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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郁宽脚步生生顿住。 他朝他轻蔑地扯了下唇角,没再往前走。 他看着寒程良撑着伞把寒龄拉进车里,车子启动,经过他身边时,溅起一片很大的水花,最后扬长而去。 陈郁宽没躲,任溅起的水淋了一身。 轰隆 一计惊雷劈下,陈郁宽站在原地,后知后觉有点遗憾。 只是因为刚刚在寒程良的车擦身而过的时候,他往车内看了一眼。 只可惜,车窗上贴了镜面膜,他看不到里面。 这就意味着。 他失去了最后一次见寒龄的机会。 陈郁宽扯着嘴角,将湿透的烟含进嘴里,尽管他知道吸不出什么。 可他还是吸了一口。 入口的只有无边无际的苦涩。 终于。 在仲夏的第一场大雨里。 他彻底失去了寒龄。 * 陈郁宽回店里时候庄棋还没走。 他浑身湿透的回去吓坏了庄棋。 我去,你哪儿去啊,怎么淋成这个样子,庄棋给他递纸,快擦擦快擦擦,我说你傻啊,多大个人了,下雨不知道躲啊。 陈郁宽没说话,整个人站在那,像一具躯壳。 庄棋看着他,发觉情况有些不对,他收起玩笑话,秒变正经道:咋啦?出什么事儿了? 陈郁宽依旧一声不吭,他僵直地站在那,浑身被雨浇了个彻底,头发凌乱地贴着额头,往下滴着水,衣服贴在身上,勾勒出垮下去的脊背,整个人要多狼狈就有多狼狈。 庄棋心里没由来的一跳。 他一瞬间感觉有些害怕,因为他从没见过如此狼狈的陈郁宽。 即使在那段他最难熬、为梦想奔波不前的时候,他也没看过他这幅样子。 记忆里的陈郁宽,无论发生多大的事,面上总是一副无关紧要的样子,甚至还可以和他们谈笑风生地开开玩笑。 可现在。 他整个人透着股自暴自弃的颓败感。 就好像,生生被人抽走了灵魂。 庄棋从吧台里绕出来,走到他面前,惊慌道:不是,你咋的啦?别吓我行不?宽儿?你说句话。 我没事。 这是陈郁宽从刚才进屋到现在说的第一句话,他嗓子哑的厉害,仿佛失声。 ...... 你骗鬼啊!都这样了还没事,到底怎么回事啊,庄棋着急问道,从刚才我就觉得不对劲,先是小寒妹妹着急忙慌的跑出去,又是你,你俩是不是闹别扭了? 他头低下去,似乎是默认了这一点。 咋的啦?为啥闹别扭啊?刚刚回来不还挺好吗?说着,庄棋又安慰他,不管啥事都没关系,小女生嘛,哄哄就回来了。 回不来了。陈郁宽睫毛上的水滴在地上,无声无息。 可他却又感觉耳边的声音是那么清晰,清晰到,他亲耳听到了自己心里那根弦断掉的声音。 不可能,肯定回回来的,庄棋看他状况不对,没像以往跟他开玩笑,而是开始给他支招,我告诉你啊,你就...... 庄儿,陈郁宽哑声打断他,他声音很轻,很平静,她永远都不会回来了。 我已经彻底的...... 失去她了。 作者有话说: 最近感觉有点颓,写的也很不顺,等我状态好点了给大家加更吧,抱歉呜呜呜 第59章 寒程良把寒龄带回家的一路上她都异常沉默, 她全程没有说话,只是失神地望着窗外。 她没有哭也没有闹,就乖乖坐在那, 像一个没有体温的布娃娃。 车里气氛有些紧张,寒弘锐小心翼翼地看着她,不敢说话。 寒程良看了眼后视镜, 语气轻快的仿佛什么事情都不知道一样,轻松开口:龄龄啊,下雨怎么不回家啊?在那公交车站待着多不安全, 这么晚了, 万一有坏人怎么办。 回应他的只有窗外哗哗而过的雨声。 意识到情况可能有些严重, 寒程良脸色僵了一下,接着又笑笑说:怎么不理爸爸呀?是发生什么事了吗? 长久的沉默后,寒龄终于开口说了第一句话。 她声音又涩又哑, 平静的没有任何情绪起伏。 爸。 哎,怎么了?是不是有话想跟爸爸说? 你可以放心了, 寒龄说,我跟他以后再也不会有来往了。 寒程良心头猛然一震, 他慌乱离开看她的视线,接着装作很欣慰地说:龄龄啊, 你终于肯听爸爸的话了。 爸爸是不会害你的,你现在还小, 等以后会看清他到底是什么人的。 后面的半段路程中她全程没有再开口说一句话。 回到家, 寒龄像往常一样换好鞋子回了房间, 丝毫看不出情绪有什么问题。 她自始至终都异常的平静, 像是没有脾气。 那之后的几天, 她都是同样一副状态。 不吵不闹不哭。 每天按时起床、按时吃饭, 就像平常一样。 唯一有一点不同的是,她现在再也不会每天出门,而是大部分时间把自己关在房间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