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3怕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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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叁章 习月本以为和冯既野就这么散了,没想到他不是一个人来的,从不远桌站起来一个女人,和她一样高挑轻盈。她当然认识,这可是自己的头号劲敌,何沁明。 何沁明是典型看着低调实则精明的女人。 她先和习月打了招呼,然后几乎是贴在冯既野身边走,看着关系很亲昵。绕过几桌后,何沁明主动和RY的人打招呼。 说曹操曹操就到,还是着实吓到了她们,那攀谈的笑容过分假了。 冯既野全程站在一旁,就像何沁明的护花使者,她朝他一笑,然后一起走了出去。 而旁边的习月就像缕空气,毫不把她放在眼里。 他们走后,公关和品牌的人开始闲言碎语,眼见了刚刚瞎聊的八卦后,几个人更来劲了,围成一圈。 “那个就是冯既野啊,真高啊,有1米9了吧,俩人还挺配。” “长得也不错,斯斯文文的。” “没觉得他太瘦吗?” 接着,她们聊得更色了,“万一人家脱了衣服,八块腹肌、人鱼线都贼六呢,真是,越是斯文的男人脱了衣服都是禽兽,还有,没听说过吗,瘦的男人那里都……” 她比划了一下,憋着笑示意,“挺大的。” “哈哈哈哈,声音小点。” “怕什么,这在巴黎,谁听得懂中文。” 这些话,习月零零碎碎全听到了,吵得有些头痛。 薛丰帮她拎起包,简单打了招呼后就走了。其实刚刚她在洗手间外撞见了习月和冯既野,也听到了那些话,不过她看习月心情低落,也不敢多问。 - 俩人走在冬天的香榭丽舍大道上,大街上挂满了彩灯,忽明忽暗,刮来的冷风也阵阵刺骨。 习月走着走着,大衣都散开了,心思不在这里,好像也感觉不到冷意。倒是薛丰替她拉紧了大衣,还替她将扣子扣好。 “薛大娘啊……” 一身傲骨的习月头次这样眼含泪水委屈的叫薛丰,她觉得大事不妙。想想曾经刚混这行,毫无名气,天天看脸色行事憋一肚子委屈的时候,这野姑娘也都从不低头。 果然,她还没开口,习月缓缓说去: “这几年,我的确背着你们搞了地下情,玩了一个男人。” 薛丰这次没太惊讶,因为她已经知道,这个男人就是冯既野。 巴黎深冬的夜风像沾了酒。 习月说着说着,时而笑时而眼神又暗下。薛丰可不觉得是像她说的,只走肾不走心玩了一个男人,因为看她现在这模样,她是真的陷进去了。 换句话说就是,她栽了。 说完,习月无力的讽刺自己,“是我活该啊,人在做天在看,出来混都是要还的。” 她低下头,盯着石板路,声音越来越低:“所以这次我走不了开场,他又和我的死对头搞在一起,就是我的报应。” “别这么说。” 其实薛丰真不知道该讲点什么,感觉说什么都不对,于是转移话题,指着路边的便利店说: “要不,咱俩回屋喝几杯?” 习月甩了甩手,“不喝了,不想明天脸肿。” 薛丰凑过去:“你没事吧?” 习月勉强一笑,“真没事。” “行。”薛丰也不多问了。 - 回酒店后,习月随意的脱掉大衣,心事沉重似乎做什么都没劲,连口水她都懒得倒,但最后她还是给自己倒了杯红酒,然后走向露台,坐在了冰冷的长椅上,点了一只烟。 夜虽然黑,风虽然冷,但这巴黎该浪漫还是浪漫。 或许是今天碰到了那个男人吧,也不知道他此时正和何沁明在哪间房里欢愉。习月鬼使神差的打开微信,点开了那个头像,又一次盯着最后一条信息发呆。 习月:「你在哪?见一面吧。」 但显示的是:对方已不是你好友。 其实冯既野比她想的更绝情,离开公寓后的当晚,他就删掉了自己的微信。 从此一别两宽。 习月虽然看着为人傲慢不太好相处,但在感情里她很自卑,是一个典型的矛盾体。其实直到在这段似恋爱又非恋爱的关系结束后,她都不敢相信自己能有伤害到一个男人的能力。 毕竟,此前那段叁年的感情她付出太多,是妥妥的受害者。 习月眼边有点湿润,烦到直接掐灭了烟,猛地咕噜喝了几口红酒。 这几口下去,那些往事全都浮现了出来。 习月在回想,她是怎么和冯既野在一起的。 也在思考,如果重来一次,她会不会换个态度对他。 