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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登基的焱光帝不仅手握京畿所有兵权,还可以凭借从建兴帝处得来的虎符号令天下兵马。 如今焱光帝登基二十一年,将京畿精锐皆并入金吾卫,根本就不管京畿的其他军队如何,更不会关心地方军队。 当初从建兴帝处得到的虎符,已经二十一年未曾见人,对虎符言听计从的将领们陆续病逝、解甲,如今统领各地军马的大都督甚至没几个人见过虎符长什么样。 不出朝臣们所料,焱光帝招各府大都督和都督回长安述职的折子犹如石沉大海,愿意专门上折子找借口不回长安述职的人都没有几个,大部分人都在观望。 他们在等焱光帝的反应,是狠狠的惩罚不听他圣旨的人,还是假装无事发生。 按照焱光帝刚登基时的性格,必会雷霆震怒。但他们都知道,焱光帝老了。人老了后,性格怎么可能一点变化都没有? 所有人都心存侥幸,认为自己不会是杀鸡儆猴的那只鸡。 事实证明这些人没有赌错,焱光帝一视同仁的下旨责骂不肯回长安述职的人,无论是根本就不理会他的人,还是愿意上折找借口不回长安的人都收到含义大同小异的圣旨。 听着圣旨上的责骂,就像是看到无能为力只能跳脚的老头。 从那之后,焱光帝的政令几乎没出过长安。 长安官员见到这等怪象,只能暗自悔恨自己没在适合的时候离开长安去做封疆大吏,彻底对焱光帝失望。 他们只能日日祈祷焱光帝能早日驾崩。 驾崩之前千万别再出幺蛾子。 朝臣们万万没有想到,焱光帝虽然在年老的时候失去刚登基时的锐气,但没丢掉曾经的胆大包天。 焱光帝收到靺鞨叛变的消息后,竟然因为当初五座都督府内的大都督和都督对他的圣旨视而不见怀恨在心,不仅不处理这件事,还特意将消息隐瞒下来,不许长安官员知道这件事。 直到靺鞨南下连破七城,已经围在蓟州和平州外,焱光帝直接答应靺鞨的议和条件,在宗室择位公主附带丰厚的陪嫁送去关外,嫁给靺鞨可汗阿不罕真的长子。 靺鞨不再攻打蓟州城和平州城,虞朝也不得让靺鞨退出已经攻打下来的七座城池。 骤然听闻这个消息,多位老臣气得倒在地上,甚至有人情难自禁大哭先帝。 焱光帝对长安外的封疆大吏怂,怕正挥师南下的靺鞨,唯独不将长安臣子放在眼中,当即下令将所有对他的政令有异议的朝臣都关入大理寺。 司空怒问焱光帝,今日陛下对靺鞨不战而降,岂不让边疆儿郎和百姓寒心?来日突厥也效仿靺鞨南下,陛下如何应对?若南诏也存复辟野望,陛下又要如何? 接连三问,让焱光帝极为恼怒,想也不想的抓起御案上的茶盏朝着司空砸过去,我是与靺鞨议和,不是投降! 好在焱光帝年老体弱,茶盏还没到司空面前就无力的掉在地上,否则恐怕要血溅当场。 闹的极为难看后,焱光帝和朝臣们都没有议事的心情,最后不欢而散。 嘉王仔细回想上朝时的种种细节,眉心的褶皱越来越明显。 松年悄无声息的出现在嘉王身侧,坊间百姓皆在议论靺鞨南下和圣人打算遣宗室女北上和亲之事。五娘子派人送信回来。 嘉王闭着眼睛伸出手,接过信封后放在身上,并不急着去看。 松年知道嘉王是在想事,去距离嘉王不远不近的地方坐下,等候嘉王的命令。 不知过了多久,嘉王悄无声息的睁开眼睛,撕开手心的信封。 遣人去庄子上接小五回来,让敏嫣、靖柔和明通这几天先不要去上学,免得被不长眼的人冲撞,告诉她们不必担心,未必会嘉王摇了摇头,罢了,不必与她们说这么多,告诉她们,就算是要和亲也不会是她们。 翌日一早,整宿没睡的嘉王稍作休整,换了身衣服,再次前往皇宫。 庄子上的纪新雪也在天还蒙蒙亮的时候就睁开眼睛,半刻都不想在庄子上多待。 回长安的路上遇到两批人,分别是虞珩和嘉王府的侍卫。 双方几乎是同时到达城门,安国公主府的马更好些,虞珩先见到纪新雪,嘉王府的侍卫略慢半步。 纪新雪正急着知晓有关靺鞨的事,见到虞珩后立刻下马,让虞珩与他去后面的马车里说话。 虞珩还没开始上朝,所得的消息都来自清河郡王世子。 他只知道靺鞨南下是真,焱光帝已经答应与靺鞨议和,准备送公主去和亲也是真。 但朝臣似乎并不能接受这个结果,正在与焱光帝据理力争。 蓟州关和平州关都是易守难攻的险要之地,守军和军需都算充足。除非靺鞨不计代价的攻城,拿人命填天险,否则短时间内都无法攻破蓟州关和平州关。虞珩轻声安慰面露愁色的纪新雪。 只要蓟州关和平州关不告急,就不必急着送公主出关。 依照清河郡王世子的口风,这件事还有的磨。 纪新雪心不在焉的点了点头,没注意虞珩脸上的欲言又止和犹豫。 虞珩将纪新雪送到嘉王府侧门处就离开,送公主和亲的事尚且没有定论,宗室有适龄女儿的人家都人心惶惶,清河郡王和清河郡王世子昨日特意交代他在宗人府坐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