担啊”这样的理由将义理巧克力的事情一笔带过,但那些早已打好腹稿的借口和言语却在看清少年神情的瞬间尽数哽咽在喉中。 少年用力抿了抿唇,仿佛一种无声的隐忍,他的眼中流淌着夕阳的辉光,那一瞬间的表情却难过得似曾相识。 千代脑海中一片空白,还没反应过来,却已经下意识地伸手拥抱了他。 千代突然明白了,她原来是这样的无法忍受——瞬光千代能忍受一切的苛责与不公,能忍受自己的宿命与痛楚,却唯独无法忍受轰焦冻的悲伤与难过。 ——他难过的眼神,会让她名为“人”的那一部分撕心裂肺地痛。 “对不起,对不起——”千代手足无措地抱着他,因为比少年矮小,所以她只能尽全力地搂着他的脖颈,“我错了,轰君,我错了——” 成年人自诩老练,瞻前顾后,顾此失彼,远远没有少年人的冲劲和勇气,所以她总是会考虑太多太多,以至于让自己摇摆不定。 千代真正学着成为一个“人类”的岁月也相当短暂,她不知道如何做得十全十美,但她唯一明白的就是不能让所爱之人伤悲。 ——“我承诺我将永远爱我所爱,不离不弃,至死不渝,不论生老病死,不论贫穷富贵。” 那是她曾经在光明神神座之下许下的誓言,可她居然因为自己的情绪,而枉顾了他的心情。 可是啊——千代隔着少年的肩膀,看向了远方被夕阳烧红的天空。 生命如此短暂,又怎能不勇敢? “……本命巧克力,轰君要收下吗?”千代抱着他,宛如稚子般安心地将脸颊埋在他的怀里,“我有准备的,但是看见轰君的橱柜里全是巧克力,就自作主张地收回了。轰君吃那么多巧克力,到时候得加训,我陪你一起去。” “……嗯。”轰焦冻闷闷地应了一声,仿佛强自压抑着情绪而导致无法言语,即便如此,他也抬起手反抱住她,非常用力。 夕阳西下,少年牵着她的手往回家的路上走,天边残存的最后一抹余晖将他们的影子拉得很长,长得仿佛普通人平静而又幸福的一辈子。 “轰君收到的巧克力都放哪了?放书包里会很重吗?往年轰君是怎么处理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