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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且他看到荆戈,眼里怀着的杀意和敌视一日比一日明显,谢宴根本无法忽视。 平心而论,他之前讨厌的那两个主角,是因为对方总是做出他不喜欢的言行。 但秦越风,谢宴不知道如何形容他。他身上背负的是杀父杀全家的仇恨,但造成悲剧的根本是在于先帝,或者说是,他的父亲是被恩怨情仇以及朝堂诡谲裹挟的那一个。 他将上一辈的仇恨带到这一辈的荆戈身上,听上去似乎不对,但先把仇恨波及到他父亲之外的无辜者身上,动用皇权坑杀他全家的,是先帝。 先帝把两人之间的恩怨放大到秦越风的母亲、兄弟姐妹身上,秦越风也转移仇恨至先帝的后代荆戈身上,这听上去似乎也没有什么不对,更像是以恶制恶。 所以,秦越风这个人,是谢宴很少碰到的无法简单判断是非对错的那种人,他既不喜欢,也不讨厌。 但是,他会站在荆戈这一边。他是一个情感大于是非的人。 况且,只论荆戈本身,他的确只是个受害者。他不知道秦越风是秦越风,他对秦越风最初的敌意,不是因为上辈的恩怨,不是因为体内之毒与秦家有关,而只是单纯的出于政见不合。 谢宴眯着眼睛,看着秦越风顶撞了荆戈几句,荆戈将手中的奏折甩到秦越风身上,两人僵持了半晌,秦越风一脸阴郁地退了出去。 荆戈拂开屏风,敛去了一身戾气,他蹲到谢宴身边,温柔地抚摸过他,“饿了吗?” 谢宴歪了下脑袋,伸出舌尖,舔了舔荆戈的掌心。 荆戈将他抱起来,走出内殿,绕过几个回廊,回到寝殿里,安排上来几个菜。 昌叔站在荆戈身边,忍不住看向被荆戈抱在怀里的这只白猫。 这只猫很难养。 这是他接触后的第一印象。 回到皇宫之后,有次荆戈上朝,他见白猫在叫,就弄了两小块生鱼过来,放到白猫面前。 在此之前,荆戈从来没有把它假手于人,昌叔也没有接触过这只猫,他实在不能理解,一只纯正的猫,竟然不吃鱼。 那一日,白猫踢翻了他放过去的装着生鱼的小碗,然后摇着尾巴,走到他面前,伸出那只小爪子,踩了他的手。 很奇怪。不吃鱼,踩他手,却并没有不高兴,还冲他摇尾巴。 昌叔对这只白猫的第二印象,就是挑食,但很可爱。 他大概明白陛下为何对这只白猫如此爱不释手了。 昌叔后面才知道,这只白猫都是跟他的陛下一起进食,荆戈吃什么,它吃什么。 昌叔对这只白猫产生第三个印象,却不是什么轻松的场合。 这只猫很喜欢晒太阳,荆戈让人在殿外各处都放了软垫,以便随时满足这个小祖宗的喜好。 那日荆戈去上朝,谢宴躺在寝殿门前的石柱上,眯着眼睛晒太阳。 偌大的后宫清净得不像话,谢宴也是最近才知道,荆戈说的要广纳后宫,弄了那个名录之后就搁置下来,后宫里一个妃子也没有进来。 所以,听到那道轻盈含笑的女声时,谢宴还恍惚了一阵。这宫里宫女不敢在荆戈的寝宫周围喧哗,来人不会是身份很低的人。 谢宴没有料错,但他也猜不到,来的人竟然是云雅公主。 现在正是上朝的时辰,就算来找荆戈也不会凑到这个时辰,而且云雅公主久居冷宫,跟荆戈并不亲密,怎么会突然在这个时辰来荆戈的寝宫。 谢宴没动,他眯着眼睛躺在石柱的软垫上装睡。 云雅经过他身边,似乎将视线挪过来盯了他半天,才掠过他,走向寝宫。 谢宴却猛地睁开了眼。 他闻到了一股味道,在荆戈与朝臣会面的内殿里,他偶尔会闻到相同的味道。 因为他一直提防着这个味道的主人,所以,他对这个味道十分熟悉。 他几乎瞬间就辨别了出来。 第55章 猜测 真是难为朕的猫了 谢宴瞄了云雅公主两眼,见她径直往殿门口走去,他从石柱上窜了下来,跑到殿门口,挡在了云雅面前。 云雅停下脚步,低头看向他,脸上冷漠的表情无法与谢宴刚刚听到的那阵轻灵的笑声叠合起来。 她双唇微启:“滚开。” 谢宴未动,他扬起头,呲牙叫了两声,以示警告。 云雅冷哼一声,抬脚就朝他踢过来。 谢宴吓了一跳,往后躲了两步。 云雅蹲下来,脸上的不屑褪去,换上温柔含笑的表情,她伸出手,朝着谢宴招呼:“过来。” “你就是皇兄养的那只猫吗?可真漂亮。” 谢宴竖着尾巴直勾勾地盯着她,警惕不已。 云雅笑了一声,“就是太小了,皇兄养你很费劲吧,看着被人踢两脚就没了。” 她的笑意突然凝固,目露凶色,不及人反应突兀地伸手朝谢宴抓过来。 谢宴的毛全部竖起来了,他往后一跳,猛地拍向云雅的手,猫类尖利的爪牙一下子就抓花了云雅娇嫩的皮肤。 云雅惨叫了一声,恶狠狠地瞪着谢宴,那目光看上去是真想把谢宴踢死,她直起身,无视了谢宴,想要推开殿门。 谢宴一口咬住她的裙摆,往后拖拽,嘴里发出一声一声的猫叫。 云雅嫌恶地抓起裙摆,想要甩开谢宴,谢宴一边躲她的动作,一边用尽气力制造声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