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襄临郡王本就因为性别之事与安武公主不痛快,她何必再于此时添柴? 纪新雪逐渐放缓屏住的呼吸,觑着宣威郡主眼中的怜惜,小心翼翼的将宣威郡主的珍藏已经葬身火海的事,告诉宣威郡主。 他将虞珩摘的干净,说他刚看到春宫图的时候情绪过于激动,失手将宣威郡主的珍藏丢进火盆中,会慢慢找其他珍贵的图册赔偿宣威郡主。 宣威郡主眼中的怜惜瞬间凝结,顾及纪新雪身体和精神都很虚弱,才勉强忍住激动的情绪,全、全都没了? 哪怕只剩下一本也好啊。 纪新雪艰难的点头,立刻道,我已经让人将整个山南道从江南商人的住处搜出的珍藏都送到公主府,命绣娘以相同的材料加急绣制,再过几日就会有成品。如果阿姐想要一模一样的绣本,我也会让人去找。 算了,不必一模一样的绣本。宣威郡主神情恍惚的摆手,忍着心在滴血的疼痛道,旧的不去,新的不来。 纪新雪不忍的别开头,将找一模一样的绣本记在心中,这事他没办法,得虞珩来。 宣威郡主坚决拒绝去玉和院留宿的邀请,为了证明自己有地方住,专门带纪新雪去她平日小憩的暖房看,布局和舒适程度丝毫不逊色已经成为废墟的主卧。 她怕去了玉和院,会忍不住在安武公主和襄临郡王闹别扭的时候火上添油。 襄临郡王活该诸事不顺,安武公主却无辜的很,虚弱的身体和精神也不能再承受刺激。 纪新雪也坚决不同意宣威郡主想要送他回玉和院的提议。 最后,纪新雪和宣威郡主各退半步。 纪新雪在金吾卫的护送下回玉和院,宣威郡主立刻洗漱睡下。 进入玉和院大门,纪新雪健步如飞、直奔卧房,看到正穿着中衣躺在软塌上吃点心的虞珩,脸上陡然扬起大大的笑容。 虞珩见纪新雪笑,眉眼也勾勒出笑意,吃些糕点垫肚子,在天亮前多睡会。 纪新雪摆了摆手,坐到虞珩对面,他晚上与李金环和张思仪吃锅子的时候没留半分余地,此时还不饿。 虞珩端起小案上未曾动过的温水递给纪新雪,状似不经意的道,我已经让人准备好赔给宣威的东西,你不必再操心。 嗯?纪新雪询问的看向虞珩。 今日那柄长剑豁了个口,我已经让人拿去修补,差不多五日内能送回来,给她了。明日封地送来的时兴摆件和新季布料、钗环入城,直接分她一半。虞珩轻描淡写的道,仿佛他随口说出的东西只是套不值钱的钗环。 反而是纪新雪面上浮现不舍,长剑也送给宣威?不如将封地送来的东西都送给宣威,留下宝剑。 他在宣威屋内看到了地上的短剑,上面密密麻麻的豁口和裂痕,虞珩的长剑却只有一处用五日就能修补的豁口,可见其锋利,是有金银也无法买到的好东西。 虞珩嗤笑,我不出血,她怎么会高兴? 如此,宣威才会对替她讨要到宝剑的阿雪更忠诚,竭尽全力的拉住知道阿雪真实性别时可能发疯的莫岣。 纪新雪以手指点了点扶手,他知道虞珩的所作所为都是在为他考虑,宝剑却委实让人肉痛,虞珩又是惯常顺手用长剑的人。 虞珩拈起最后一块糕点放在纪新雪嘴边,宝剑乃封地自铸,总共铸造三柄。一柄献给陛下,一柄送来这里,还有一柄留在封地,过几个月,我再让封地将剩下的那柄剑送来。 纪新雪闻言,脸上的迟疑逐渐散去,小声将他许诺给宣威的东西都告诉虞珩。 珍藏简单,这种东西总共就那么几个名家,不是他们亲手所制,便是他们的师父师伯、徒子徒孙所制。只要给足银子,保证不会外传即可。虞珩痛快的应下为宣威郡主收集从前珍藏的事,这件听上去无从下手的事,对他来说不过是吩咐仆人和花点银子的小事。 纪新雪擦手的动作稍顿,抬起头狐疑的看向虞珩,你怎么对这种事知道的如此清楚? 竟然还知道名家? 虞珩舒展背脊的动作稍顿,轻咳了几声才慢吞吞的道,林蔚最近对这些事格外感兴趣,总是念叨给我听。 纪新雪丝毫没有怀疑虞珩的话,吩咐晴云去拿防咳嗽的药丸子来,看着虞珩吃了药,才去书案处,将今日与宣威的交流和宣威的诸多反应都写在信纸上,以火漆封好信封,让人日夜不休的送去长安。 翌日,只睡了不到两个时辰的纪新雪起床时丝毫不见萎靡,眉眼间皆是少年人独有的朝气和几不可查的雀跃。 即使施茂不能招出有用的信息,只要能揪出暗中盯着施茂的江南势力,也能突破商州案始终查不到江南的壁障。 因为心中惦记着正事,纪新雪和虞珩极快的吃完早膳立刻离府,直奔仍旧在金吾卫掌控下的安业县衙。 宣威郡主惦记着纪新雪的身体和精神,特意踩着用完早膳的时间来玉和院给纪新雪请安却扑了空,对纪新雪坚韧的毅力充满敬佩之余也生出危机感,改变出门散心的想法,去找金吾卫切磋。 为防止施茂自杀或者装疯卖傻,纪新雪提审施茂前,特意让金吾卫卸下施茂的下巴,用细布将施茂牢牢绑在宽椅上,只留下手可以活动,再准备墨水和白纸。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