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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弟?!祁延鹤难以置信的朝着虞珩的背影伸出手,语气越来越慌张他是因为看我不顺眼才故意这么说,我阿娘从来都没欺负过婶娘! 已经走出牢狱的崔青松闻言,转过身对祁延鹤扬起个不怀好意的笑容,大步去追已经只剩个背影的虞珩。 以襄临郡王的名声,怎么也不像是以德报怨的人。 等襄临郡王不再管祁延鹤,他看祁延鹤还怎么嚣张。 因为迫切的想要看到祁延鹤倒霉,崔青松的语速非常快。 他阿娘每次被五伯娘林氏欺负,都会喋喋不休的与他念叨让她委屈的烦心事。 大多都是抱怨祖父和祖母对五伯娘的偏心,放着嫡房媳妇不信重,竟然将庶子媳妇当成女儿似的宠爱。不仅为了林氏让其余儿媳委屈,甚至连嫡出的女儿都要为庶子媳妇让步。 崔青松的阿娘既羡慕林氏作为小门小户出身的女儿,不仅能高嫁,还受尽公婆的宠爱。只用短短几年的时间,就让娘家父亲借她的光被崔太师看重,由底层小吏变成正经官员。又因为林氏的幸运是建立在她的痛苦之上,恨毒了林氏。 所以崔青松的阿娘通常不会承认她对林氏的羡慕。 在她口中,命最好的人是英国公府的郑氏。 郑氏的夫君是所有兄弟中最没出息的人,两个嫡出的妯娌都是宗室郡主,她却能仗着英国公府长辈的宠爱和撑腰,肆意打压宗室郡主。 只要她不高兴,两个郡主必然要倒霉。 襄临郡主不喜欢英国公老夫人和英国公夫人,对宜筠郡主和郑氏也态度淡淡,从来不会考虑掌家的问题。 宜筠郡主因为是长子媳妇,十分介意公婆对郑氏的宠爱,总想着襄临郡主同为宗室郡主也就罢了,郑氏身为没落世家的女郎,应该唯她马首是瞻。 按理说与郑氏矛盾最多的人应该是宜筠郡主才是,郑氏却更喜欢找襄临郡主的麻烦。 崔青松考虑到襄临郡主早逝,不知道在襄临郡王眼中,是襄临郡主的分量更重,还是英国公府的分量更重。提起郑氏欺负襄临郡主的往事时,特意先挑不痛不痒的小事说,小心翼翼的留意虞珩的反应。 虞珩始终面无表情,仿佛内心没有半点触动,耐心却很足,从不会在崔青松陷入回忆的时候开口催促,委实让崔青松看不出深浅。 以至于崔青松的神色越来越迟疑,最后完全是靠对祁延鹤的憎恨坚持,硬着头皮将他阿娘有意、无意间透露的所有事都说了出来。 我只知道这么多。崔青松的目光中已经见不到从容,只有越来越浓的忐忑。 如果在襄临郡王的心中,英国公府的人地位比襄临郡主高,会不会以为他是在故意挑拨离间? 毕竟他所说的那些欺负,在不同的人眼中,会有不同的看法。 有些人认为是无伤大雅的小事,比如他阿耶。 有些人则会认为,这是惨无人道的磋磨,比如他阿娘。 等待虞珩的反应时,崔青松仔细回想他刚才所说的话。 仗着英国公老夫人和英国公夫人不会拆穿她,在宴席上以贬低襄临郡主的方式太高自己。 公开说会引人误会的话,败坏襄临郡主的名声。 在襄临郡主开宴时,想尽办法的占便宜。 虞珩垂下眼皮,不给崔青松任何窥探他想法的机会。 他能理解阿娘的委屈。 因为阿娘在郑氏身上受到的委屈,他都在祁延鹤身上感受过。 崔青松口中最能触动他的话,是在牢狱中所说的郑氏欺负襄临郡主,祁延鹤欺负襄临郡王。 原本他已经不想再为幼时的事与祁延鹤计较。 若是算上阿娘的委屈。 母债子偿,再翻几倍。 良久后,虞珩才从翻涌的情绪中脱离,他重新看向额间已经有虚汗的崔青松,问道,林氏是九皇子生母的什么人? 崔青松没想到虞珩会忽然提起与襄临郡主完全不相关的事,愣了会才老实回答,原本没有关系,林妃刚被封为贵人时,五伯娘的娘家曾拿着族谱去找林妃父亲,想要与其连宗,林妃的父亲看在祖父的面子上没有拒绝。 虞珩点头,说说林氏。 郡王?崔青松诧异的看向虞珩,心中暗自戒备。 五伯娘只是个幸运的后宅妇人,有什么可说地方? 虞珩仿佛能看透崔青松心底的想法,似笑非笑的道,说她除了格外受公婆的喜爱之外,还有没有与郑氏相似的地方。 即使你不说,我也能让别人去查。他光明正大的诱惑崔青松,如果能让我满意,你今夜可以在这里留宿。 崔青松下意识的环顾四周。 这里是供宗人府的衙役暂时休息的地方,屋内只有一张床、一张桌和桌子两侧的椅子,连屏风都没有。 若是从前,崔青松听到有人让他在这种地方留宿,定会以为对方是在故意羞辱他。 如今他却喜出望外,连带着因为虞珩明目张胆的照顾祁延鹤而生出的不满也散的干干净净,竹筒倒豆子似的将他知道的所有关于林氏的事,毫无保留的告诉虞珩。 崔太师的五儿媳林氏,原本只是个小吏的女儿,无论如何都配不上三品大员的儿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