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毕竟是他看着长大的孩子,其中还有清河郡王和清河郡王世子脸面,他不想将事做绝,不会干预平国公夫人的人选。 纪成果然没像之前那般,立刻痛快的应声。 刚缓和不久的气氛再次陷入难以言喻的寂静,除了纪明通垂目望着脚尖的东珠发呆,其余人皆将眼角余光放在纪成身上。 脸色铁青的清河郡王世子赶到门外时,刚好听到长平帝给纪成定下婚期的话。 他停下正准备推门的手,静心等待纪成的回答。 清河郡王世子有两儿两女,纪成是他和妻子最宠爱的幼子。 长子将来要继承清河郡王的爵位,支撑宗室的荣辱,必须严格教导,从小就跟在清河郡王身边。 两个女儿作为焱光朝时比公主更风光的宗室女,同样有无法推卸的责任,必须严格要求,做宗室表率。 唯独小儿子命好,他出生的时候,焱光帝已经沉迷于享乐,对于朝政只求安稳,终于肯承认能令他少许多麻烦的清河郡王。 随着清河郡王府的地位稳固,纪成也能拥有与兄姐截然不同的童年,清河郡王等人皆将对他兄姐的愧疚都补偿在他身上。 最初的时候,清河郡王世子的长子和女儿们还嫉妒过弟弟。 然而清河郡王府的长辈将他们的反应看在眼中,却从来不阻止他们与弟弟单独相处。幼年的纪成又是难得的好脾气,即使刚将他欺负的大哭,只要他块糖,他就能立刻忘记旧仇,乐呵呵的贴上去。 久而久之,纪成在兄姐们心中的地位直线上升,与其说是弟弟,实际与养儿子差不多。 突然从莫岣口中听到纪成和纪明通的事,清河郡王世子先是不信,然后是前所未有的恼怒。 在今日之前,清河郡王世子从未想过,有朝一日,纪成会犯下连清河郡王府都没办法庇护他的大错。 事已至此,清河郡王世子恼怒归恼怒,最担心的事却是来自长平帝的怒火。 以清河郡王府的面子,纪成不会有的性命之忧,也仅此而已。 长平帝完全可以远远的将纪成打发到穷山恶水,既不伤彼此的脸面,又能杜绝后患。 清河郡王世子自认可以接受这样的结果,但无法肯定,家中越来越心软的老父、老母是否能接受在年迈时与最宠爱的孙子分离。 这是个好机会。 只要纪成答应长平帝的话,以长平帝的性格,必定不会再追究往事。 若是纪成不识相 清河郡王世子暗自咬牙,额头的青筋忽然变得极明显。 门内的纪成对悄无声息到来的危急一无所知,他在众人的注视中后退两步,鼓起勇气开口,臣 对上长平帝暗含威胁的目光,纪成刚刚鼓足的勇气立刻散尽,再次大步后退。 见纪成猥琐躲避的模样,纪新雪和虞珩已经能完全肯定之前的猜测。 纪明通和纪成如此好说话,果然是憋了个大招等着长平帝。 纪新雪悄无声息的靠近纪明通,随时准备在长平帝暴起的时候拦住纪明通。 纪成被长平帝逮住,只会挨揍。 若是被金吾卫逮住,恐怕会留下长久的心理阴影。 可惜无论是盯着鞋尖的东珠陷入沉思的纪明通,还是心神紧绷的纪成、纪新雪和虞珩都没有注意。纪成第一次后退的时候,松年曾俯身在长平帝耳边片刻。 纪成停在距离大门只有半步的地方,悄悄背手搭在门框上,再出鼓足勇气,气沉丹田的道,我不能娶妻!如果被人知道阳痿的事,我就不活 哐得一声巨响。 纪成因门板的巨力,不受控制的朝另一边飞扑,悄无声息的被夹在门板和墙之间。 清河郡王世子在小辈们惊恐的注视中,怒气冲冲的闯入寝殿,纪成,给我滚出来! 话音未落,清河郡王世子身后已经被推开的房门立刻恢复原样,紧紧贴回墙面。 没用纪新雪提醒,纪明通已经捂着嘴躲到长平帝身后。 她怂怂的藏在长平帝的座椅后面,只露出两只眼睛观察清河郡王世子的模样,简直与刚才纪成猥琐的躲到房门处的姿态一模一样。 对上清河郡王世子满是怒火的凤眼,纪新雪下意识的原地转圈给清河郡王看。 他与纪成一样高却比纪成瘦,不可能藏住纪成。 好在清河郡王世子的目光只是在纪新雪身上掠过,没有为难纪新雪的意思。他看向坐在地上的虞珩,沉声道,纪成躲到哪里去了? 虞珩摸了摸已经彻底发起来的脚腕,低声道,我被金明推得崴脚,没注意纪成。 清河郡王世子万万没有想到,纪新雪和虞珩竟然敢当着长平帝的面包庇纪成,顿时气的胸口疼,直接问长平帝,那个孽障藏在哪? 纪明通立刻如同会打地洞的兔子似的蹲下,不给清河郡王世子任何看到她的机会。 长平帝沉默的与清河郡王世子对视,眉宇间逐渐浮现犹豫。 万一阿兄真的在气头上失手他还有何颜面去见叔祖父和叔祖母? 久久没等到回答,清河郡王世子不耐烦的追问,纪临渊?说话!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