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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导握着大喇叭,“这场大家先自由发挥,我看看效果。” “‘盗图’一镜一次,a!” 公子诀一袭素衣,恍若魅影从窗间跃进,惊动了在一旁操练书法的宋清止。 见他竟学月人习字,堂而皇之地将仇人名字书于宣纸之上。 公子诀脸色顿沉,在宋清止还未反应之时,便已被公子诀打掉了手中的木笔。 “诀,诀先生。”宋清止神色慌张,赶忙将写了楚聊名字的纸张揉起来紧紧攥在手中,藏于身后。 “你,你怎么来了?” 公子诀闭眸喝道:“跪下!” 宋清止受不住他的威严,垂眸,未加思索,便跪了下去。 掷地有声,霎时间激起地上尘土。 他想,诀先生,应当是看到那字了。一向从未见过诀先生发如此大火,他心中只愧疚族中将此大任交予自己,可他却耽于眼前,辜负了先生宏愿。 “上一任族长宋怀楚,于南疆边界自刎明志,才得以委屈求全,保十六族子嗣。”公子诀背对着他,声线愈发低沉,“我族虽隐,然仇不泯!” 宋清止顿时只觉全身冰凉,从未有人对他说过,他一向敬重爱戴的父亲,是这么死的。 “这是你父亲血洒南疆时,最后一句话。”公子诀面色隐忍,“尸首异处,葬无棺,眠无椁。” “可你们…你们说他…”明明死于伤病。 宋清止紧攥着衣袍,眼角通红,几近语无伦次。 他跪着上前,竭力想向公子诀求证,他那般英勇伟岸的父亲,怎么会死的这般凄惨。 “那时你正年幼,如何能当大任!”公子诀拂袖,转身面无表情道:“当日赴南疆赐死的大臣,正是楚声。” 楚…楚声。 宋清止脸色惨白,失血一般,跪不住似的,倒了下去,低声呜咽,“楚声…楚聊…” 第20章 入戏 “你爱上了仇人。” 头顶一道轻的几乎听不见的声音,落在宋清止耳边。 指尖攥的发紫,怎么会呢。 “…不会。”宋清止咬紧牙关,像被人看破藏在心底不能揭露的刀疤一样,心口顿如针扎,额角一道冷汗顺着侧颊缓缓流下。 公子诀见状,微眯眼,从袖中拿出一物,递到他手中。 看清了那盒翠绿,宋清止颤着缩回手,对上公子诀沉如寒霜的眸子,宋清止摇头,道:“你这是要毁了他!” “他才十七!” “你不是要军机图吗?”宋清止慌了,跪爬上前,扯着公子诀的衣袖,“先生,我偷给你!” “我偷给你,我偷给你!好不好!” 青翠的虫蛊在盒子里转圈圈,鲜亮的颜色看的人移不开眼。 那是蛊族的妄蛊,能让人意志消沉,如同吸食瘾物一般,变成废物。 楚聊怎么能变成废物呢,无疑是要了他的命啊,宋清止不敢想。 公子诀略略挑眉,几近强硬地将那盒虫蛊捏在宋清止手中,语气淡淡,“这是子蛊,你用不用,我会知道。给你三天,你若不动手,那就别怪先生。” 临走前,公子诀看了他一眼,“你来盛京时,曾问过我,流民为何止步于盛京城外,现在我告诉你。” “‘民不聊生嗟已晚,天如此醉醒何时。’大月,早该亡了。” 话落,人已经没了踪影。 镜头一转,门外隐匿着的楚聊,面色凝重,久久,他终于闭上了双眸。 “卡!” 一声高喊,打破了现场的寂静。 围着房屋站了一圈的工作人员,眼睛通红,有的双手捂着眼睛,有的背过身擦着眼睛,仿佛都像是亲眼见证了少年的挣扎。 除了那一声‘卡’,整间屋子里,只有嗫喏着的呼吸。 周恙蹲在地上,由一开始隐忍的低声啜泣,逐渐变成了低嚎。 昨日暖意的温度尚且留在身上,今日两人却已成仇。 如果不是公子诀今日的果断,只怕是宋清止却还蒙在鼓中,享受着无上的欢愉。 楚聊默不作声的爱,成了宋清止心尖上的一根硬刺,扎的他浑身都疼。 天下苍生,西南十六族和楚聊之间,他必须选一个。各自立场的不同,注定了两人要刀剑相向。 门外的言桓一样的沉默,他现在这样的装扮进去,只会让周恙更加难过。 文东从没想过,周恙会这么认真的对待演戏这件事。 以至于他刚才,竟然也被周恙带了进去,在那样的场景里,少有的触动在心头升起。 “小恙,”文东刚要走过去,却被徐导一把拉住。 徐琛冲他摇摇头,低声道:“让他发泄,后面还有更难受的,这感情出不来,他自己会很难受。” 在场无关的人基本上都被徐导清了出去,他拍了拍文东的肩,“走吧。” 周遭人一走,周恙这才肆无忌惮地哭了起来,隔了几间房,甚至还听得见周恙的喘息声。 不知道过了多久,门缓缓被人推开,缩在墙角的周恙像是哭累了,瘫坐在墙角,双目无神地朝着门口看去。 来人身上透着些许微光,看见角落里的周恙,顾砚眉心轻蹙,滚着轮椅冲他走过去。 “你做的很好了。” 顾砚语气轻轻,把他从地上扶起来。 兴许是坐的久了,周恙腿一软,竟直直跌在了顾砚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