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比起笑着寒暄,他更想看她泪流满面地忏悔。 柏海是这么的恨她,却又觉得,她要是跟自己诚心诚意地道个歉,他也能原谅她。 ——把我丢下的这些年,你去了哪啊? 冰凉的手从宽大的睡衣领子敞开处伸进去,温热的皮肤、平缓的心跳,这个人身上淡淡的香气。 她活着,她没有被他害死。 太好了。 ——凌凌七姐姐,我好想你呀。 柏海舒了口气,将头靠在了她心口。 不寻常的寒冷侵入骨髓,裹着厚被子,鸡皮疙瘩还一层层地往外冒。身上不知道压着什么东西,重得不得了。 凌凌七被冻得一个激灵,醒了过来。 手? 手?! 手!!! 有手贴着她的x部啊! “妈妈,我被鬼压床了!!!”凌凌七尖叫出声,吓到连挣扎都不敢挣扎了。 “不是鬼,是我。” 男孩沉着声音,强行把她的被子扒开。 干枯泛黄的头发,黑白分明的眸子,薄薄的嫩红色唇畔——是一张熟悉而陌生的脸,他是谁? “你是……”她瞪着眼睛,思索了一会儿:“啊!你是柏海……” 柏海在此刻已经点头了,谁知她后面又接了三个字。 “小时候。” ——你是柏海小时候。 柏海皱起眉头,不知道她为什么用这种说法。 “白天总见到你,晚上还能梦到你,真好啊!这就是人们说的,‘日有所思,夜有所梦’吧?!”凌凌七放下戒心,凑上去摸了摸柏海的头:“哎哟,柏海小时候真可爱,赶紧多摸两下,嘿嘿嘿。” 柏海的眼神一下子冷了下来。 ——她口中的柏海和他不是同一个人,她根本不认识他。 “在梦里保持清醒的感觉好奇怪!像到了柏海的梦里一样。”凌凌七伸了个懒腰,吐槽的话直接脱口而出。 “姐姐,我们玩个游戏吧。” 柏海笑起来,脸蛋和眼神看起来都单纯无辜,像一个绝对无害的小男孩。 “好哇。”凌凌七对小男孩最没有抵抗力了,看他萌萌的样子,他要天上的星星她都会努力长高摘给他。 “把眼睛闭上。”他说。 凌凌七顺从地合上了眼。 为什么她感觉小柏海的语气阴森森的呢?是错觉吧?! 耳边传来布料被撕开的声音,听得她有些头皮发麻:“小柏海,你在干嘛呀?想做手工送给我的话,我给你拿彩纸……” “不用,我做好了。”撕布料的声音的确停了下来。 男孩的声音带着愉快的笑意:“把双手伸过来。” “要给我什么呢?”他的要求凌凌七全部乖乖照做,她已经做好了惊喜表情的准备,不论他给什么她都会很开…… 手腕被极大的力道抓住了,一根用几段粗布条组成绳子迅速绕上去,将双手勒得牢牢的。 ——凌凌七被绑起来了。 她瞪大眼睛,不可置信地看向小孩。 他死死地压住她的双腿,力量大得可怕。 “这什么诡异的情况啊,摔!”凌凌七不忍直视地别开了脸。——天啦噜,小柏海要对她做什么呀?为什么心中涌起了一丢丢好奇,嘿嘿,好好玩的梦哦。(喂 然而事情的走向和她所期待的完全相反。 柏海从她的包里翻翻翻,然后掏出了……她被咬掉一部分脸的头。 凌凌七倒抽一口冷气,用僵硬扭曲的表情立刻转了几圈自己的头以确认它还在它该在的位置。 “这是你吗?”柏海指着头问她。 凌凌七呆呆地点点头,又马上摇头。 柏海面无表情地拿着头靠近她,越靠越近,越靠越近…… “柏、柏海,那个!”凌凌七尴尬地出声打断他:“虽然现在说这个不太合适啊……但我好像听到我妈叫我起床。我先撤了哦……” 她的话音刚落,被他压住的被子就空了。 柏海迅速去抓她的手,只抓到了打了死结的布条。 “凌凌七!”他扯着头发尖叫,声音仿佛要流出血一样悲恸。 不敢相信,他又一次被她抛下了。 把床板一手掀开,柏海试图找到她离开的途径。剧烈的翻动下,一张照片里晃晃悠悠地掉了出来。 柏海气息不稳地把它捡起来。 照片上是一个少年,他的脸看上去非常熟悉。 而照片的背面…… 柏海的眼神紧了紧。 照片的背面用铅笔写满了一个名字——“柏、海”。 ☆、第40章 少女脑内小剧场 凌凌七试图想起,自己这些天的晚上做了什么梦。 她觉得她忘记了一样重要的东西,忘在梦里。 做梦的非常感觉不好——沉闷、窒息,胸腔里涨满吐不出的气。 一切都被浓雾包裹得密不透风,只有触觉是清晰的。 冰冷的身体像蛇,灵活钻进她的衣服,继而疯狂地纠缠她的四肢。 有东西绕住她的脖颈并渐渐收紧,是那个人的胳膊。手,他凉凉的手,好像带着剧毒的蛇信子,抚过皮肤时会引起一阵酸麻的战栗。 日复一日的动作,日复一日的絮絮呢喃。 强烈的、偏执的、一定要把自己留在她记忆里的决心;过多扭曲的爱一点一点灌入她的身体,摧毁她的精神,成为她的梦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