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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俏春告退后掀起帘布出了车厢,聂蓁才又喝了口茶,悠悠道:“路途远,王爷喜欢清静。” “……”夫妻之间,这也可以?顾微雪不说话了,默默喝茶。 “我想外头不少人会认为我是沉迷玄学之术才乐得与你亲近的,”聂蓁笑道,“不过倒也并非完全不是。其实自打上回苏府那件事后,我也是真的相信你是有本事。你实话说,在长乐王府来往了这么些日子,可有看过王爷的面相?你说,他命中姻缘又是如何?” 虽然她同聂蓁已算是交好,但这个问题……顾微雪默默忖道,我若是会全告诉你实话恐怕就真的是活腻了。 于是她面上只是对聂蓁一笑,极为自然地说道:“王妃有所不知,其实并非每个人的面相都会透露天机,如王爷这般的,我凭这一点微末本事实在看不透。”又想到对方既然是问兰雍的命中姻缘,应是有些在意这个问题,便又补了句,“不过我观王爷相貌堂堂,正所谓相由心生,目不生淫邪,王爷他绝非是一个贪恋女色之人。” 她正觉得自己说了句很有底气的实话,谁知聂蓁却“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顾微雪有些莫名地看着她,虽然对自己的相术还是有信心的,但却仍情不自禁地想:不会吧?莫非他居然贪恋女色?! “其实这个你即便不说,整个都中也几乎都知道。”聂蓁笑完了,瞧着她,“我与王爷也算是相识于少年时,所以他从未对什么女子上过心。” 这话听在顾微雪耳朵里倒像是对方在向自己这个外人炫耀有个身为辅政王却还专情专意的夫君,于是微微笑了笑,顺着她说道:“王妃好福气。” 聂蓁咳了一声,一默,问她:“那你可有看过自己的姻缘?” 顾微雪一愣,牵了牵唇角,拿起杯子喝了口茶:“这应算是个忌讳。” 聂蓁了然,点点头:“原来如此。” *** 就这么一路行了四天,这四天里,聂蓁白天仍是和顾微雪同乘一车,只有当用膳和晚上的时候她才会回到兰雍的身边。 虽说不上来为什么,但顾微雪总觉得不大对劲。 第五天上午,终于到了锦西行宫。 兰明淮正当少年时,精力还是很好的,一入园子便已经开始和与他差不多年纪的庆阳侯之子商量着玩六博棋的事了。 顾微雪谨记职责所在,自然要自动自觉地陪在聂蓁的身边,因此近距离见到刚落车的兰雍时,她不由微微一怔。 这一路行来虽然因着天热又颠簸难免让人有些疲乏,但其实因为准备的太好,沿路上该有的都有,服侍地仍是十分周到,所以这样的疲乏其实也算不得什么。因此即便是像衡阳王妃那种怀有身孕的女子,此时脸色也只是露了些许倦色出来而已。 可是兰雍看起来倦色比她更甚。 “随之,”兰逸唤他,“不如待会一起去沧浪园游湖?” 兰雍也毫不掩饰自己的懒乏,恹恹地淡声说道:“我睡一会儿,你们去吧。” 其他人似乎早已习惯了,见他径自走开也不惊讶,倒显得方才兰逸邀他之言更像是走个过场。 一入避暑行宫,仿佛人人都闲适了下来,纷纷顾着各得各的乐趣。有些消息灵通的随行夫人见了顾微雪,还要拉着她一起品茗,其实醉翁之意不在酒,也多是为了与她聊相术之事。 顾微雪应付这些倒还绰绰有余,所以一堆人坐在观景阁里也是说说笑笑,气氛融洽。 晚上的时候,聂蓁早早让人来请她过去清泉云居一起用膳,她如今名义上是长乐王府的人,自然要遵命。 饭菜摆上桌,两个人四菜一汤,荤素都有。 “吃吧。”聂蓁怕她拘谨,还招呼了她一声。 顾微雪也确实有些顾虑,左右看了看:“不等王爷么?” 聂蓁笑笑:“他还在睡觉,不让人打扰,估计要到明早才会起。我们吃我们的。” 她这才放松了些,从善如流地端起碗刚准备动筷子,又觉得还是该关心一句,便问道:“王爷像是路上没有休息好,身子没什么要紧吧?” 谁知她这一句话问出来,聂蓁的眼睛却亮了一下,眸含笑意地盯着她:“等他明天起来你再亲自问候吧。” 顾微雪有些莫名,接过旁边侍女递过来的汤默默喝了一口,没搭腔。她没事干嘛要主动往那只九窍狐狸面前凑?还是免了吧。 两人正吃着饭,却见有个内侍急急从外面走了进来。 “怎么了?”聂蓁见他脸有急色,打量了两眼,问道。 “王妃,”那人在她屏退了左右后才开了口,“陛下出事了!” 顾微雪倏地站了起来:“陛下怎么了?” “陛下和庆阳小侯爷玩六博棋,因一时争了输赢,两人便约着去了谷林中打猎,谁知两个人都失了踪。这会子江内侍才来报,因此事牵涉陛下与小侯爷之间的争执,所以上太妃不想事情闹大,此刻已派了人悄悄去找,不过衡阳王那边怕是已经察觉到动静了……” 聂蓁情知事情的严重性,立刻也站起身说道:“知道了,我马上告诉王爷,你先回去。” 顾微雪忙道:“等等。”她朝聂蓁拱手行了个礼,“王妃,下官也想先去帮忙找找。” “好,”聂蓁也不犹豫,“你去吧。若有什么情况,先来告诉一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