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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瞥了一眼小丫鬟,刚走了几步便顿住了,岳家是仙家,族中应当大都是修士才对,筑基后辟谷,谁还会吃这些吃食? 她转身跟在了小丫鬟后面。 穿过两条长廊和一庭院,不多时,丫鬟停在了南面一间厢房外,敲了敲门,夫人,您醒了吗? 夫人? 藤君宜无声无息跟着进了房。 房间的摆设布置稍显素净单调,就连床榻上悬挂的帐幔也是素雅的青竹色,一眼望去只觉这间房的主人定是一个淡如秋菊的女子。 然而等她看清床榻上被叫做夫人的女子时才觉很是意外。 这哪是淡如秋菊,分明是艳若桃李。 不过可惜,这张妖娆艳容却有一道明显的瑕疵,额头靠近发际处有一块拇指粗的疤痕,如白璧微瑕,令人暗道可惜。 小丫鬟手脚麻利地把食盒里的碗碟摆好,一小碗红豆粥,三块小巧的梅花酥,还有一小碟汤羹。 藤君宜看她坐到了桌边,用勺子舀起了红豆粥,喝了两三口后放下,然后拿手捏起一块梅花酥,细嚼慢咽了半天才吃完。 把粥倒了,其它的你吃了吧。 这吃的也太少了。 小丫鬟显然和藤君宜一个想法,劝道:夫人您再吃点吧,在这样下去身体会熬不住的。 她太瘦了。 藤君宜一眼就注意到了她伶仃的锁骨和细瘦的手腕,这姑娘艳则艳矣,可更像是被磨得只剩一层瓷釉的花瓶,只消轻轻一推就能碎得连残渣都不剩。 我吃不下了。她轻轻摇头 小丫鬟见劝不住,愁眉苦脸地叹了口气,那这些吃食先不收,夫人若是饿了再吃一两口也好,我去门外守着,夫人有事叫我。 等小丫鬟一出去,她便呆坐在桌边一动不动,恍恍惚惚不知道在想什么。 藤君宜走到她对面坐下,掀开了黑衣。 你叫什么名字? 房中突然冒出个人来,哪怕是个天仙似的姑娘,也把人吓得够呛,藤君宜见她惊得差点一口气把自己呛晕过去,赶紧起身过去拍她后背,同时灵力不着痕迹在她体内转了一圈。 别怕,我不是来害你的。 守在门外的小丫鬟听到了里面的动静,在门外问:夫人,您没事吧? 我没事。 不知道是不是藤君宜的长相着实不像是坏人,她缓过来后下意识隐瞒了门外的小丫鬟。 练气五阶。 这姑娘的修为实在是低。 宁如芝。她轻轻吐出一口气,你是谁? 叫我宜君吧。藤君宜重新坐到了对面,我是为你而来的。 宁如芝:这话是什么意思?你怎么会突然出现在我房里。 藤君宜微微一笑,我是为你而来的。 不等宁如芝反应,她继续道:我修行的功法在一段时间内能短暂地看出一个人的生平,五日前,我在我的梦中看到了你。 什么?宁如芝睁大了眼睛。 藤君宜双眼诚挚,完全看不出来是在忽悠人:你是不是最近嫁给了岳重渊? 我是两个月以前嫁到了岳家。 岳重渊是不是对你很不好?冷言冷语相向? 还好。 不知想到了什么,宁如芝露出了恍惚之色。 藤君宜:你可愿知道你二人最后的结局? 宁如芝面露犹豫,但见对面的少女雪肤花貌,秋波灵动,哪怕同身为女子也不忍心说出什么拒绝的话。 虽然不知道这姑娘要做什么,但看一下应当无碍吧。 宁如芝点头答应。 藤君宜手中两根弦丝而现,指尖轻轻一拨,一声柔亮的弦音悠悠扬扬飘于耳际,丝丝缕缕缠绕心尖,宁如芝只觉神魂从身体里飘了出去,然后堕入了一片梦境。 半个时辰后,弦音暂歇,宁如芝霍然睁开眼,比起刚才,此时的她双眼泛着猩红,眼中未褪的恨意看上去惊心动魄。 她的胸口急促起伏,像是喘不过气来,过了好一会儿才慢慢恢复了过来。 那些她细瘦的手指抓着胸口的襟领,都是真的? 是的。藤君宜说,你如果继续待在岳家,这一切都会成真。 宛若亲身经历过梦中的一遭,撕心裂肺的痛楚差点将宁如芝劈成两半,对岳重渊和他心爱女子的恨意充斥在她胸膛,简直令人痛不欲生。 我竟然会爱上他宁如芝喃喃自语,一行清泪从眼中淌下。 你没事吧?藤君宜动了动手指,有点想帮她拭泪。 利用七星琵琶控制住宁如芝,让她在编织的梦境中得知自己被岳重渊和他的白月光所害的未来,这是她想出的一个最为可行的办法。 不论如何,宁如芝不能被蒙在鼓里。 没事。宁如芝擦了擦泪,勉强挤出一丝笑来,我怎么也没想到自己在日后竟会爱上岳重渊,甚至还任他如此欺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