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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话声倏然消失,想必外面的两人已掠去远方。 曲谙才敢喘一口气,满脸错愕。 即使他没有时间概念,但这连一个时辰都没过去,空云落就发现他失踪了?剌觅也忒不靠谱! 错愕过后,曲谙立刻飞速思考,出师不利,这一次行动很有可能失败。 不过不要紧,还有转机…… “禀报庄主,搜遍了整个西平镇,未见曲公子。” 跪在堂下的属下不敢抬头,就算不去看,也能感知到庄主正处于危险的暴戾中,那气势比深海更压抑。他也是饱经血海的人,却仍对这位年轻的庄主忌惮不已。 “一群废物。”空云落言词冷锐,屋内无风,他的发丝却微微颤动,这是他内力暴走的征兆。 一旁的萧责道:“继续去找,扩大搜查范畴。人刚不见不久,跑不了多远。” 后面的话是对空云落说的。 属下退去,萧责还想安抚几句,空云落先道:“不在镇上,那就还在山里,加派人手,把山翻遍了也要找出来。” 萧责领命,下去指派。 人都走后,空云落闭上了眼,眼睫轻颤,从得知曲谙失踪的那一刻起,他的心就乱得让他想狠狠攥住。他也不明白,是怒多一些,还是慌多一些。 他不管曲谙是因何失踪,但妄图离开他的身边,就是犯了大忌。 你逃不了的。 空云落在心里说。 时间又过去了一个时辰。 曲谙被冻得浑身僵硬,他仿佛将所有力量都凝聚在听觉上,外面的风吹草动都逃不过他的耳朵。 山上的人变多了。 这已经是第三波从山洞前走过的人,他们应该猜到曲谙还在山上。 果然朝最坏的情况发展了,要是还在坐以待毙,没等到剌觅,他就得被找到带回去。 那可不是脱一层皮能过去的事。 “哟,这是出了什么大事,居然整出这么大阵仗。”距离西平镇城门不远处走来两个青年,说话那位一身稍许斑驳的白衣,身材修长,英俊的脸上挂了几道伤,不减他的风采,反而更添别样魅力。竟是消失了许久的风里。 在他身边之人稍矮了些,唇红齿白,肤色胜雪,正是阮誉。他望向前方,露出疑惑神情,“是御门的人,他们不守着山,来城门口做什么?” 风里眼睛一转,拉住阮誉道:“我们别从正门走,他们看到我们回来,必然也要让我们干活。” 说罢,风里带着阮誉轻足点地,从西平镇外围绕去,多花了一刻钟登上了不归山。 “我自己会走!”阮誉拍开风里的手,瞪他一眼。 他们俩在外也经历了许多,现在他还在和风里置气,不想和他亲近。 风里腆着脸,凑上去“软软软软”地逗他几下,忽然又机警地揽过阮誉,两人比鸟儿更轻盈,腾飞而起无声落在离地近十丈的树枝上。很快树下有人路过,注意到他们的脚印,左右环视,又走了。 阮誉轻声道:“好像是你的人?” 风里搂紧了他,“我的人在这儿。” 阮誉给了他一肘子,又道:“他们在找人?” “管他呢,回去睡觉。”风里道。 两人一路躲着同僚的视线,偷偷摸摸地朝山庄奔去,阮誉全程都是迷惑不解的表情,为何他们明明是回来,却像做贼似的? “往这走,路弯绕得厉害。”阮誉忍无可忍道。 “我牵着你,放心。”风里轻松道,握着阮誉的手可紧。 阮誉瞪着他,“你是醉翁之意不在酒罢?” “在一口清茶。”风里道。 “……咳咳。” 风雪带来几不可闻的声响。 “何人?”两人同时警惕,看向一处被积雪覆盖的陡台。 闷而轻的咳嗽声夹杂在风雪之中,仿佛灯枯油尽,转瞬即散。 他们走过去,风里用内力一震,将雪震塌,露出了一个隐秘的洞穴。 洞穴内,一个消瘦的身躯倒在地上,蜷缩着咳嗽。 第157章 曲谙失踪了两个时辰三刻钟后,再度回到了不归山庄。 他被冻得神志不清,但空云落到来时,他如同本能驱使,微弱地挣扎着想从风里的背上下来。 风里顺势把他一放,他便倒进了空云落的怀里。 空云落皱了皱眉,手按在曲谙的腰上,“在哪儿找到他的?” 风里对他爱答不理,阮誉恭敬答道:“山阴的一处小山洞,曲谙许是被人劫到了那儿。” 不然曲谙平白无故,跑到那里去做甚? 空云落不置可否,将曲谙横抱起,却是往外走。 阮誉感觉不对,他走之前庄主与曲谙关系密切,可以说如胶似漆,可现在看来,庄主对曲谙有种莫名的冷然。 他想跟上去一探究竟,风里拉住了他。 “别人的家务事,你操心什么?”风里道,“而且空云落人面兽心,你扰了他的好事,他饶不了你。” 阮誉尚不理解风里话中的层层意思,下一刻御门的人簇拥上来,欣喜地欢迎他回来。 阮誉便与他们寒暄去了。 怎料,次日却得来曲谙被囚于地牢的消息。 地牢里昏暗无光,寒气渗进来,挥散不去,就像是鬼魂,附在人的身体上,就想方设法往皮肉里钻,往骨头里刺,折磨人不死不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