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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逐阳,我们既然已经错过了,为什么你就看不开,不肯放手让它过去?”贝凝嫣用力捏着手指,尽力让自己的声音显得平静,“就算是我负了你,对不起你好了,你不要再这么执着下去了,难道你非要让我们反目成仇才开心?” 霍逐阳倔强地迎向她的目光,一步不让,愤而出声,“若是她好好待你,我就算再心有不甘,也不会打扰你们。但是她做了那么做乱七八糟对不起你的事,我怎么能忍!你是我霍逐阳这一生中放在心尖上疼着的人,又岂容她傅岩逍如此错待!” “她做了什么对不起我的事情?”贝凝嫣按捺住怒气,这个人,就算不再是她的未婚夫婿,毕竟那么多年的情份在,不到万不得已,她不想将两个人的关系弄得那么僵。虽然算是好心办错事,但霍逐阳确实是真的关心她。 “凝嫣,你不能再受她蒙骗下去了!她和若筠来往甚密我知道你不相信,那么,我问你,在商言商,之前贝家商号与驿帮做生意,她推托着已经交给几个主事代管了,不便插手,几经商议才定下来的价钱,为什么若筠一和她交好,她就立刻一反常态,亲自去和那些主事说再让驿帮一成?”霍逐阳说到这里,显得痛心,“她拿着贝家的家财,去讨好其他女人,凝嫣你要再执迷不悟到何时?!” 贝凝嫣抚额,原来是这桩事情,刘若筠要胁傅岩逍一事,绝不能泄露出去。“这事她和我提过的,我也同意了。” 霍逐阳愕然地看着贝凝嫣,“她和你提过,她竟然有脸跟你提!”他多少显得气急败坏,原以为是有力说法,贝凝嫣居然早已得知并同意如此做法。“当年你怎么和我说的你忘记了?你说你不愿与人共享一份爱,难道说,傅岩逍拿着贝家的家财去讨好其他女人,就是你口口声声说的不共享一份爱?” “若筠喜欢的是你,我自然不担心。”不愿再与他纠缠这个话题,贝凝嫣拧开脸转开话题,“是仇岩伤了你么?”移步到床前,离床约莫两三步的时候,停了下来。 霍逐阳点点头,想了想,道,“他也是护主心切,毕竟是我先动的手。” 贝凝嫣的声音顿时冰冷了下去,“岩逍不似你身负武功,这些事,是我们的家事,你不会冲动至此,她到底说了什么惹到你,你要恃强动手伤了她?” 霍逐阳的笑意一僵,“你是来问罪的?”他眼中的喜悦一点点地灰暗下去,想起在酒楼那一幕,他冷冷一笑,“傅岩逍就这般值得你去守着护着么?你们的家事?你是女子,她也是女子,你们如何算是一家人?” 天色微明的时候,贝凝嫣失魂落魄地回到贝府,霍逐阳在她离开驿帮之前说的最后一句话,仿佛是刀一般掷过来,让她心里发寒。“如果天下人都知道傅岩逍是女子,我们的婚约践行自然就是天经地义了。我是不会放手的!” 这一夜之间,发生了这么多的事,先是傅岩逍受伤却不知所踪,后又霍逐阳知晓傅岩逍女子身份的步步相逼,就算是之前有了心理准备他迟早会知道,只是这些事情突然到来,她忧心着傅岩逍的伤势,又要想办法去应对霍逐阳,一夜未眠,在极度紧张的状态下,身体疲累到极点,但是就算身体再累,脑里那根弦仍是绷得紧紧的,全无困意。 “爷回来了么?”她下了马车,问赶紧过来待候着的门房。 “回夫人,三更过了之后,织艳姑娘派了人过来说爷留在贪欢阁了。” 贝凝嫣揉了揉眉心,稍稍舒缓一下头痛,“一会待管家起了,你告诉他,让他去跟商号里的各个管事说一声,晚上府里设宴,让他们过府议事。”转身重回马车,“去织艳姑娘那里。” 清晨的街道上,冷冷清清的,只有几个早起谋生计的人,马车走得快而平稳,贝凝嫣心里却是焦灼不安。到了贪欢阁,从后门进去,里面的人也不多方,迅速领着她到了傅岩逍养伤的院落。 形容憔悴的织艳听到下人来报说贝凝嫣赶过来了,看到贝凝嫣比她更显憔悴的面容,以及掩不住的关切,压下心里所有的猜测与不安,“凝嫣,你来了。岩逍还没有醒,你先在榻上歇一会吧。” “不用。”贝凝嫣摇摇头,按住织艳的手,“我夜里被诓了去华陀堂,后来方知岩逍不在那里。她现在怎么样了?” 织艳顿时松了口气,原来是被诓过去的,这样就没事了,不用她瞎操心了。心事既去,神色间也轻松不少。“仇岩说她肺腑受伤,但是不算重,已经疗过伤了喝了药,等醒了再静养几日便没事了。” “没事就好。”贝凝嫣往床上望过去,傅岩逍睡得安静,在夏日薄被下,单薄的身体也几乎要看不见了,让人隐生床上没人之感。这个单薄瘦削的人,护了她这么多年,现在,也应该是她用自己方式去守护她的时候了。 “织艳,霍逐阳知道傅岩逍是女子身份了。” “什么?”织艳显得比贝凝嫣还要惊慌,“那……” 贝凝嫣对她笑了一下,“这就是我要来与你商议的一件事,还有悔殊。”她左右看了一下,“悔殊不在?” 织艳脸上一红,唾她一下,“为什么她就会在我这儿?” 贝凝嫣笑而不答,在沉重的一夜过去之后,逗逗眼前这个人,看她难得的害羞模样,让人心下快意。果然啊,看别人窘迫是多么让人愉快的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