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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想听你忏悔。” 冉宇桐绝望地合上眼。 “宝宝。” “我错了。” 裴书言毫不迟疑地答。 又来了,这人极度不稳定的发挥,浩浩荡荡地卷土重来了。 好在他态度端正,脾气又像柔软的棉花,即便冉宇桐心里浮躁得慌,但听过他既为自己没有原则,又低眉垂眼老实巴交地的道歉,那些小情绪也就烟消云散了。 “错哪儿了?”冉宇桐佯装苛责,嘴边衔着笑问。 然而这一次,裴书言却久久没有作声。 “我挺不敢想的。” 末了,他听到裴书言哑着嗓子说:“我错得太多。” 长久以来形成的默契让冉宇桐瞬间捕捉到对方情绪的变化,他心中咯噔一声,后知后觉这样的玩笑本不该开。 但这也侧面说明,裴书言身后的负罪与亏欠,大概比他想象的还要重。 “书言。” 冉宇桐双臂绕上他的脖颈。 “跟我说说吧。” 裴书言喉结蹭上湿漉漉的鼻子。 “今天想完以后就不要惦记了,今天说完以后这一页就翻篇了。” 裴书言没打算翻篇。 就算他知道冉宇桐更希望自己放下这些没意义的痛楚,可已经刻下的深痕不可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抚平。裴书言甚至想过,说不定要到七老八十他才能彻底想通,那会儿是不是就能心平气地劝二十三岁的裴书言一句:朝前看吧,实在没有别的办法了。 虽然难能释怀,但他倒不避讳和冉宇桐说,面前的人不仅是他的亲人爱侣,同时也是他的故友知音。 就着月色清朗,裴书言决定将心情剖白分明。 “你知不知道,其实中间——我回来看过你几次。” 不出所料,怀中的身体一僵。 冉宇桐停顿片刻,怔了怔神才接着问:“哪一年?” 裴书言深深吸了口气。 “每一年。” “每一年你过生日的时候。” “我那会儿太想你了,不是从重新遇见你开始,而是这四年间的每一分每一秒,我都不能停止想你。” “你二十岁生日那天,去商业街买了块蒸蛋糕,那时候我们刚分手不久,你的脸色看上去很差,你提着蛋糕回到宿舍,之后再也没有下楼。” “你二十一岁生日那天,应该是满课,我看见你综合楼、教一楼来回跑,骑着共享单车,还差点迟到。” “你二十二岁生日那天,离考研不远,你在图书馆上了一天自习,晚上和室友出去吃了顿火锅。” “你二十三岁生日那天,已经来B大上学了,其实我真的搞不懂A市究竟有哪儿好,要命的房价,气候还干,但当我看到你身上穿得那样薄,还顶着寒风往外跑,我一咬牙,第二天就在你们学校周围看房了。” 裴书言低头苦笑,他见过四个漂洋过海的冬日,却不能拥抱近在咫尺的爱人。 “怎么说呢,见你算是给自己的激励吧,要说缓解了对你的念想,还真不是。” “每一次我都得扣烂手心,才能忍着不冲到你面前,那会儿我什么都没有,我什么都不能给,我给不起一个配得上你的未来,甚至连最基本的安全都保证不了。我无法说服自己用那副模样,让你接纳我,我已经不守信过一次,不能再有第二次了。” “但是每一次你都比原来更好,在我看不见的地方,你好好长大了。” 不知从哪一句开始,冉宇桐没有了动静,再想开口说话时,已经是泪眼婆娑了。 他用力摇头,顾不得声音全然变了调。 “你明明都看见了。” “我从来没有被放弃过。” 恍惚之余鼻腔迟来酸意,眼眶盛不下心中炙烫,扑簌坠落几滴。 裴书言抚净怀中人哭花的脸,扶着后颈,重新吻了上去。 等咸涩的嘴唇被亲得溢出甜味,裴书言才退了一个将将能出声的距离。 “哭得头疼不疼?” 他含着冉宇桐的唇问。 “不疼。”冉宇桐不轻不重地咬了他一口:“你怎么总让我哭呢,烦人。” “嗯,我很讨厌。”裴书言不假思索地说。 话音刚落,冉宇桐突然撤出他的怀抱,仰头仔细端详了一阵。 他摸摸对方线条分明的下巴,再次靠回只属于他一人的温暖胸膛。 “你不讨厌。” 他否认说。 “你最爱我。” 作者有话说: 哇喔,你好爱他(′?ω??‘) 第65章 你俩也到那一环节了? 第二天,冉宇桐是被腹部的一阵紧意憋醒的。 裴书言抱他上完厕所,再躺回床上,俩人这才发现,窗外的天已经亮透了。 “几点了?” 他在裴书言怀里伸了个懒腰。 “早着呢,你再睡会儿。” 对方宽厚的手掌盖住他的眼睫,意在为他遮挡过早洒下的日光。 想到等会儿爸妈来了以后他俩就没机会再同床共枕,冉宇桐禁不住埋怨昼长夜短,有些舍不得睡着。 “你说我爸我妈什么时候过来交班啊?” 他毫不收敛地眨着眼睛,弄得裴书言掌心发痒。 “不知道,但我和叔叔阿姨嘱咐过,尽量迟一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