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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吃了晚饭,周恙顺带洗了个澡,累瘫一样被顾砚带到了自己的房间,挨着枕头,没多久,房间里响起一阵轻微的喊声。 顾砚轻笑,看来是真的累坏了。 卧室的床很大,顾砚掀开被子,躺在周恙身侧,顺势把人捞进怀里,细瘦的肩胛被顾砚紧紧搂着。 这正人君子,谁爱做谁做。 小孩刚洗完澡,身上充斥着淡淡的凉意。顾砚低头,小孩身上的奶香就跟着袭来,勾引一样使劲往他鼻子下面凑。 暖意袭来,周恙不着调地拱着身子往顾砚跟前挨,双手搭在顾砚腰间,又觉得不满足一样,只好把脑袋搁在顾砚胸口。 一呼一吸的,紧紧贴着顾砚的呼吸。 一瞬间,周恙又觉得下面有什么东西顶着自己,总之是不舒服的。 周恙扭了扭身子,伸手去够充斥着滚烫热意的东西,反而被人拿住,动也动不了。 不满地哼唧两声。 顾砚顿时眸色阖黑,下颌紧绷着,哑着声,“你再动,就得顶进去了。” 也不知道谁在为难谁。 小孩像是听到熟悉的声音,也不闹了,埋头在顾砚颈间,安安分分地被大掌捏在手心,睡的越发沉了。 “小少爷,您该吃饭了。” 周恙扭头,以为在喊自己,却在玄关的地方,看见那张熟悉的照片,眉梢一跳。 是顾砚。 那保姆径直地穿过他,朝着落地窗走过去。 隐隐约约的,他在落地窗那里,看见一个熟悉的身影。 心‘砰砰砰’的,不受控制的跳着。 十一岁大的男孩坐在轮椅上,显得脊背有些单薄。 周恙凑近看,那男孩眉眼处缠着一圈细密的纱布,渗出丝丝血红。 一旁的桌子上,放了一张病历单,上面写着‘车祸导致颅内出血压迫视神经’。 眉头逐渐蹙起。 “我妈呢?” 男孩声音低低的,很有辨识度,即使看不见那双眼睛,也该知道它有多冰冷。 保姆一顿,掩饰着脸上的不自然,“姜夫人她…” 男孩扯了扯嘴角,双手覆上不能动的双腿,语气近乎冰冷,“车祸,是你们安排的吧?” 画面一转。 大雨瓢泼的盘山公路上,不紧不慢地行驶着一辆车。 周恙坐在前排,听着身后不断传来女人的轻声细语。 他回头,那女人似乎是感应到了他的存在,冲他微微一笑,又垂眉,去逗身旁的小男孩。 不管女人怎么说话,那小男孩始终有着疏离感。 眉眼处温和又冰冷,像极了他第一次见到的顾砚。 车窗四周的迷雾缓缓升起,可见度一而再,再而三地降低。 就是这场车祸! 预知到下一刻即将发生的事情,周恙来不及多想,拦在顾砚跟前。 猛地从身后冲上来一辆货车,小车躲闪不及,眼见着就要冲上一旁的山壁。 迷雾散尽之际,周恙隐隐约约地看见,女人一把抱住怀中的孩子,身后被破碎的玻璃扎满了鲜血。 偌大的无奈从心底涌了上来,他只能看到两个人满身的鲜血。 “顾砚!” 昏昏沉沉的夜里,周恙带着哭腔,从梦中惊醒,吓得满身冷汗。 “怎么了?”顾砚的声音柔柔的,一点一点安抚着周恙糟糕的情绪,“又梦到我被欺负了?” 周恙吸一吸鼻子,没有说话。直到看见身旁劫后余生的顾砚,周恙不由分说地捧着他的脸,“眼睛,眼睛!” 顾砚一滞,转而顺着他的背,轻轻拍着,“能看到,恙恙不急。” 不比梦中人的冰冷,眼前的热意包涌着周恙,把自己缓缓从梦中剥离出来,“你戴眼镜,一点都不酷。” 听着小孩撒娇的埋怨,顾砚应下,“恙恙说得对。” “你怎么在这里?”周恙一打奶嗝,揉着眼睛,通红的眼角看得人心疼。 顾砚面不改色,抱着细瘦的腰肢,不紧不慢道:“听到你喊我,就过来了。” “对不起呀,我不知道会吵醒你。” 周恙吸吸鼻子,借着月光,稀罕地摸上他的眼睛,这么好看的眼睛,差一点点,就看不见了。 还好,周恙松一口气,顾砚还能看见。 “梦到谁欺负我了?”顾砚问他。 知道他断腿的人不在少数,但是失明那件事,现在几乎没有人知道。 当年姜禾出事,临终前把自己托付给江建一位值得信任的元老照顾。而那人在两年前去世以后,顾家没了忌讳,越发不像样子地对他。 所以周恙,又是怎么知道这件事的。 做梦吗? 周恙藕白的手臂勾着他的脖子,委屈地不成样子,“顾砚,等我这个综艺结束了,我们一起复建好不好?” “你肯定能站起来的!”周恙几近倔强地等待着他的回复。 “好了以后,恙恙会离开我吗?”顾砚揽着他,说话间的呼吸擦着小孩的耳边。 “不要,”周恙摇头,“我一直保护你!” 卧室静的只能听见他们两人交缠的呼吸声。 默然片刻,顾砚点头,道了声好。 “现在还早,”顾砚给他掖好被子,轻轻拍打着他的背,“我哄你睡。” 作者有话要说: 顾砚:我要做坏事了宝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