那会她刚从服装学院毕业,被那个谈了叁年的大渣男何彦,痛痛快快、体无完肤的渣了一次。大学那几年,她挣钱供这个穷男人读研究生,可能长得帅会讲情话,就能把她这个恋爱小白哄得团团转。 后来,何彦劈腿了,还不止一个,在外面搞了一个大一新生和一个高叁学生。 习月脾气上来,还上了手,狠狠甩了他几个耳光,但没想到这个渣男却反咬她一口,说什么,还真把自己当国际超模了,身子有什么精贵的,还玩什么柏拉图。 顺便还侮辱了她两句,她死都不会忘。 “妈的,塞一半怕痛就再也不让塞了,操,哪个成年男人忍得了?” “外面的小姑娘各个比你玩得开,比你骚。” 这段感情给习月带来了痛彻心扉的打击,那段时间她状态很不对,好朋友游珍特意组了个ktv局,包了一个豪华间,请了一堆朋友来嗨。 人多热闹的确能让习月好点,她记得那会一堆人很吵,反正有让她唱歌的,也有让她玩骰子的。唱歌游戏她来回切换,突然,包厢门被推开,一开始无人在意,然后一个玩骰子的姑娘伸手打招呼,喊了声: “冯老师,来了啊。” 习月以为真有人请了自己老师来,一想就是五十出头的中年男人,她头都没抬,直到,有人叫她唱歌,她站起来时,和门口进来的男人四目相对。 那几秒,有暗流在涌动。 男人就是冯既野,穿着单薄的白色T恤,高瘦斯文,皮肤也很白。 其实习月对他的第一感觉也还好,因为她向来喜欢健硕一点的男人,对这种高瘦型的不太感冒。她看了看屏幕,是周杰伦和温岚的《屋顶》,她朝他指了指话筒,问: “没事做的话,一起唱?刚好缺个男人。” “好。”他没拒绝。 虽然是情歌对唱,但是习月和冯既野离得很远,差不多就是对角的直线距离。可能是游珍想让好姐妹借新感情忘掉前任吧,于是很卖力的撮合俩人,把习月往冯既野身边推: “隔那么远,你俩哪是唱情歌,那是唱山歌。” 现场一阵哄笑。 后来,习月和冯既野一起唱着,可能是他连声音都和外表一样温柔,舒服到极致,让她瞬间多了很多好感和兴趣。 Ktv局结束后,各回各家。 不过冯既野缠上了习月,明眼人都看得出来,他目的性很明确,不过他的确也没墨迹,将她单独送回家后,在楼下就问了句: “我对你挺有好感的,能给个机会吗?” 认识时间短,上手速度快,这让已经有过一次教训的习月谨慎了起来,尤其从游珍那得知,这个冯老师可真不是老师,是F酒店老板的孙子,冯家小少爷。 当时,她很肯定这就是富家子弟的套路。 她吊了他一下,“我也不是随便就让男人送我回来的。” 虽然说得很侧面,但他一下就懂了。 再后来,冯既野展开了猛烈的追求,前期和所有富二代一样,送各种名牌给习月,这些都不足以打动她。直到有一天,他说要带自己去一个地方。 那是一个藏在巷子里的纹身店,外面看着特别破,门上的漆都掉了几层皮,但生意还挺火。 习月一脸纳闷:“你带我来这里干什么?” 冯既野笑了笑,“来纹身店不纹身,难道喝茶吗?” 习月:“谁纹?你纹?” “是,我是要纹,但,”冯既野盯紧了她,顿了会,说:“确切的说是,我们一起纹。” 有病。 习月当时心里只有这两个字,气得直接往外走,但被冯既野一把抓了回来,“怎么?怕疼?” 怕疼这两个字刺激到她了,像极了那晚何彦无耻模样。 “当然不是。”习月哼着反驳,“只是,也没什么图案可纹,一般图案纹着没劲。” 这副傲娇的小模样可是让冯既野更心痒了,牵起她就往纹身店里走,“我已经帮想好了你要纹什么图案。” “什么图案?” “一只,黑色的蝴蝶。” 听后,习月气得直嚷,“冯既野,你是不是有病,经过我允许了吗,我说不纹就是不纹。” 她还想跑,但还是被冯既野牵得死死的,他将她用力一扯,整个身子直接撞进了他怀里。他头次没了斯文样,眼里坏坏的,“你就是怕疼。” “不是怕疼,我说过……”习月直嚷。 冯既野做了嘘的手势,“店小,你吵死了。” 最后这几个字还怪宠溺的。 最后,习月从纹身师那里看了蝴蝶的图案,意外觉得很漂亮,也就没那么抗拒了。纹身师问她纹在哪,她没说话,冯既野倒是先说了: “蝴蝶骨。” 习月瞪了他一眼:“你怎么连位置也替我决定?” 接下来的那句话,是她第一次感受到这个男人一定是个斯文败类。冯既野凑到她耳边,那句话把她弄得耳根子全红了,“因为,以后我吻起来方便。” 她是害羞了,但也没明白这话的意思。 什么叫,以后,吻起来,方便。