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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说着侧身走进房间,这里曾被海水侵略过,海水弄坏了不少电脑,包括顶上的信号收发器。一些电线裸露在外,吊挂在低矮的天花板上,结成一张漏洞百出的网。在紧急排水之后这里一连三四天都处在潮湿和焦糊味的笼罩之下,起因是不幸的东北角遭了一次意料之中的火灾,这把火断送了监测台获取暖气的希望,直到现在那一片金属墙壁和地板都还是黑黢黢的。 “但是您一直在咳嗽,您晚上就睡在我隔壁,我每晚都能听见您的咳嗽声。这看起来可不是没有病的样子,我不明白为什么医官和星河都查不出来,我不明白,一定是机器出了问题。” 林城停顿了一下,然后扶着椅子坐下来,把椅背上的外套拉过肩头,说:“原来我的咳嗽声这么大吗?不好意思打扰到你休息了,中士。我会注意的。其他的你不用担心,我很好。” 他说完背过身去继续自己的工作,旁边杯子里的水早就冷透了,在监测台这样寒冷的环境中,一杯水凉掉只是半分钟的事情。他正要起身去倒热水,旁边递过来一只冒着氤氲热气的水壶。 中士把头上的船型帽扶正,说:“您不觉得监测台里实在太冷了吗?供暖系统前几天已经被火烧坏了,现在都没人愿意到这里来工作,只有您一个人还在这里守着电脑受冻。” 林城谢过中士之后抬手捂住水壶,喝了一口,才让他冻红的手指略微感到暖意。他取下帽子把碎发撩到后面去,慢慢呼出一口白蒙蒙的热气:“我要为指挥官工作,所以我得守在这里。” “您可以去其他地方的,比如地质台天文台,那里很暖和。或者去住宿区也行,虽然暖气开得不大,但总比这里好过。您知道的,如果在这里冻出什么病的话,这很难说。” “我知道,中士,你有一副善良的好心肠。在这时候关心我的病的,除了医生,你是第二个呢。”林城坐在位置上没有动,重新戴上耳机,“但在任务完成之前,我是不会离开这里的。” 他把全部的目光都聚拢在面前的屏幕上,手指又开始在键盘上翻动。一缕头发从他耳后挂下来,弯弯地卧在肩头,红透的耳朵被围巾裹住,隐隐约约露出上端浓郁的胭脂色。 中士见他不为所动,只得妥协。他站在林城身后,背着枪,很小心地踩了踩鞋跟,说:“您是一位好长官,包括我们的指挥官......你们都是好长官。我在外面看守,您有需要就叫我。” 说完他抿紧嘴唇,手指贴着裤缝打立正,最后看了林城的后背一眼,然后走出门,靴子踩在地板上发出响声。林城捂着单薄的一杯水,妄图让自己全身都暖和起来。他觉得自己就像这杯水,正在被寒冷一点一点剥蚀,寒冷比他更了解自己身体的筋脉,心肺像是被抛弃在了外面寒冻的荒野中,正在隐隐作痛。 林城守着监测台的孤独的寒冷时,季垚正守着一屋子的静默。尽管总控台的供暖系统没有被损坏,但为了节省燃料和能量,功率开到了最小,仅仅只能让人不觉得刺骨而已。 “潜艇已进入人眼可视范围,航速29节,我想它应该要减速。武器系统处于关闭状态,看来它很守信用。距离三公里,指挥官,是否要放下机械臂和卡口并明灯示意?” “哨台,明灯示意。底舱机械师,准备下放机械臂和活动卡口,确保能够固定潜艇。底舱武器系统开放,待命。留意潜艇动向,如果有任何攻击行为,击沉它。” “收到。” 底舱武器系统布置在机械室两边,四周封闭,只在顶上嵌了几盏白色照明灯,舱室大概一人高,压在头顶,让人不敢站直身体。数个通气口同时工作,呜呜地嗡响,舱室里所有机器都在全功率运转,散发的热气来不及被散走,全都积蓄起来,炙得皮肤发烫。执行员在这样闷热昏暗的环境中等候着上面下达命令,他们守在炮座旁边,敞开外套的衣扣。 当听到开放武器系统的时候,坟墓一般寂静的舱室中才爆发出乱糟糟的喊叫声,红光护目灯亮起来,原本坐在横杆上无聊数着扑克牌的执行员被人一脚踹上屁股:“动起来,懒鬼!武器系统开放,舱门打开!快点!小子们!我们做给指挥官看看,我们能做得很好!我们能一炮把那该死的潜艇炸沉,让它到海底祈求上帝来救它吧!” 紧接着外部舱门打开,炮座震动起来,漆黑的炮管伸出去,迅速转移方向,对准打击目标。下方的导弹舱也升上来,露出里面八枚反潜导弹,有两枚已经进入发射预定程序。 舱门打开之后寒气汹涌而入,舱中的热气瞬间消弭无形,守在发射口的执行员不得不立刻穿上防寒外套,他们额头上的汗水一会儿就被蒸干了。外头寒风呼啸,大片的雪花从发射口吹进来。 “你觉得我们会开炮吗?”有个执行员轻声问旁边的伙伴,他的伙伴正睁着淡色的眼珠子从小窗窥视外面的海洋。 “我不知道,听指挥官的命令。我希望别开炮,老天,我们只能祈求潜艇上的人最好善良一点了。”伙伴说,他从怀里摸出一只表,只剩下光秃秃一个表盘,但还在忠诚地记着时刻。他按下表的计时器,然后在胸口画一个十字,念了一句拉丁祷文。 念完祷文之后他摊摊手说:“我从武器系统开放开始计时,每次都是如此,直到关闭武器系统结束,这样我就能知道每次火力对抗花费了多少时间。事实上很多时候我都不知道到底在对抗谁,只知道听上头的命令,调整参数,转动炮管,设置弹道,然后把一枚枚的导弹送出去。我都不知道敌人是谁,突然就开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