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曲谙欢天喜地的握着拳头上下晃了几下,期待地看着梁庭。 梁庭无法,只能帮他去和那两位处理木桶的人说了一声,轻松拿到了报废木桶,又亲自找来工具,把木桶破烂的地方修理完整,最后,甚至还帮曲谙把木桶送回住处! 梁庭对自己产生了怀疑,他想来只爱看热闹不爱管闲事,怎么遇到这曲谙,就转性了? 在他们还没进屋,空云落就感知到有人来了,他收起打坐的姿势,盯着门口。 “就放在这里吧。”曲谙指着空旷处道,又看向床铺,笑眯眯走过去,“洛洛,有没有乖乖听话呀?” 空云落躲开了曲谙想摸他脑袋的手,只有他们俩的时候他能忍受曲谙不规矩的动作,但有旁人在,他绝不会让曲谙得逞。 空云落眯着眼睛,打量着房屋里的另一个人,身材壮实,穿着件不合身的衣裳,力大动作却粗实,筋骨一般,实力下乘。 梁庭也察觉到空云落在他身上审视的目光,他可不像曲谙,同情心泛滥,这小孩在他看来就是个烫手山芋,于是梁庭下足了马威,凶悍瞪回去。 却对上了空云落幽沉如千年不见光的刺骨冰潭一般的眼睛。 在这双眼中,没有一丝孩童的纯真无邪,反而是缕缕寒气似的杀意。 梁庭本能地绷紧了后背,后撤半步,额头也渗出了汗水。 曲谙捏住了空云落的脸颊,他对两人之间的交锋毫不知情,只觉得空云落板着脸的样子好有趣,像个小大人。 “你害羞了是不是?哥哥摸一下都不行?”曲谙笑呵呵道。 “犯……擞!”空云落含糊不清道。 梁庭猛然一松,有种诡异的劫后余生感。 曲谙介绍道:“洛洛,这位叔叔叫阿庭,那天是他把你背回来的哦。” 空云落掰着曲谙的手指,不置可否。 梁庭一抹额头上的汗,道:“没别的事,我回去了。” “啊,谢谢你阿庭。”曲谙小跑到他身边,“我送你。” 梁庭点了点头,出了门后,他皱着眉神情严峻,“曲谙,那个孩子不简单,我劝你赶紧把他处理了,不然……他一定会惹来祸端。” 曲谙听到这话,顿时有些慌乱,不是因为孔洛潜在的危险,而是他怕自己护不住孔洛。 “他其实很乖的。”曲谙像个努力证实自己孩子很优秀的老父亲,“到现在也没哭过闹过,而且他以前过得不好,很可怜。我肯定不会让第三个人知道他在这,我……” 梁庭摆了摆手,“我言尽于此,你好自为之吧。” 曲谙重新回到屋里,就见空云落坐在床沿,虽然脚不着地,但还是翘着小二郎腿,无言的看着他。 空云落至今还没合身的衣服,穿的是曲谙的内衫,他披着齐腰长发,乍看像个穿长裙的小姑娘。 “你不好好裹着被子,小心有着凉。”曲谙道。 空云落轻哼一声,屋子里暖炉还烧着,根本不冷。 曲谙注意到空云落的脚,他没有照顾人的经验,更遑论照顾这么一个又伤又病的人,空云落的脚伤似乎一直被忽略了。 空云落看着曲谙在箱子里翻找着什么,他的嘴角下榻,像个拱桥一样。刚才曲谙他们在外面的对话,他大概都听到了。 空云落知道曲谙在这里的地位不高,性格也软得像泥,或许有人恐吓他一番,他就会胆怯,随便找个地方把自己这个来历不明的小孩扔了。 曲谙向空云落走来,空云落眼睛一瞬不瞬的看着他,幽沉得看不见底。 说吧,打算怎么处置我。 曲谙一脸不解:“洛洛,怎么一副要哭出来的样子?” 空云落瞪大眼,顿时勃然大怒。 曲谙却在他面前单跪下地,握住了空云落的脚踝,担忧道:“是不是脚疼了?哥哥马上给你看看。” 空云落一怔。 曲谙将绷带揭开,果不其然血污沾在了上面,他哎呀呀的叫着,十分自责,“昨天就该帮你换药的,都怪我。” 空云落低头看着单跪服首在自己面前的人,心中涌起了难以言喻的感觉。 就算他表面是个孩子,也是个见不得光,危机四伏点累赘,他不明白曲谙为何能做到如此地步。 愚善。空云落在心里道。 曲谙把空云落脚上的血迹清理干净后,意外发现他的伤口竟然都结痂了,“洛洛,你马上就能下地走路了!” “现在就能。”空云落撇了撇嘴道。 “现在可不行。”曲谙还是给他重新上药,药是之前腰伤剩下的,然后再用帕子包裹起来,空云落的脚小,刚刚好裹得住。 “好了,洛洛的恢复能力真强。”曲谙夸道,“等你的伤愈合了,就可以泡澡了。你看那个大桶,装满热水就像浴缸一样,一定可舒服了。” 浴缸? “我得去把旁边的小厨房收拾一下,烧水更方便一些!”曲谙兴高采烈的出门,仿佛着是件多么值得高兴的事。 空云落看了看自己的小脚丫,被包得像两个馒头,手法蠢死了。 但他没去动,两手枕着后脑勺躺下去,心情奇怪的也有点好。 不过睡前,曲谙端了一碗水过来,堆着和善的笑脸哄空云落喝下去。 空云落喝了一口,脸色大变,扭头呸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