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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关系,对新手总是要宽容些。”邓布利多大度的点点头,挥动魔杖收起一地狼藉,“下次多注意就好了。” 待店主带着那个新入行的年轻人离开后,老人示意哈利继续他刚才的话题。 “呃,是关于——” 一只谷仓猫头鹰猛地从敞开的窗户里撞进来,筋疲力尽地一头栽进哈利面前的麦片粥里,黏糊糊的麦片溅了满桌,就连少年的衣服也未能幸免。 而邓布利多显然认出了那只猫头鹰,年长的巫师帮他的学生施加了一个清洁咒,接着便开始抢救那只可怜的动物。 “你刚才想说什么?”汤姆转过头,好奇地看着他的同伴,毕竟在讲话时被意外数次打断也足够教人记忆深刻了。 “没什么……”哈利闭了闭眼,“别太在意,只是一些杂事。” 这念头或许很荒唐,但确乎有某种看不见的东西在阻止他说出那些事。 ——世界在维持着它自身有序的运行。 当哈利因为知晓未来而感到些许——如果不是沾沾自喜——侥幸的时候,这一认知像悬于头顶的达摩克利斯之剑,即使邓布利多读完猫头鹰带来的信笺,愉快地宣布有朋友邀请三人去丹麦的一个巫师村参加祭典,也不能让哈利感到丝毫喜悦。 接下来本该新奇而美妙的旅途都失却了应有的趣味,期间,哈利不死心的做了几次相同的尝试,最终都毫无疑问地以失败告终。 回到霍格沃茨后,哈利几乎没有多做休息,就火急火燎地冲到古代魔文办公室。 “您在吗,霍格?”他敲了敲门,发现未上锁的门扇自动朝内滑开了。 而在房间正中的办公桌后,那只银色的生物正在读一本书,厚重的书本被魔法浮起,悬在距桌面大约两英寸的位置。 听到哈利的声音,霍格扭头朝门口看过来。 “当然,”他回答,似乎耸了耸肩,“毕竟一只被束缚在城堡里的精灵也没有其他地方可去。” 与邓布利多一样,霍格的话语也有让人平静下来的力量。 毕竟当你在与这样一个对世界都满不在乎的家伙对话时,因某事表现得很焦虑似乎也成了某种该被指责的行为。 “很抱歉在这个时候打扰您,”哈利在一张凭空出现的扶手椅上坐下,平复下自己的心情,“但我有些不安,在此前的旅途中,我尝试着将格林德沃的事情告诉邓布利多……” 霍格倚在椅子上听完少年的讲述,站起身走到窗边。 “我也说过,人不能改变命运。” 他打开窗子,目光越过黑湖看向远方,声音飘渺如青鸟扑动羽翼带起的微风。在他身后,浮在半空的书落在桌面上,发出轻微的摩擦声。 “……即使精灵的魔法也有极限,如今你侥幸站在诺恩的纺车前,更要谨记不能因为一时贪婪而碰触更多的丝线。奥尔劳格*对违规者的容忍是有限度的,轻率的举动会毁了一切。” “那么汤姆呢?”哈利忍不住问,“如果我注定无力改变他的未来,您送我回来又有什么意义?” 这次霍格沉默了很久。 “我不能给你确切的答复。”最后他谨慎的回答,“毕竟未来与命运是不同的东西,但考虑到大部分精灵都谨遵前辈的教诲,滥用能力将人送回与本身没有交集的过去,这种事情没有可供参考的先例。” “时间魔法是被禁止的?那您做这种事没关系吗?” “又有什么关系呢?”精灵反问,踱回桌边拿起他的书,“即使现在我想为自己的轻率接受惩罚,也是不可以的了。” “呃……我很抱歉……”哈利意识到自己问了蠢问题,却不知该如何补救。 “尽管别放在心上,我从诞生后不久已经被封印在山谷,早就忘记了故土的模样。”霍格淡淡扫过来一眼,解了他的围,“刚才的话也只是陈述事实,精灵本身只是自然力量的具现,并不会感到忧伤。” 那确乎是安慰的台词没错,却不知为何令场面更尴尬。或许精灵本身没有感受,但哈利已经紧张到连手脚都无法合宜的放好了。 “霍格,我大概要先告辞,”他忽然从杂乱一团的脑中抓到一个可以脱身的理由,迫不及待地起身解释,“我把功课落在了有求必应屋。” “有求必应屋?”霍格将书放进书架,头也不回地随口问道,“它看起来怎么样?鉴于那是在我被关在地底之后才建成的房间,我一直很好奇,压在自己头上的那间屋子究竟有什么神奇之处。” 神奇之处? 梅林啊,有求必应屋差不多是霍格沃茨里最了不起的魔法。 就好像被提到有关魁地奇的话题一样,哈利几乎立刻将方才的拘谨抛在脑后。如同被按下某个开关,他侃侃而谈D.A.的聚会、战争时的临时据点,甚至不吝的告知对方如今作为四个朋友秘密基地的神奇房间。 而当哈利讲到这里时,他的听众猛地转过头,苦恼地用手掌按住了前额。 “有学院标志的门,那个房间……见鬼,你该早些告诉我这个的。” 霍格的反应太不寻常了,不寻常到让哈利感觉到自己的胃部隐隐开始下沉。 “霍格?”他小心地问,“它有什么问题吗?” “不,严格的说起来并没有,又或者说,它的存在本身就是个大问题。”千年前的亲历者停顿了片刻,无奈地摇头,“那是建造城堡的四人当初用于聚会的房间,不要求任何血统或身份,只有真正的继承者才能重新开启那扇门。男孩,我实在没想到是你说出密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