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空云落古怪地看着曲谙,“吃错药了?子馥便是楼雯润的小名。” 轰隆! 曲谙仿佛被雷劈了,整个人都僵了。 “……你在说什么?”曲谙嘴巴动了动,“怎么……可能啊?” “你又怎会知晓子馥这名字?”空云落眯了眯眼。 曲谙却听不进空云落的话,脑子里像被装进了一个搅拌机,一切又变得混乱极了。楼雯润就是子馥?是安佲的母亲?可她并不符合他给子馥的设定啊! 难道是因为他的出现,使得世界线出现了巨变,所以重新选择了一个合理的发展? 一定还有些地方,曲谙没想通。 “为何不答?”空云落握住了曲谙的肩膀,稍稍用力。 “我不知道……不记得了。”曲谙露出难受的样子,“头有点疼了,我能喝点药吗?” 空云落盯着他看了好一会儿,放开了他。 曲谙喝了药,便回床上躺着了。 他暂时放下“为什么子馥是楼雯润”这个问题,转而思考“难道真的要看着楼雯润走往火炕”。 曲谙承认,在上一次玄参派寻子馥无果后,他选择放任此事,他连挽救一个空云落都那么辛苦,要如何去改变和安佲出生有关的剧情? 况且,他与子馥并无交集,做下这个决定不算纠结。 可现在告诉他,子馥是楼雯润,一个温柔大方的好姑娘,他又怎能无动于衷? 曲谙既愧疚又害怕,人性中的大无畏与自私拉扯着他,他不知如何抉择。 不知过了多久,屋里的灯熄灭了,空云落也躺了上来,平躺着没碰曲谙。 是曲谙主动转过去,肩膀贴着空云落的肩,声音压低,像是咬耳朵,带着亲昵的意味,“真不去吗?” 空云落道:“你很想去?” “我不太放心。”曲谙道,“圣君品行如何,我们是知道的,但楼姑娘不知,若只是被圣君的表面迷惑,楼姑娘嫁过去,不就是往火坑里跳吗?至少要告诉她这些……” 曲谙想到最好的解决方法,就是将选择权交给楼雯润,让她知道圣君的狼子野心,若她留,便顺其自然,若她走,就帮她。 反正也他没几天好活了,能帮一个是一个。 空云落霍地坐起身,在黑暗中看着曲谙,一字一句道:“曲谙,你以为自己是谁?” 曲谙的心咯噔一下,不安的快速跳动。 果不其然,空云落的下一句更加刻薄,“你有何资格插手这件事?” 曲谙低下了头。 “她说你像她父亲,你就真把自己当成她爹了?曲谙,你可知我有多厌你对她多余的担忧?”空云落的语气越发冰冷。 曲谙哆嗦了一下,捂住了耳朵,“我错了,我错了。不说了,咱们睡吧。” 他背过身,整理自己的情绪。 又听空云落低喝:“转过来!” 曲谙只好又转回去,像只猫仔一样被空云落强硬搂着,姿势很不舒服,想必对空云落也是,但两人一个不动,一个不松,就这么别扭地僵着。 曲谙一时分不清空云落是不满他为楼雯润考虑还是因为他又发表与圣君相关之事的看法,极有可能二者皆有。曲谙还是别再去试探老虎屁股,自己悄悄写了封密函,找机会让剌觅把信送出去,务必要在婚礼前送到楼雯润的手上。 二月十五,雪兆。 比起山下西平镇歌舞升平的热闹,不归山庄显得愈发冷清。山上不过节,倒是可以回去与家人团聚,山庄多的是亡命徒,但也会在这天下山喝喝酒,山庄顿显空荡荡。 曲谙对辞旧迎新很有情怀,他命短,有没有明日都说不准,这一年一度的春节,他不想随便过去。 于是曲谙征求了空云落的同意,把阮誉和风里叫来,一起吃一顿饭,萧责回家探望父母,便没来。 他还偷偷给剌觅留了一坛五毒泡的酒,以做答谢。 空云落原本不愿让外人来打扰,不过见曲谙一副期待样儿,就随他去了。 但风里来了,他还是黑了脸,“你没说会有他。” “我说阮誉他们。”曲谙笑眯眯地指了指阮誉,“他。”又指风里,“们。” 风里一点不介意,揽着阮誉的肩,“我们两口子。” 阮誉把他推开,他又揽回来,阮誉便不推了。 “多一个人多份热闹,今天就和睦的吃顿饭,好不?”曲谙讨好道。 空云落哼了声。 饭菜送了过来,下人们不敢在三个大人物面前久留,曲谙体谅他们,便自己上手将菜摆上桌。他手脚都有链子,但动作娴熟地将链子缠在腕上,不发出响声。 风里轻佻地吹了声口哨,看一眼空云落,“真会玩。” 话中透着一股子轻鄙。 空云落的气压沉了下来,阴翳看着风里。 阮誉不悦,“说什么呢你。” “说错了么?”风里不以为意。 曲谙朝他们喊道:“过来吃饭吧!” 空云落发现,曲谙首先看了他,与他对视后,再去看别人。 而且还特意将合他胃口的菜摆在他的位置前。 曲谙满心都是他。 却被风里那混账如此轻贱。 空云落终于开始对囚禁曲谙感到一丝愧疚。 于是他走过去,解开了曲谙的颈环与手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