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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垚和山花一同转过墙角,他偷偷把手伸出来,看自己的手指,沉默了半晌,才悄无声息地收回去。 符衷进入休息室,看看手上的时间,距离进入空洞还有一个小时。休息室里有很多人,三两坐在一起聊天,角落里传来划拳的笑声,一瓶酒传来传去地喝。 “喝吗兄弟?” 一个平头的青年把酒瓶递给符衷,符衷笑着摆手说他不喝,挪动步子找了个僻静的座位坐下来,休息室的门突然开了,说话声顿时消失得一干二净,众人皆站立,一片鞋跟碰到一起,齐声高喊:“立正!首长好!” 符衷也起身,抬眼就看见季垚走进来,首长像任何时候一样,威武端正,他的胸前别着一朵花。符衷很高兴,毕竟那朵花是自己亲手送出去的,其中的情意自然是化成了昆明湖的湖水。 “你们都出去。”季垚挥挥手,轻描淡写地命令,在人前,他总是不苟言笑,所有人都很怕他。 众人鱼贯而出,符衷走在后面。平头青年经过季垚时,沉默的首长忽然把他手臂扣住,转手从他衣服后面抽出没喝完的半瓶酒。 青年停住脚步,喉结动了动,站在季垚面前立正行礼,目视前方准备接受教训。季垚看了看酒瓶上的标签,撩起眼皮看着青年,说:“空间站里不许喝酒,你这样是违反国际法规定的。” 符衷听见季垚在与青年对话,声音传进耳朵,辑商缀羽,潺缓成音,他忽然有点嫉妒,其他的就是莫名的欢喜。符衷不知道季垚叫人出去是否包括了自己,他故意把步子放慢,拖延时间。 季垚还在训人,符衷从他旁边擦过,季垚伸手把他拦住,侧过脸轻声说:“你留下。” 残酒自然是没收,季垚掂在手里,让青年离开,听着门在身后关上。符衷穿着制服外套立在一旁,外人在场,他不好说话,季垚回头看见他,就像看见背后有一座坚实的靠山。 酒瓶子丢进回收器,抬起下巴在符衷的唇上亲一下,然后转过他肩膀坐上椅子。一套动作像在舞蹈,山中泉水追逐落花一样流畅。 “首长叫我留下来,有什么话要说?”符衷脱掉身上的长外套,披在季垚背上,给他扣上衣领,“刚刚解除冰冻,您怎么就穿一件衣服,空间站虽然恒温,但也要注意保暖。” 季垚把他的外套穿上,内里暖暖的余温让他想起了去年那件风衣。扣好皮带,符衷已经坐在了旁边,季垚叠起腿问他:“花从哪里来的?” 符衷撑着膝盖,伸手过去扣住季垚的手指,这是他常玩的乐趣,笑道:“还记得在我给送了你一屋子的花吗?我偷偷留了一朵,带上来了。空间站不会有这些东西,所以这是独一无二的。” 季垚俯下身子挨着他耳朵说:“我数过了,你一共送了我九千九百九十九朵花,所以你要对我说九千九百九十九次我爱你。” 符衷回头,瞄了一眼角落里闪红光的摄像头,故意抬起手假装撩头发,然后借着短短的几秒钟,咬着季垚的耳垂,轻声耳语:“我爱你。” “我爱你。”季垚用俄语说。 他们相视而笑,心照不宣。季垚靠回椅子,从衣兜里拿出那张白卡,问:“这是什么?” 符衷看了一眼,回答不带丝毫犹豫:“从我爸那里拿过来的,说是有特权,不过我不常用,觉得没有必要,这是作弊行为。就上回进入贝加尔湖基地的资料库时用过,真的,就那一次。” “那你给我干什么?”季垚把白卡放回符衷的膝上。 “我的就是你的,首长忘了吗?什么东西有我一半也有你一半。”符衷托起季垚的手,把白卡放在他手心里,小心翼翼的,像是在托付,“这东西我拿着也没有用处,倒是首长要出入很多机密场所,拿着这张卡也会方便一些。” 季垚看着他的动作,有些出神,他想起了自己的梦境,梦中那人把戒指戴上自己手指的时候,似乎也是这样的动作,这样的声音,这样的温柔。 “首长,首长?”符衷看他神思飘渺,轻声叫他,“您在想什么?都走神了。” 身子一抖,季垚眨了眨眼睛,让自己保持平常,说:“这是你爸交给你的,你就这么转交给别人,不怕他骂你?你爸爸是军队的指挥官,就算是我也惹不起的。” 符衷把季垚的手指收拢,探身过去擦着季垚的发鬓说:“宝贝儿,你是别人吗?” “唔,别靠这么近。”季垚红着耳朵往旁边缩一缩,抬手按住符衷的嘴唇,“监控还在,别让人瞧见了,影响不好。” 符衷看着他的侧脸慢慢染上绯色,心中与刚才季垚进门时的一脸严厉做个对比,眼梢便慢慢浮上笑意,拉长了尾音说:“遵命。” 季垚用黑卡帮符衷接通了地面,按说,这是不符合规定的。季垚听说他要和陈巍通话,心里有些不乐意,因为陈巍之前一直是他假想敌。但符衷的要求他怎么会不答应,光是看到他的脸,浑身都要软成一江春水了。 陈巍告别了父母从家里出来,在楼下和父母拥抱,陈父陈母很是喜欢何峦,也与他拥抱送别。陈巍走在飘雪的街道上问何峦想去哪里,何峦说,他想去公墓看看自己的父亲和母亲。 公墓里来往的人很少,又是这种下雪的天气,更是比平常要冷清一些。何峦提交了证件,守门的老头才准放行,问到陈巍,何峦说这是我家里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