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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滕侥眨了眨眼睛,含了一口香草味的奶油,问:“那我今晚可以游泳吗?” “当然可以,你们已经放暑假了,亲爱的,这两天可以尽情地玩耍,周末我们去海滨住一晚。不过家教老师在下周一的时候会来,你们就要按照老师布置的任务好好学习了。” “爸爸,今年暑假我们还会出去度假吗?” “当然,我们打算在八月上旬的时候去南美,智利、秘鲁、玻利维亚、阿根廷......那地方肯定要让你们大吃一惊了。” “比西藏博物馆的龙骨还要令人震惊吗?” 符衷在后视镜里扫了一眼,笑道:“只要是你们没看到过的东西都会令你们震惊,不管它大还是小,好还是坏。” 两个小孩不作声了,他们靠在宽敞的后座上,默默地吃着甜津津的冰淇凌,聪颖、天真的目光中透露出对智利、秘鲁、玻利维亚、阿根廷的向往之情。自从他们来到新家庭之后,两个爸爸对他们都很好,每年寒暑假都会出门旅行,去世界各地。去年暑假他们就去了青藏高原,那儿天气凉爽、日光强烈,神秘的博物馆里藏着一具举世瞩目的巨龙骨架。 他们还在的平常周末的时候去“回溯计划”博物馆参观,里面的展品新奇、诡谲,充满了吸引人的特质,正因如此,博物馆里的游人常年络绎不绝。博物馆对符衷和季垚来说具有非凡的意义,它记录了一段历史,而随着时间逝去,曾经经历过的那些爱恨、恐惧、悲怆、遗憾全都被定格住,定在一个个玻璃柜里。全世界的游客来来往往,无不都惊异于自然世界的宏大和恐怖,也惊异于人类的恒心和毅力远比上帝要伟大。 回公馆的路上要经过一座土耳其大花园般的庄园,那儿就是CUBL的总部。符衷特意放慢了车速,伸手给孩子们指了指,说:“那里就是全球不明生物研究联合会的总部,漂亮吧?” “我以后也要到这里来。”小女儿说,“我要去研究不明生物。” “好,那我就等着译译以后到这里来当研究员。侥侥,你以后想干什么?” “我要到时间局去,就像爸爸那样。我要穿越时空,杀死坏蛋,做大英雄!”季滕侥举起手臂挥舞了一下,用京剧里武生的腔调说着话,仿佛他决心已定。 符衷笑起来,他们开过了庄园,转上另一条长满白杨的林荫路,逐渐加快速度穿越原野,往坐落在僻静之处的一座庄园驶去了。庄园是在婚后买下的,度假时常来这儿住,平时就住在离小学较近的长安太和里。这是一座纳什雷金风格的建筑,一棵树冠饱满的老红叶杨伫立在开阔的草坪上,夕阳把它照成了玫瑰色。 一条青灰色的路通往公馆大门,车里驶去时,孩子们凑在车窗口往外看去,他们看到一只毛色发白的狼狗久久地蹲在路旁门前的台阶下等着他们。符衷停下车,让两个小孩先下去,然后他把车开到车库里停好。 小七一见到孩子就站起来开始摇尾巴,朝他们身上蹭。符滕译搂着小七的脖子揉了揉,她哥哥则小心地把手放在狗背上抚摸着。他们在台阶下玩了一会儿,然后欢笑着跑上去,公馆的门已经由星河打开了。小七欢快地甩着尾巴,跟在他们后面颤颤巍巍地踩着楼梯往上走,四肢都在抖动,耷拉着舌头喘气,蹒跚地爬上了台阶。 “它怎么了?”译译停下来看着它问道。 季滕侥同样站在门前,默默地注视了小七一会儿,没说话。符衷这时走了出来,他俯下身摸了摸狼犬的头,说:“它只是有点累了。” 小七已经很老了,脸上和唇边都是白茫茫的毛,身上的毛也褪去了以前富有金属光泽的棕褐色,变得越来越淡。在符衷还没有退伍的时候,小七跟随他们出过多次任务,是一条受过表彰、采访的英雄功勋犬,曾在抓捕毒枭的任务中救过不少人质,并因此受了重伤。他和符衷一起退役,曾经名噪一时的“英雄犬”逐渐淡出了人们的视野。 摸了会儿小七,然后符衷带着孩子进门,星河的头像悬浮在半空中。符衷让它打开游泳池调控水温,再启动了厨房。等两个孩子换好衣服从楼梯上跑下来时,泳池的水温已经升至最适,不至于感到冷。小七和他们一块穿过通往花园的玻璃门冲出去,孩子们接连跳下水,发出哗啦啦的声音。小七没有下水,它在泳池岸边走来走去,和公馆的佣工一块儿守着两人。 符衷换了衣服去厨房准备晚餐,冰箱里已经放好了佣工早晨提前买来的食材。他熟练地做着剥洗工作,轻轻哼着歌,不时抬起眼睛看看时钟,估算着季垚到家的时间。 季垚回来时符衷正在做最后一道菜,餐桌上已经摆好了碗筷和碟子,金黄的煎鲫鱼汤散发出馥郁的香味。季垚在六点半到家,去车库停好车后穿过玻璃门走进公馆里。他先去泳池给玩得正开心的孩子们打了招呼,趴在阴凉处的小七见到他后立刻爬起来朝他跑去,季垚蹲下来抱着小七的脖子揉搓了一会儿。 随后他走到厨房,符衷正在一如既往地在开放式的厨房里忙碌。季垚靠在墙上笑着看他,符衷放下手里的器具,朝他伸开双臂:“噢,宝贝,欢迎回家,我简直想死你了。” 季垚被他搂着笑起来,把手放在符衷肩上,习惯性地亲了亲他的嘴唇:“有多想我?” “我想大概是从这儿到太阳那么多。”符衷看着他的眼睛说,“没有你的日子我一天都过不下去,晚上睡觉时床铺都是冷的,做梦都不安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