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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明是狠不下心而已。 “如果没有宁次的话,我或许真的会杀了他们哦。” 他去看她的眼,确定语气轻快如开玩笑般的她并没有在说笑。 “或者杀了我自己也行。” “这个家族真的是……”她想了想,不知为何想起来梅雨时节族里那颗老树腐朽在土里的树根,还是用了这个形容词,“…烂透了。” 她的梦想,她生存的意义,都与自由有关,只是在四岁那边被人生生扯断了羽翼不顾鲜血淋漓的伤口套上了坚硬的狗链。 人与野兽的区别在于,人会克制。 支持她还能像个人一样的活下去的是宁次。 如果真的动手的话,她倒不是没有胜算,毕竟经过多次试探她已经发现了,笼中鸟的咒印如果施术人想要发作有着绝对的距离限制。只要在距离之外,出其不意的一击毙命,就可以了。 “我并不觉得自己在杀了他们以后可以心安理得地活下来。”所以有时那种身为“人”的道德束缚反而是累赘。 “如果只留他一个人,那未免也太残忍了。” 佐助没有接话。其实他就是那个被留下来的人,所以宇智波鼬,何其残忍。 “很多人活着是不需要理由的,生命本身就有意义。但我比较懦弱……”临冬的声音低下去,被不远处突然路过的脚步声匆匆打断。所以佐助也一直没能听到后面的答案。 她一直都是这么聒噪的。 就算他不接话也可以自顾自说得很起劲,在每次他俩打得精疲力尽必须要留在原地恢复一会的时候还要浪费力气在这上面。 会问他在大蛇丸那里吃地怎么样,有没有喜欢的木鱼饭团,是如同村里人的猜测一样住在蛇窟里的吗,每天除了训练以外还会做些什么,有没有去过很远很远的地方。 一场决斗后就立刻恢复成木叶人眼中最熟悉的印象,仿佛刚刚凶狠地寒着眼跟他决一死战的人不是她一样。 就像一个设定好的机器,在定期地把那些垃圾情绪删除后,又会变成运作流畅无阻的程序。 但今天显然跟以往不一样。 她身上这件月白色的衣服根本掩盖不住渗出来的血痕,他及时地收了手。 ——他们根本就没来得及进入真正的战斗。 她却能有心情——就像以往打完架发泄完后的心情跟他说“聊会天吧”。 他敏锐地察觉到,她变得软弱了。 大概是因为想要的东西变多了。 那些虚无缥缈的,将人拉入沉溺的沼泽中将人麻痹的东西。 不知道是碰上了什么人什么事,让她变得对这个世界的没有意义的眷恋多了一些。 但那其实就跟她给鸣人他们构造的谎言一样,温暖而虚假。在现实面前不堪一击,却偏偏容易引人沦陷。 ——所以会在希望破灭后更加绝望。 佐助从袖兜里掏出一份卷轴随手丢过去,“你要的资料。” 大蛇丸的藏书室从不吝啬对他开放,里面忍术的术法和相应的原理研究被有点强迫症的主人分成几卷有序地排在一起,大蛇丸的过度自负其实不是没有理由的,那些晦涩的原理体系研究虽然珍贵,但对于现在渴需力量急于求成的佐助而言除了最尾卷的结印其他不过一堆废纸。 他不需要知道人体的查克拉是如何产生运转的,他只要手中千鸟的威力足以撕碎一切就可以。 这其实也一直是目前绝大多数忍者一直秉持的所谓“实用主义”。 这反倒便宜了临冬。 毕竟木叶高层经过有了大蛇丸这样的前车之鉴能对她开放的资料有限,宁愿二代目的研究束之高阁烂在尘堆里也不肯拿出来,于是她借助佐助从大蛇丸那里得到了需要的东西。 自然她也不可能什么代价都不付出,如果要寄希望于佐助一个已经将过去从身上剜出来丢掉的人能有什么同伴之谊未免太天真。 佐助需要大蛇丸的力量,但又想要摆脱他在身体里埋下的控制的咒印。 他没有时间和心思去研究那些枯燥无味又浪费精力的东西,于是这变成了她的筹码。 临冬将自己的设想告诉他,对这种又一次证明了达尔文“适者生存”法则的反吞噬构想,哪怕是不同世界的佐助也表示接受良好。 说了一百遍了,知识就是力量。 临冬把卷轴上因为佐助胡乱塞进衣兜而皱起来的痕迹细细捋平,这群看不起搞研究搞科技的就真的很气人。 虽然不算满意,但至少不是一无所获。佐助就像个用完就丢始乱终弃的渣男,在判断出此时她身上没有什么东西值得自己浪费时间后转身就要走。 “你带走了一个人吧。” 佐助并不反驳,他从第四研究所里带走了自君麻吕死后因为容易失控而被关起来进行调整实验的重吾。 那其实并不难猜,从现场匆匆扫过的痕迹来看,那个研究所的暴动并不是意外,最深层的牢笼关着的那个人不见了。 “会有麻烦吗?”如果被大蛇丸知道的话。 “与你无关。” 那就是这也是大蛇丸所默许的了。临冬了然。 “佐助。活得久点吧。”他已经从她这里得到想要的东西了,或许下次她发出信息,不会再有人来赴约了。 “不过这大概不算是祝福吧。”她的身影已经消失不见,折射出回声的岩洞留有余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